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遇風雲便化龍
不好!她發現自己身體居然難以動彈?!流光睜大了眼,看著那尖利的利爪離她的胸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用盡全身力量也無法避開!難道,難道她今日真的要斃命於此麽?不,不可以的!
她緊緊的閉起自己的眼睛。心中滿是不敢置信!不,不!她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她還沒能護得自己的族人享有安平的領土,她怎麽能死去!她還沒找到那個男人,問他是不是落川!她怎麽能!怎麽能就這樣死去?誰?誰來救救她!誰~~~~~~!
可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卻久久沒有襲來?流光睜開眼,闖入眼簾的,是那個綠眸少年略帶惱怒的神情,他皺皺眉,自言自語說,“不知道為何,我就是沒有辦法下手啊。”那金華十三抿了抿唇,臉上帶了一絲惱怒不甘。他心中納悶,怎麽就無法對她下手了呢?這就是傳說中的心軟了麽?看到她微微戰抖的樣子,怎麽就覺得自己的速度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最後竟然在快要刺到她的瞬間停了下來。
真是讓人鬱悶。切。
“算了.小爺我不想和你計較了。”金華十三啐了一口,妖嬈的臉上一片鬱悶,他眼珠子轉了轉,變臉似地露出了個油皮嘻嘻的笑,他往前噌噌噌,帶著那像痞子一樣的笑挨近了流光,在她臉上左聞聞,右嗅嗅。
最後竟然一口咬到了流光的唇上!
“哎呦~”流光吃疼,那唇上一定冒血了,這該死的貓妖!隻是他咬完就跑。瞬間消失在流光殿中,流光都來不及拿出武器。
全身一鬆,流光跌到了地上,她滿臉憤恨,手往唇上一撫,指尖一抹嫣紅。居然流血了!流光很是無奈,“搞什麽啊!妖族的都是些神經病麽?”居然咬破她的唇?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片嫣紅。這是,這是她的....初吻啊......
“你要記住,我叫金華連衣。”
還未等流光的臉色恢複平常,忽然虛空中傳來一道聲音,那聲音腔調揉碎了一腔柔情一般磁性。聽得流光的背後涼風一起。隨即一股綠色的熒光從她的周身浮起,隨即便化為烏有。
“搞什麽啊!金華一族的妖都是些神經病麽?”
要知道,對於妖族而言,妖的名諱是不可隨便透露的。名諱,通常是作為一種契約的媒介,或者契約的咒印而存在。這奇怪的貓妖居然把自己的名諱告訴了她,從某種方麵來講,他都可以算是她的式神了。甚至,她可以輕而易舉的置他於死地。
連流光這個外行人都知道,妖的名諱是多麽重要。她居然把這秘密透露給她?
他到底想做什麽?
在窗外的樹影裏,金華連衣雙足雙爪並在一起,蹲在樹丫上,無暇漂亮的容顏在月光下如玉石一般。他的麵容上凝著一抹妖嬈的笑容,或許是月色太美,太過皎潔。看上去,金華連衣居然帶有一種聖潔與妖媚共存的矛盾之美。
或許這種美太過難得,連月色都不願得見,羞得躲入了層層雲紗之中。
“流光,熙流光,你真可愛。我怎麽就不想殺你呢?”在他被流光用驅魔龍族馬氏一族的鮮血封印,而落入混沌之境的時候,那是沉睡的他,腦海裏竟然一直浮現出她的模樣。
她精致而柔弱的麵容上,那雙不染塵埃、始終那麽淡然的重眸,她微微挑起的雙眉、為何卻如此驕傲飛揚、卻又夾雜著常人難以察覺的憂傷?那時她淡淡的化解了他致命一擊,墨發飛揚、白衣飄飛,如此氣勢萬千、卻又是如此該死的誘惑!這般無邊的絕色風華啊。
讓他恨不得擄了她回南境,就此把她禁錮起來,一輩子也不讓人看見!
金華連衣伸出舌,舔了舔他粉中帶灰的唇。“沒辦法了,既然對你實在有興趣,那就勉勉強強做了你的跟班先吧。看你這一群才狼虎豹圍伺你身旁,可憐啊可憐。那麽小爺就助你好了。哼哼哼哼哼~”那輕狂的笑聲中,金華連衣消失在樹影間。
當夜,幾近入冬的洛城內下起了一場綿綿的小雨。“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近看還似無。”可是這深秋小雨卻不如那春雨般潤物無聲,而是帶來了一波一波冬日將至的寒氣。甚至是帶來了冬日的涼薄,提醒著萬物,即將是萬物皆寂的寒冬。
仿佛是響應著這深刻入骨的寒氣,當夜芳華殿中那一支深冬才開的寒梅卻靜悄悄的伸展了它的枝丫。
而樹丫上的片片黃葉,也都被那雨滴帶落了地麵。和著那一地泥濘,殘紅化為來年的春泥,為來年的春光燦爛種下一個因。
如此寒涼的天氣,對於一般的勞動人民來說,正正需要暖上一壺子酒,叫上兩碟花生,有多幾個小錢的多叫上個幾斤牛肉。招呼上幾個朋友,攏成一堆在架上了火盆子的酒舍裏麵啐幾口小酒,再嚼幾口牛肉,東談西扯,豈不快哉?
“李大哥、李大哥,你說,你說,那西州十二洲又再次發大水這是怎麽回事啊?”一個明顯夾了西州口音的漢子推了推一掀簾子進了來後,便忙著倒酒的老漢。
“別忙,別忙,等我喝了這杯酒暖暖身子先,牛二啊。來,來,給我滿上,滿上!”那個裹著棉布大襖的老漢拿起那海碗幹了一杯,滿足的歎了聲,感覺那酒氣篜了起來,讓滿身的潮氣和寒氣都一掃而光。
“來來來,吃牛肉,吃牛肉。”那個較年輕點的男人——牛二把那盤牛肉推了過去。老漢看了看他,提起筷子就吃,也不客氣。
“牛二啊,你家的那不是有個叔父,他,他不是在西州麽?隻怕啊,這次有危險啦。西州的大水決堤,這次可沒上次那麽好收了。”那老漢看了看四周,抹了抹油乎乎的胡茬,湊近了牛二的耳朵邊道。
“怎麽,怎麽這樣說?”牛二很是驚慌。“晉侯上任大力整改西州官場,不是麽?新的晉侯不是行事以百姓為本麽?”
“你不知道啊,王相不死,這個西州還是會亂下去。”李老漢望了望天邊的烏雲,又是一場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