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心裏想到的人是誰
這天,霍梔的大姨媽來了,肚子隱隱約約十分不舒服,早晨肚子有些涼涼的鈍疼,她自己衝泡了一杯紅糖薑絲水,緩衝了肚子的不舒服。
穆白堅決地不允許她去畫廊,要求她在家休息,她答應了,穆白是個暖男,有些話不說,不講,卻做的十分到位,她投去感激的一笑。
穆白原本也打算在家陪陪她的,無奈,穆氏珠寶行最近遇到了強勁的對手,場麵有些尷尬,霍梔當然理解穆白的辛苦和不易,她也的確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女人每個月必經的那幾天,不礙事。
穆白去公司了,霍梔一個人在家讀一些文學作品,文字對她的吸引力不亞於畫畫,沉浸書香的世界裏,有些不能自拔。
一晃大半天時光過去了,肚子不那麽疼了,霍梔決定去畫廊看看,倒不是不放心薇兒,而每天去畫廊成了她生活第一要義,假如不去反倒有些缺憾感,說動就動。
等她慢悠悠來到畫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薇兒正在接待一位女客人。
看年紀應該在25-30之間,打扮得體,清純雅致。
焦薇兒見了霍梔,道,“我們老板來了,一會兒再說正事,先來看看,你——是不是跟我們老板長的很像,很像!”
霍梔同那位女客人同時互望一眼,點頭微笑,笑而不語,若是說完全一樣,到不至於,隻是很像。
“老板,你有妹妹,姐姐什麽的嗎?”焦薇兒說話的跳躍性,霍梔也習慣了,誰知她接下來又來了一句爆炸性的跳躍:“某年某月,一對夫婦走投無路,於是把雙胞胎女兒托付給兩戶人家,於是兩個女孩子就分開了,多年後再次重逢,發現了長相十分像自己的人,看見對方,就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於是這對姐妹又再次重逢了,你說,有沒有可能,有木有老板?”
焦薇兒對自己推理頗為感興趣,當然比感興趣更滿意的是對自己推理能力的認可。
“還是先說正事吧,薇兒!”霍梔不想接薇兒的話茬兒,這種小說,電視看多了去的瞎推理,她真的不感興趣。
“嗯,是,是!”大約薇兒看出了霍梔對自己講的亂七八糟不感冒,在說正事兒工作被她扔到一邊了,本身也不對,於是吞咽下口水,清晰大聲地對著那位長的很像霍梔的女客人說道:
“您跟我們老板說吧。”
那女子轉過身來,向霍梔伸出右手,“您好,我想在您這買一批畫,您能幫我參考一下嗎?”
“好的,您這邊請,我們坐下來談,薇兒,倒茶。不知道您更偏好哪一種風格的畫?”她把女子帶到雅座。
女子卻謙虛的一笑,“其實我對畫真的不懂,我是需要在新房裏購置一套畫,想把房間打扮的漂亮一點,當然還要有藝術修養呢,畫麵是裝飾房間的最好藝術。”
原來隻是喜歡繪畫,卻從來都是利用繪畫的人,普通人哪裏知道執筆人對繪畫是發自生命的熱愛。
“那裝修風格是怎樣的呢?”霍梔笑著問。
“比較偏歐式。”女子道。
霍梔定睛看了一下女人的妝容,於是抿唇點頭沉思後道一聲,“那我建議你選油畫吧,怎麽樣?”
“我也知道油畫跟裝修風格更搭,可是,我比較喜歡你們店掛在最中間那副。”女子說。
霍梔不由笑了,這人,倒是挺有眼光,“可是很抱歉,那副畫是非賣品。”她覺得應該把那副招惹是非的畫給收起來了,當時是一時賭氣才豪不珍惜地給掛在了最中央,準備高價出售的。
“這樣啊,那真是遺憾。”女子露出惋惜之色,“那你陪我看看其它的畫吧,幫我參考一下。”
“好的。”霍梔欣然應允。
陪著女子在畫廊瀏覽,一邊給她介紹畫,一邊給她提些建議,女子還算聽她的,她說適合的,女子基本都定了下來。
“如果您覺得這些都不夠滿意,我們還有電子圖,您可以看看。”霍梔說。
女子卻拒絕了,“不用了,我還是比較相信我自己眼睛看見的。我叫吳雅蘭,小名吳憂我先把定金付了吧。”
吳憂,無憂,世上真有無憂愁的人嗎?
“好的。”這麽爽快的顧客讓人心情舒暢啊!
吳雅蘭給她一張名片,“送貨的時候打我電話。”
霍梔看見名片上寫著她的職業:心理谘詢師。
“心理谘詢師啊?”許自南驚歎了一聲。
“怎麽?”吳雅蘭反問道。
“沒什麽!”霍梔笑道,“覺得這是個神秘又厲害的職業。”
吳雅蘭也笑了,“很多人都這麽覺得,其實也很尋常,我看我們今天也談得挺投緣,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給你做個簡單的小測試。”
“這個……”霍梔有些猶豫,心理醫生也是醫生,而她是個諱疾忌醫的人。
“放心吧!不收費,就幾分鍾的事!”吳雅蘭坐了下來。
“我來試一試!”焦薇兒搶先一步,也好,這樣是最好的,解圍,又給足了客人麵子。
“你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對工作一直有很高的期許,隻是屢次達不到自己的高度和心靈的契合,所以——”
吳雅蘭具有醫生的潛質,分析的頭頭是道。
“老板,說的真是太——精確了,老板,你來——你來——來試一試,試一試嘛,又不是收費,多麽難得的機會,快快快——”說著焦薇兒一把拽過霍梔,強行將她按到椅子上,而且還神秘又期待地對著霍梔眨眨眼。
沒辦法,真是沒辦法,誰能拿著個衝動的多血質的女孩子有辦法,那也就是拯救了整個銀河係吖。
“我要怎麽做?”霍梔有些小小的緊張。
“你就畫一張畫,畫上房子、樹和人。不用刻意去思考,按照你的直覺畫好了!”吳雅蘭說,她要霍梔做的跟剛剛焦薇兒做的一樣的。
下意識裏還在思考要不要繼續測試下去,一旁的焦薇兒已經給她遞過來紙和筆,聽說是畫畫,而且是隨意的畫,霍梔倒放鬆了些,她的本行嘛,拿起筆就畫開了,畫完拿給吳雅蘭看。
心理谘詢師吳雅藍拿著霍梔的畫看了一會兒後,問她,“你曾經受到過心理傷害嗎?”
霍梔搖搖頭,“沒有。”
“不對,這畫裏顯示出來是你有過,你看你房子的右牆線不規則,這就表明你心理發展有困難和幹擾,或是早年心理衝突留下過創傷。”
吳雅蘭蹙著眉心,眼睛專注地盯著畫作的一角,仔細地看了又看,查閱了又查閱,以一種質詢的目光,就像一名偵探,大概心理谘詢師都是這樣的吧,蛛絲馬跡都不肯放過。
霍梔頓覺這個不可信了,笑道,“怎麽可能?我目前無憂無慮地,還有喜愛的繪畫事業,哪裏來的心理困難和創傷!”
吳雅蘭見她不信,也不勉強,隻是笑,“我也是根據你的畫來分析的,還有,你的屋線畫得很濃重,證明你焦慮不安,努力地想要控製自己,或者說,精神病初期。”
霍梔一聽頓時笑了,連焦薇兒都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焦薇兒說,“如果梔子姐是精神病初期,世界上就沒有正常人了!”
吳雅蘭卻並不生氣,而是接著說,“還有,你的屋反複修整,證明你接受過嚴格的繪畫訓練,說明你的問題有可能被潛意識地壓抑在了心底深處,無法釋放,換句話說,你有可能是失憶症患者。”
“我畫路純屬為了畫麵好看。”霍梔對這個測試的結果有些不滿意,她不想再測試下去了。
吳雅蘭依然微笑,“你不願意承認我理解,誰也不希望自己有一個不那麽健康的人格,但現代人或多或少心理上都有隱憂,並不是什麽丟人的事。你告訴我,你畫這房子的時候,心裏想到的人是誰?”
霍梔愣住了,她誰也沒想,就是信手畫來,相當於塗鴉而已,沒那麽多的深意,這樣的測試,她不想再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