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坤寧宮午膳
“對了，朕再補充一點，在核查魏藻德家產的同時，也一並把朝廷其他大臣的財產情況也核查一遍。”
“這個核查範圍嘛！不僅僅限於在京的大臣，地方上的大臣財產也要核查，但也秘密進行明白嗎？”
“陛下是擔心公開核查，那些正在貪汙受賄的官員會轉移財產，仆臣明白，陛下盡管放心就是。”
“這隻是一個方麵，還有另一個原因，因為這次核查的範圍是全員核查，朕讓你們秘密進行，是不想寒了清官的心。”
“陛下，晴兒姑娘來了，在殿外候見。”殿外的值事宮女進殿稟報道。
“哦！那快讓她進來說話。”
“陛下，皇後娘娘讓奴婢前來問問問，陛下午膳是否回坤寧宮用？皇後娘娘也好提前做些準備。”
朱由檢聞言問王承恩道：“王總管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王承恩聞言，連忙答道：“陛下，還差一刻鍾就到午時了，仆臣也正想問，陛下午膳在哪裏用呢？”
“還能在哪用呢？既然皇後娘娘派晴兒姑娘前來相請，那朕自然是去坤寧宮用午膳了。”
晴兒聽朱由檢如此說，嚇得連忙伏地跪倒道：“奴婢不敢，奴婢怎當得起相請二字，奴婢……奴婢就是來替皇後娘娘傳話的。”
朱由檢見狀，收起先笑容道：“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跪下幹嘛？趕緊起來。”
晴兒聞言，一顆心又放回肚子裏去，連忙謝恩，緩緩站起身來。
朱由檢見狀，也不在開玩笑，連忙岔開話題道：“晴兒，你現在就回去，告訴皇後，朕一會就去坤寧宮陪她用午膳，告訴皇後，不要刻意準備什麽，去吧！”
朱由檢望著低著頭，緩緩退出殿外的晴兒，心裏暗自道，看來皇帝也不能太平易近人。
又喝了兩盞茶，朱由檢對玉兒和王承恩分別說道：“走玉兒，你陪朕去坤寧宮用午膳，王總管你也快去用膳，用完膳後就就在乾清宮值事，有事趕緊去坤寧宮稟報朕。”
“是，陛下放心。”
朱由檢帶著玉兒步入坤寧宮，周皇後連忙起身相迎。
“臣妾恭迎陛下……”
朱由檢見狀趕緊緊走兩步，拉著周皇後的手道：“哎！愛妃不必多禮，你與朕是結發夫妻，今後凡是沒有外人在，能免的規矩就都免了。”
周皇後發現此刻她的手，還握在朱由檢的手裏，於是，趕緊抽回手道：“陛下稍坐，臣妾這就去安排傳膳。”
“晴兒，快給陛下上茶……”
不等周皇後把話說完，朱由檢便揮手打斷道：“茶就不喝了，朕在乾清宮剛剛才喝過。”
“朕眼下倒有些餓了，愛妃還是趕緊命人傳膳吧！用完膳，朕還要回乾清宮去批奏章呢！如今是時不我待呀！”
周皇後聞言，趕緊命人去安排午膳。
片刻功夫，膳食便擺上了桌，朱由檢看著眼前這些精美的菜肴，邊看邊在心裏默數了一遍，數完後他發現，這桌菜肴竟然有二十個之多。
這桌菜，也就他和周皇後兩個人吃，平均每個人合上十個菜，朱由檢心裏暗道，每人十個菜，是怎麽吃也吃不算的呀！
於是，朱由檢放下筷子，問一旁正在給自己夾菜的周皇後道：“愛妃朕問你，午膳十個菜你一個人吃，能吃的完嗎？”
周皇後聞言，一邊夾菜，一邊說道：“那自然是吃不完的……”
“那朕再問你，既然每頓都吃不完，那剩下的菜肴是如何處理的呢？”
“那自然是倒了，陛下的禦膳旁人是不能動的。”
“這樣也太浪費了。”
說到這裏，周皇後也停止夾菜，放下筷子道：“陛下何意？不會又想減膳吧？”
陛下，您已經不止一次的下詔減膳了，再減下去，陛下的威儀何在？”
“愛妃你聽朕說，現在不是談威儀的時候，朕剛剛從王總管那裏得知，內庫的內帑銀隻有一千七百萬兩。”
“戶部尚書倪元璐告訴朕，現今戶部衙門的庫房裏，存銀隻剩下了五十萬兩。”
“眼下，就是把朕的內帑銀和戶部的庫銀相加也沒有兩千萬兩，朝廷的財政空虛呀！你說現在是講排場的時候嗎？”
陛下所言極是，但就怕再度減膳，長此下去，陛下的龍體受不了呀！不如由臣妾始，後宮的嬪妃們每餐減膳即可，陛下就不要減了吧！”
“減膳食隻是一個方麵，眼下朝廷處處要用錢，但是錢從何來呢？無非是開源節流兩項，現在來源是來不及了，也隻能在節流上做做文章了。”
“說幹就幹，咱們就從減膳開始，從這頓飯開始，來呀！給朕就留下四菜一湯，其餘的都端下去吧！”
“對了，不許倒了，撤下去的禦膳送到乾清宮去，王總管正在乾清宮值事呢，想必還沒吃飯，給他送去四個菜。”
“剩下的就賞賜給坤寧宮的宮女和太監吧！大家分而食之，既環保又……”
“環保？”
見周皇後一臉疑問，朱由檢趕緊解釋道：“就是不浪費的意思。”
按朱由檢的意思，大家把撤下來的禦膳分而食之，一時間闔宮上下，都齊念皇帝恩德。
尤其是王承恩，在看到那四道禦膳時，更是感動的涕淚橫流。
用罷午膳，朱由檢便急匆匆地回到了乾清宮。
“王總管吃過飯了吧！”
王承恩聞言道，見朱由檢回來了，便立刻伏拜於地道：“仆臣是何等人，竟然讓陛下垂恩賜下禦膳，仆臣怎當的起？仆臣……”
“哎！王總管休要多言，快快起身，不過是一頓飯而已！不必如此，快快起身，朕還有事交給你去辦呢！”
王承恩聽朱由檢有事交待，便一邊起身，一邊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朱由檢道：“王總管，不知道現在皇宮裏有多少宮女，多少太監呢？”
王承恩是內宮總管太監，這些數據他是自然知曉的，隻是他不知道，好端端的皇帝為什麽要過問這些？不過，見朱由檢詢問，王承恩還是一一作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