231還有這麽賠罪的?
那個所謂的“律師”,壓根沒把喬非晚放在眼裏。
他隻管和孟月說話。
“我們老板是場麵上的人,麵子比錢重要多了。我們也不欺負你,你把和解書簽了,把賠罪酒喝了,這事就算翻篇。”
律師一邊說,一邊掏出紙筆,紙上是打印好的和解書。
又掏出一小瓶酒,那種超市賣的二鍋頭。
律師當麵把酒擰開了。
“這一瓶,就當你賠罪了。”
喬非晚氣得不行——
喝酒賠罪她知道,連磕頭賠罪的她也見過。
可憑什麽?
到底誰對誰錯?
喬非晚提了口氣,想把酒瓶掄律師頭上:“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但她還未行動,就被孟月攔了下來。
孟月想息事寧人,小聲低喃:“非晚,算了。”然後又看向律師那邊,“隻要我簽了和解書,這事就算翻篇?”
律師的嘴臉立馬上來:“還有賠罪酒。”
喬非晚還想說什麽,又被孟月拉住。
“非晚!”孟月搖頭,足夠現實清醒,“我們沒有背景和他們鬥!”
在孟月看來,受點委屈,能把這件事了結,已經很好了。
喬非晚欲言又止——她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那種能差點幹出強女幹的人群,哪會這麽“爽快”又“仁慈”?
但律師還賊眉鼠眼地盯著,她也不能當麵質疑。
她甚至連基本的反駁都做不到。
她們沒背景……
確實沒有。
再去求,就是累贅。
孟月“刷刷”幾下,在喬非晚發呆的當兒,便把和解書簽好遞回去。
然後,又去拿那瓶二鍋頭。
喬非晚把孟月攔下。她能為孟月做的,隻有那麽多——
“孟月是女孩子,你讓女孩子喝那麽烈的酒,也不先倒杯水?”喬非晚瞪著律師,“再怎麽說也是孟月和你們老板的恩怨,你就是個跑腿的。”
就差直接罵狗腿子。
律師被這麽一懟,臉上明顯不快,但倒水畢竟是件小事,不好發作,隻能轉過身去倒。
水壺裏沒水,他又探頭出去叫護工。
喬非晚就趁著他轉身沒看見的時候,抓起酒瓶一口氣全幹了,然後在孟月震驚的目光下,把瓶子塞回孟月手裏。
這酒辣得上頭,一下子衝得人眼眶發紅,喬非晚也顧不上。
她隻顧用力拍著孟月的背,把孟月拍得臉色扭曲,忍不住痛得咳嗽。
於是律師轉頭回來時,就以為——
孟月把酒喝了,喬非晚正在給她順氣。
律師的表情一下子就得意起來。
喬非晚忍著喉嚨的辛辣,正好裝出哽咽委屈的樣子:“孟月都做到這份上了,可以了吧?這事翻篇,你走吧!”
律師沒有懷疑。
他點點頭,表情甚至和善起來:“對了,還有這些給你們。”
他從隨身攜帶,看起來鼓鼓囊囊的包裏,掏出厚厚的三摞錢,初步看來,裏麵有三十萬。
“你們該欠銀行的貸款還是欠著銀行吧,江老板不想和你有經濟往來。”律師分出其中的二十五萬,然後又指了指剩下那五萬,“這就當是和解費了,處理收尾。江老板是個大方人。”
說完,爽快離開。
一字一句,都似合情合理,算是沒素質的有錢人標配。
孟月聽不出有什麽不對,但喬非晚的臉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
她覺得對方沒憋好屁——
四舍五入,和孟月把以前的事了結,然後逼孟月喝一瓶酒,多給孟月五萬塊?
那要是這個酒有問題,孟月在意識不清下被欺負了,找誰說理去?
多拿了五萬,上法庭也會被說成金錢交易的!
“這件事總算了結了,不然我晚上都睡不著。”孟月不知道社會人心險惡,已經在旁鬆了口氣,“非晚,你為什麽替我喝?”
“因為……”因為我覺得酒有問題!
喬非晚想這麽說,但是她沒有證據。
酒是密封的。
是她們看著律師在眼前開的。
“非晚,怎麽了?”
“……沒什麽。”看著孟月眼底的釋然,喬非晚想來想去,還是轉了話鋒,“你身上有傷,喝酒對恢複不好。”
沒有結果之前,她把事情扛下來,孟月起碼能睡個好覺。
“我看你這個病房也不好。”喬非晚故意挑刺,“又貴又冷,還不如搬到多人間,省得那種狗律師又過來氣人。”
“冷嗎?”
“冷啊!我看你是痛麻了才不冷,睡一覺保證感冒!”
“那,我申請換房間……”
孟月沒有多想,被一頓忽悠,爽快地搬去了多人間。
喬非晚這才放了心,幫著收拾完,然後準備離開。
在走之前,她被孟月拉住——
“非晚,正好,你把錢帶過去,還給夜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