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為什麽不可能是我
身子被緊緊地包裹著飛快的順著坡滾下去,安羽籬都來不及驚呼,也不能驚呼——
一隻人手狠狠地按住自己的嘴巴。
直到滾落到平地上,才漸漸停了下來。
安羽籬被按在地上,驚恐的睜著眼睛,借著微乎其微的光亮,她看清楚了趴在身上的——
是何弈澤。
他趴在安羽籬身上劇烈的喘息,頭發有些亂,領口也亂亂的開著。
鼻頭一酸,眼裏一股晶瑩順著眼角滑下……
在這種生死不明的場合下,救自己於危難之中的、竟然又是他……
剛想開口,卻被他的手指堵在嘴上——
“噓——”
方才順著滾落的崖上,幾個人扣動著扳機循著自己逃的方向追了過去……
兩人躲在崖下的一個樹洞裏,聽著頭頂的聲響。
叢林外麵,似有似無的警車鳴笛聲正在靠近……
上麵的人顯然也聽到了,頓時亂作一團,簡單的聚合又各自作鳥獸散,紛紛咒罵著踏著安羽籬和何弈澤頭頂的那片林地奔逃而去。
安羽籬目光流轉的看向黑暗中的何弈澤,他的臉上也有些許劃痕,卻不怎麽明顯,看著兩人狼狽的樣子,突然心裏不知是何種滋味……
“對不起……我……”
安羽籬一張嘴,一種驚恐過後的委屈冒出,喉嚨像被棉花嚴嚴的堵住了一樣,再也說不出話。
“回去再說,我們、秋後算賬。”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就算在這種慌亂的情形下,也能那麽淡定的耍酷。
極力的撫平著慌亂的情緒,安羽籬深吐一口氣,“為什麽是你……你怎麽……在這兒……”
“為什麽不可能是我,除了我、你還希望是誰?”
何弈澤並不看她,眼神幽幽的盯著黑暗處的植物,原本嘈雜的叢林因為那些人的慌亂逃離而稍稍的恢複了平靜。
安羽籬含情脈脈望向他,是啊,除了他、還有誰會在得知自己不知死活的時候不顧一切的闖進來……
微微的把頭靠進他懷裏,何弈澤不摟她、也不動,讓她這麽靠著。
“我們什麽時候離開?”
“別亂走,這麽大的叢林,自己走出去可能性太小,我們等著警察過來找——”
“我們能被找到嗎?”
“我一路有做標記——”
“可是萬一找不到我們怎麽辦?”
“那就一起死在這兒,反正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安羽籬不再說話,嘴角露出祥和的笑意,靠在他懷裏。
這個男人,對她暴戾恣睢,亂發脾氣,惹她流淚,心眼比針還小,一丁點小事兒就惹到他……但就是這樣一個男人,肯為她做任何事情,肯為她不聲不響的蓋一座圖書樓,肯為她鋪整整一床玫瑰花瓣,肯為她舍身闖進險象環生的熱帶叢林……
還肯霸道的說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修長的手指落到安羽籬淩亂的發上,替她摘掉一路滾落夾雜在頭發中的碎草。
狹長的眸子微眯,“再敢亂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從此以後、隻能呆在我的床上,哪都去不了。”
安羽籬靠緊他,臉上漾起幸福和甜蜜,“嗯,我再也不亂跑了……”
“再敢在夢裏亂喊別的男人的名字,小心我割掉你的舌頭。”
“嗯,我隻喊你的名字……”
“回國就立馬跟我領結婚證去,不然,我讓你一輩子都別想嫁人。”
“嗯,馬上就領……”
空空的樹洞裏回響著兩人的對話,滑稽又充滿愛意,何弈澤勾過安羽籬孱弱的肩膀護在懷裏,安心的閉上眼睛。
他懷裏熟悉的氣息裹挾著青草的味道充盈在安羽籬鼻息周圍,她覺得,此時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兩人的身上都不同程度的被打濕,深夜的叢林冷得要命,他抱緊她,雙手搓上她的身子,替她暖體。
安羽籬嗬著手,哆哆嗦嗦的在他的懷裏抖。周圍的光線沒有一絲明朗,隻能耐心的等待著警察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警察的探照燈終於打亮了頭頂的一片土地。
何弈澤輕輕地扶起在懷中睡過去的女人,朝著上方吹了一紀響亮的口哨。
警察下來,何弈澤脫下襯衣裹在安羽籬衣衫襤褸的上身,赤.裸著背膀背著安羽籬起身。
夢裏察覺到身上有風拂過,安羽籬不安的醒來。
看到身下背著自己的男人,前麵幾個警察在開路,心裏的石頭終於沉下。
“冷嗎?”她摟緊他的頸。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這種情況都能睡著。不怕感冒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