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成立兵工廠（二）
“經費嘛……愛卿你不必擔心，無論愛卿需要多少銀兩？朕都會盡量滿足你。”
“至於工匠問題，若火器監現有的工匠人數不夠的話，朕回宮後就即刻下旨召天下匠人前往南京備選就是。”
畢懋康實在沒想到，才短短數月“皇帝陛下”，突然就對火器生產如此重視，連忙躬身謝恩道：“謝陛下……”
這邊畢懋康嘴裏感謝的話還沒說完，那邊朱由檢就揮手打斷道：“什麽謝恩不謝恩的套話，愛卿就不要再說了，愛卿你現在馬上去替朕，把你們這裏最熟練的匠人師傅找來，朕這裏有個配比黑火藥的方子，看看他能不能給朕配回來。”
“記住，要最頂尖的工匠。”
“是陛下，臣這就命人去傳。”
工匠在封建社會的地位相當低下，製作火器的匠人也不例外，當他們聽說當今皇上要見他們的時候，一個個噤若寒蟬，有的人腿肚子都抽筋了。
朱由檢看著二三十個匠人師傅臉色都不太正常，知道他們心理壓力太大，馬上吩咐王承恩道：“去叫人倒點茶水來，再拿來一些點心來。”
說完，朱由檢往地下一坐，隨即對著那些匠人師傅笑道：“大家也都別跪著了，來，來，來，都坐下說話吧！”
朱由檢見眾人還是紋絲不動，於是又說道：“坐吧！都別緊張，朕又不是老虎，一會朕還有問題要請教諸位師傅呢！”
一旁的畢懋康見狀，帶頭坐下道：“陛下讓大家坐，大家就坐下吧！都別緊張，待會陛下問你們什麽，你們就回答什麽。”
他生怕這些匠人，一會因為緊張，禦前奏對的時候，捅出什麽紕漏來。
匠人們見畢懋康帶頭坐到了地上，頓時心情都放鬆不少，有幾個膽子大的也緊跟著畢懋康坐了下來，人都有從眾心理，不一會功夫大家全都席地而坐了。
眾人坐下後，剛巧王承恩的茶點就送到了，朱由檢讓王承恩給眾人斟茶，自己則給大家發起點心來。
這時，又有一個小太監拿來了一個坐墊，王承恩接了過來，就要替朱由檢墊上。
“隻有一個坐墊嗎？”
“是的，陛下。”
當朱由檢得知，小太監隻拿來一個坐墊時，他拒絕了。
“不必如此費事，朕和大家一樣席地而坐就可以了，再說，這裏是火器重地，地上是不會潮濕的，坐一坐沒關係。”
說話間，朱由檢發現眾工匠裏，有一個年紀偏大的老者，於是，讓王承恩把坐墊給他墊上，王承恩猶豫了一下，才把坐墊遞給了老者。
老者茫然的接過坐墊，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了起來。
一旁的畢懋康見狀，趕緊提醒老者道：“陛下禦賜坐墊，你還不快快謝恩。”
老者聞言，這才明白了過來，於是，慌忙重新跪倒謝恩道：“老奴謝陛下賞賜，謝陛下賞賜，吾皇萬歲……”
朱由檢見狀，連忙揮手打斷道：“老家人你年歲大了，地上硬，還是坐在墊子上軟和些。”
老者跪在地上，雙手捧著坐墊，由於情緒激動，雙手開始不住的顫抖了。
朱由檢見狀，趕緊吩咐老者身旁之人，把老者攙扶著坐下。
老者身旁的年輕的匠人，見眼前的這個“皇帝”，一點架子也沒有，麵相還一團和氣，膽子頓時壯了不少，他接過老頭手中墊子，墊在了老頭的屁股底下，又有個年輕匠人，和他一左一右攙扶著老者坐下。
朱由檢見狀，待老者坐下後，問老者他二人同他是什麽關係，在得知老者與青年匠人，並非上下級關係而是師徒時，朱由檢向他二人投去讚許的目光，
見老者坐定，朱由檢便開始書歸正傳了。
“老人家，此時朕來火器監視察，除了來慰問大家夥外，最主要還是想了解了解眼下大明軍隊的火器裝備情況。”
“朕觀您在諸人裏麵最為年長，不知您老在火器監工作多少年了？還是您老先說說吧！也好給年輕人帶個頭。”
老者，此刻的心情也已經平複下來，當他聽到朱由檢的問他大明軍隊的火器裝備情況時，他略想了想便道：“回陛下，老奴在火器監做工，今年快有五十年了，想當年老奴剛來的時候才十六歲，現在已經六十有五，一輩子差不多都在這裏，和火藥火器打交道了。”
通過聊天，朱由檢得知，老者今年有六十五歲了，從十六歲起就進去火器監，從打雜的小工開始做起，轉眼快五十年過去了，還是第一次收到皇帝的賞賜，而且還是當麵賞的。
“這麽說，您老對大明的火器應該十分了解了。”
老人雖不善言辭，但是說話條理清晰，以自己的人生為藍本，把這幾十年來的火器發展摻雜其中，倒也讓朱由檢聽明白了。
等朱由檢聽完了老人的講述，才得知就在最近十幾二十年間，歐洲的火器才明顯優於了明軍製造的火器，大明朝在自己無法取得新的技術突破的情況下，明軍毫不猶豫的花錢向西洋買軍火，然後，再逐漸的仿製，以此來保證自己的“兵工產業”不掉隊，而且效果還非常理想，買來的武器，基本都能被消化吸收，甚至可以加以創新。
麵對這些製造經驗豐富的匠人們，朱由檢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比如火藥的製作比例，統一的生產方式，和生產燧發槍的想法等等。
沒想到，朱由檢這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放蕩的外行，用穿越前，從後世貼吧裏看到的零散資料，一下子把這些專業匠人們給糊弄住了。
在場的匠人們，實在是沒想到，他們眼前的這位“皇帝陛下”，竟然對火器製造如此了解……
在火器監和工匠們談完，朱由檢還是覺得意猶未盡，又抓著畢懋康和湯若望二人回宮繼續談。
這一圈視察下來，朱由檢對組建純火器軍隊很有信心。
最後，朱由檢決定把火器監升格為兵工廠，從兵部獨立出來，由畢懋康任兵工廠總辦，湯若望任副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