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挑食
秦兆三兩句話說完，利索地掛了電話。
然後一腳油門，帥氣離開。
正好是下班的點，外麵車水馬龍，跑車匯入車流之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他沒有注意到公司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更沒有注意到那些往來的人中，正有一個，停下了腳步，呆呆地望著他離開的方向。
“周主管，明天見呀！”
周冉被叫了兩聲，才回過神來，胡亂地點了點頭。
她想到剛剛瞥見的人——
那個角度、那個模樣，怎麽這麽像三年前，翻過喬非晚紙條的人？她想了一個下午，都想不起來當年的人長什麽樣。
但再見到，卻有一種如此強烈的熟悉感！
對，就是他！
一見到就想起來了！
周冉手忙腳亂，下意識地翻找出手機，第一反應就是要給喬非晚打電話——
“我看到他了！”
“當年的那個人，現在也在A市！”
但剛翻出喬非晚的電話，周冉又退縮了。
她的感覺準嗎？
三年前沒清晰記住的事，能保證沒認錯人嗎？
況且，就算那個人是翻了紙條的人，能證明他就是進喬非晚房間的人嗎？他也許是告訴了朋友，或者發了廣而告之的朋友圈？
這樣毫無根據就跟喬非晚說，豈不是對喬非晚的雙重傷害？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沒記住車牌號！
周冉緩緩收手，指尖徹底從屏幕上的撥出鍵移開——不行不行！她不能就這麽告訴喬非晚！至少得等查實一些東西，才可以……
···
另一邊。
喬非晚拿了飯回來，頂層的人已走了大半。
剩餘的那幾個，也已經工作完成得差不多——關電腦的關電腦，理東西的理東西，估計能在五分鍾內走完。
喬非晚有點鬱悶：全世界隻有她工作沒做完？全世界隻有她需要加班？
不知道今晚要加到幾點？
她也想要抓點緊。
於是，喬非晚加快腳步，直衝進夜司寰的辦公室——敲了一下門，沒聽到喊“請進”，直接擰門進去！
夜司寰正臭著一張臉看風景，聽到開門的聲音，眉頭明顯蹙了蹙，直到看清來人，才轉為訝異。
“飯來了。”喬非晚直接了當，把整個袋子往桌上一放，“快來吃！”
前半句的語氣像送外賣的，後半句的語氣像養豬的。
夜司寰卻沒生氣，隻是別扭地往椅背上一靠，嘴硬：“有什麽吃的？”
“我怎麽……”知道？
喬非晚幾乎脫口而出，但一想三兩句可能就會吵起來，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拎著東西去了茶幾那邊，把袋子裏的飯盒一個個拿出來，再一個個拆開——菠蘿肉塊、五彩雞丁、肉沫茄子……
再加上水果，很豐盛。
喬非晚注意到了，不管是家常小菜還是美味珍饈，聞起來都特別香。顯然是故意加了香料，掩蓋了中藥的味道。
這藥膳，看起來真跟普通的晚飯一樣。
夜司寰也跟了過來。
一句挑剔和廢話都沒有，喬非晚拆菜，他就在一旁拆餐具。
拆完筷子，他很自然給喬非晚遞了一雙。
“？”發現他自己手裏還有一雙，喬非晚明白過來，想也沒想，“我不吃。我要出去工作了。”
誰沒事吃藥膳！
不對，誰要跟他一起吃飯！
喬非晚拆完最後一道菜，想要越過夜司寰離開，卻被攔下。
“把飯吃了，不用加班。”夜司寰把筷子往前遞了遞，“想吃到幾點就吃到幾點，吃完想幹什麽就去幹什麽。”
這話說得，無異於是“放假”。
喬非晚加班太久，對這種獎勵可太心動了——她想去看看書咖，她想和孟月去選窗簾，她還想去選書……她想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她幾乎想要豁出去，接過夜司寰手裏的筷子，把桌上的飯都幹了！
但剛想伸手，喬非晚又猶豫——
她感覺這買賣會虧！
一個正常人，吃了藥理複雜的藥膳會怎麽樣？
會拉肚子的吧？
然後讓她放假回家拉肚子嗎？
不劃算。
喬非晚又把手收回去，堅定不移地藏在身後：“我不吃。”
“能不能不挑……”夜司寰說到一半又忍下去，隻是問，“那你晚上想吃什麽？”
“隨便吃點。”
“隨便是什麽？”
“我點外賣。”
“外賣點什麽？”
夜司寰就像十萬個為什麽一樣，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停地問問問。
喬非晚被問得煩了，都快忘了回避提問的初衷，她腦子裏想的，就是隨便丟個答案出來，讓夜司寰別再問了。
於是，她掃到左手邊的菜，脫口而出：“菠蘿肉塊。”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寂靜。
夜司寰深吸了一口氣：“這裏不是有？”
“……那也不一樣！”至少其他的菠蘿肉塊不是藥膳！
這話不能明說，喬非晚隻能這麽一句，態度很明確：反正就是不一樣，哪哪都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夜司寰果然被氣到，“吃頓飯能怎麽你了？有什麽要求你可以提，工作上生活上我都能滿足你！但今天就不準點外賣！”
他這話說得豪邁得很，但對此的要求，隻是區區不能點外賣。
喬非晚不太喜歡聽這種話。
她喜歡朋友之間的互幫互助、有商有量，不喜歡這種財大氣粗、全盤滿足的發言。
因為這會讓她心裏當真冒出幾個要求，但冒歸冒，她永遠不會提出來。
她能要求他不要和學姐往來嗎？
她能要求他回到幹幹淨淨嗎？
不能。
喬非晚閉了嘴，索性一句話都不說。
“你隻有兩個選擇。”夜司寰也是和她杠上了，“要麽坐下吃飯，要麽大家都別吃了！”
“我就是個送飯的而已。”喬非晚絲毫不怵，“飯我送到了，你愛吃不吃。”說完，重重地撞開夜司寰，抬腳就走。
反正他不可能退回和學姐有關係之前了。
她想要的他再也給不了了！
“站住！”夜司寰在後麵喊她，卻沒有追。
喬非晚連頭也沒回，衝出辦公室，拎上包……不加班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