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你就值十五塊
一碗飯“喂”完。
喬非晚沒放慢速度,一勺一勺地往夜司寰嘴裏塞,有種說不出的解氣。
中途,還讓夜司寰嗆了幾次。
於是……更解氣了!
直到最後一勺子舀完,喬非晚雀躍的心情,才逐漸沉澱下來。
狂歡之後,開始後悔——
夜司寰該罵人了吧?
她這邊“泄憤”了這麽久,他是不是要炸了?
這麽想著,喬非晚的氣勢明顯弱下去。
夜司寰嗆咳了幾聲,好不容易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咽下這些東西。他的呼吸都有些狼狽,卻沒有因此生氣。
他隻是平靜詢問:“我還以為你走了。怎麽又回來?”
這樣一個平靜,另一個氣勢轉弱,房間裏的氣氛有種異樣的和諧。
喬非晚也被這份和諧感染,誠懇回答:“秦兆給我發了個紅包,讓我過來照看你一下。”
順便,她自己也來還上次的人情。
當然這句不會說出來。
“紅包?”夜司寰不理解,不知道是字麵上的意思,還是什麽代詞。
他直接問:“是什麽好處?”
喬非晚糾結了一下:“……十五塊。”
果然話音落下,周圍一片寂靜。
夜司寰也是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十五塊,是十五塊錢,並不是十五塊金磚之類的東西。
這就讓人更難理解了……
“十五塊?”夜司寰輕嗤,也不知道是自嘲,還是純嘲諷。
喬非晚的臉色同樣發窘。
她知道這個理由很站不住腳,但說都說了,必須硬撐到底!
賺錢嘛,不寒磣!
喬非晚挺直腰杆:“你要是給我二十,我也可以違背他的意思,不打擾你轉身就走!或者十八塊也行……”
此話一出,夜司寰臉上的嗤諷明顯一斂。
然後,喬非晚就聽到,之前還一擲千金的人,瞬間變得比秦兆還摳——
“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義正言辭,擲地有聲。
像是怕她會搶似的,夜司寰還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藏到了枕頭底下。
喬非晚的嘴角抽了抽:“……”她會搶十幾塊錢嗎?
傷害不大,侮辱極強。
“行了,反正你也吃完了……”喬非晚沒磨嘰,隨意看了一眼後,便收回目光,想要起身離開。
但話說到一半,卻被夜司寰打斷。
“那你把碗洗了。”
理所當然的使喚,連個“請”字都沒有,更別提用懇求的語氣。
喬非晚錯愕地抬眼,但夜司寰的臉上確實半點負罪感都沒有,那表情平靜得……仿佛她不照做才有問題。
於是,她就這麽站起來,鬼使神差地把碗洗了。
但洗碗不是終點,隻是起點——
“倒杯水來。”
行,她倒。
“給我削個蘋果。”
行,她削。
“這個不好吃,換一個。”
行,她再削一個。
……
就這樣反複折騰,外麵的天色徹底暗了,喬非晚還是沒走成。
夜司寰的要求越來越多:“幫我拿一條濕毛巾來,要涼一點的。”
喬非晚的手一抖,正在削的第N個蘋果,連皮帶果肉,一起掉進了垃圾桶。
她氣急敗壞地抬頭:“夜司寰!你該知道秦兆隻給了我十五塊吧!”
十五塊的該有什麽服務,希望他心裏有點數!
這和點個外賣,要帶五十斤的大米有什麽區別?
喬非晚忿忿的:“你聽著啊,我隻削最後一個!再不好吃你就別吃了,你自己舌頭的問題!我不伺候了!”
她去摸最後一個蘋果,氣得想直接把蘋果捏碎。
夜司寰竟也沒反駁。
他的臉色有些“糟糕”:麵色發紅,鼻尖和額頭有細密的汗。
在喬非晚爆發之後,他掀開被子下床,身體有種說不出的緊繃:“不用削了,你現在就能走。垃圾順便帶一下,謝謝。”
這聲謝謝,讓喬非晚一愣。
她再抬頭細看,才發現夜司寰的神色不對勁。
恰好,夜司寰站起來的時候虛晃了一下,喬非晚下意識扶了一把。
好燙!
接觸到皮膚,喬非晚才發現,夜司寰的體溫高於常人。
“你怎麽了?”
“有點不舒服,沒事。”夜司寰煩躁地扯了扯衣領,身體說不出的燥。
身體真不舒服了,他隻想趕她走。
“你這是要去哪兒?”喬非晚看他還要往前走。
“衝個澡。”
夜司寰說話間,便要走進內部洗手間,想衝個冷水澡。
“哦……”喬非晚正要鬆手止步,但腦中突然想到秦兆的話,手上不由又是一緊,“等等!你不能去衝澡!”
她記得,秦兆說他昨天發了燒。
那現在這狀況也明顯啊——
“你這是發燒!病情反複!發燒不能衝澡,會加重!”喬非晚別的不多,也就生活經驗多。
這點的常識,她還是懂的。
至於發燒怎麽處理?
那她就更懂了:“你把衣服脫了,別穿那麽多!還有褲子,褲子也脫了!”
送佛送到西,喬非晚直接上手。
夜司寰倒是配合得很,剛開始隻是配合地脫,後來自己的動作也逐漸急切……就好像某種本能驅使,他迫不及待想做點什麽。
他很想抱她。
很想把衣服除去,任由她觸碰。
但也隻脫到襯衫,喬非晚就比他更急——
“快快快,躺下!”喬非晚一邊說話,一邊把夜司寰往床上推,並且幫他蓋被子,“捂緊睡一覺!別讓熱量散出來,睡一覺就能好!”
“這樣不舒服,很熱。”夜司寰一點也不想配合。
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他的大腦清醒,該做什麽、可以做什麽,一清二楚。他也不知道,平白無故,為什麽會有這種“洶湧的本能”?
但身體確實又熱得厲害。
真是發燒引起的?
“你忍一忍!蓋緊被子!”喬非晚勸。
“你讓我起來!”夜司寰則是要起身,一半是因為身體不可控,另一半是因為確實太熱。
就這樣反複拉鋸,誰都不記得回避和別扭。
好不容易,夜司寰才停止掙紮。
還是熱,但熱度在能忍受的範圍,那波無法控製的燥,已經退下去了。
喬非晚氣喘籲籲,也是終於能緩口氣。
她在這時才徹底回過神來,才突然意識到——
她為了壓住夜司寰,不知道什麽時候爬上的床,隔著被子,坐在了夜司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