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臨行前又給她一塊腰牌
沈慈神色一動,沒想到這宮中竟然也是如此複雜,若是王起淵要跟她兄長一起前往晉州徹查私鹽的事情,隻怕也是凶多吉少,看來兩人這次的路途都不好走。
李安人跪地叩首痛斥德妃後,皇後的臉色也沉的能滴出水來,半晌後歎了口氣說:“是本宮對不起你。”
“娘娘,娘娘您這是哪裏的話,是那賊人,是那歹毒之人,連王將軍的夫人都說是毒,可見,她早就對娘娘下手了,娘娘啊!”
沈慈見李安人越說越激動,還不知道這椒房殿有沒有德妃的人,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去了恐怕不好,她也跟著跪了下來說:“娘娘,剛剛臣女診斷李安人,雖身子虧空確實嚴重,如蟻穴潰堤,但是不是完全無救,包括娘娘身上的毒,亦有可解的法子。”
皇後一聽臉上瞬間湧上欣喜和驚訝,竟是捏破了掌心,看著她說:“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如雷霆之聲落在皇後耳中,這麽些年的苦楚便化作了辛酸。
“好,好,你要什麽?你要什麽本宮喚人給你備著。”
沈慈嗯了一聲上來幾個宮女拿著紙筆,她思索了片刻後提筆寫下一單藥方,其實李安人的病好治,難補的是虧損的,不過好在在宮裏,什麽名貴的藥材都有,假以時日就能養回來,反而是皇後的毒不好解。
不是這毒有多難,而是這毒解起來動靜太大,德妃那邊勢必會知道。
“娘娘,這是李安人的藥方,藥材簡單,不過有一位芍藥要新鮮的,宮中應該也不難尋到,臣女帶著李安人做一個藥浴在紮上幾針,今日就能好眠許多,不知道娘娘這邊可有專門藥浴的池子?”
沈慈把藥方遞給皇後,皇後久病成醫,掃了一眼發現都是活血生經的藥材,頓了頓說:“前幾日我也找太醫來看了,那太醫說不能活血,萬一又血崩人就保不住了,隻能養著,你這……”
說完後有些躊躇追了一句:“並非本宮不信你……”
沈慈微微一笑,“臣女明白的,其實解釋起來倒也簡單,太醫說的養是護著李安人的身子,若是李安人剛剛小產的時候臣女的方子跟太醫的也無太大出入,不過這段時日李安人養的不錯,可見娘娘對李安人的調養多麽上心,如今已經可以用破的法子來讓李安人身子重新好轉起來,不破不立,先破而後立,娘娘放心,雖然是活血生經的方子,但是配上藥浴臣女有把握三次之內清除李安人體內淤塊,剩下的就是養著了,如果娘娘還是擔心的話,這方子可以找信任的太醫過來看看,藥浴的方子也在這裏。”
說罷沈慈吹幹了紙上的筆墨又遞了一張方子過去。
皇後看了兩眼,點頭說你:“我先派人去準備藥浴,待會我讓胡太醫過來一趟。”
沈慈嗯了一聲,見皇後露出些許疲態,她微微蹙眉,看來這毒已經對皇後的身子造成了影響,不過才堪堪半個時辰,皇後便已經感覺到撲麵而來的倦意。
“娘娘,臣女幫娘娘按揉一下吧。”
皇後知道她的心意,點了點頭說:“好,但是這個不是因為毒,年幼時本宮便時常會頭痛,不礙事。”
沈慈淨手過後站在皇後身後,輕輕地按揉著皇後太陽穴的位置,手法極好,輕重適中,很快皇後就有些困意了。
她看了一眼皇後身邊的老嬤嬤,低聲道:“娘娘,不如您也做個藥浴,今晚也會好眠許多。”
老嬤嬤感激的看了看她,皇後明顯也受著睡不好的困擾。
“好,都聽你的。”
這會兒安靜許久敦宜公主不知道從哪裏走了過來,沈慈微微挑眉,她本以為敦宜什麽也不知道,可李安人衝出來跪著怒斥德妃時,皇後也沒有刻意避著敦宜,顯然敦宜公主知道的事情不少。
“母親,都怪敦宜不好,沒能套出她的話。”敦宜輕輕地靠在皇後腿邊,竟露出了不像小孩子的神情,一種極致的悲傷。
皇後睜開了眼睛,揮手示意她不用按揉了,拉起敦宜說:“傻孩子,母親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再去哪雍華宮了,你可記著了?”
敦宜用力的點點頭說:“敦宜記著了母親,現在沈家姐姐能夠救母親,還能夠救李安人,敦宜再也不去雍華宮賣巧了!”
沈慈微微一笑,剛剛敦宜去雍華宮的時候她就奇怪,皇後一向對小公主極好,怎麽小公主卻老喜歡往雍和宮跑。
現在才明白,原來一切還是為了皇後。
……
半晌後皇後跟李安人都泡進了各自的藥浴池子,敦宜也興致盎然,陶嬤嬤索性給敦宜弄了個奶浴,泡完後小丫頭就更加軟嫩香噴了。
沈慈在椒房殿後的小花園中看看有沒有新鮮芍藥,正走了兩步忽然感覺左肩有什麽東西飛馳而來,她眼神一凜,輕輕蹲下好像在賞花,一聲石子落地的聲音,她側身看去,見到來人後一愣,趕緊環顧一圈,確定這裏無人才急匆匆的迎上去。
“你怎麽來了?”
沈慈看著一身黑衣勁裝的王起淵眉頭微微蹙起。
“早前我派了一個女子去裕王府前大鬧,我聽裕王的意思,李將軍似乎要回京了,我怕生變,這個你拿著。”王起淵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塊鐵質腰牌,入手粗糙頗為古樸,不過做工不如那半塊白玉令牌,粗糙不少。
沈慈挑眉,“你不是給過我一塊嗎?這是?”
“那塊白玉虎符除了你秦王也有,裕王也有,一共十二塊護城軍虎符,你能調動的不多,這是李將軍當年第一次出征時的戰利品,當年他贈予一西域女子,兜兜轉轉到了我手裏,若是真有變故,這腰牌能讓李將軍多聽幾句,我想,幾句足以讓你扭轉局麵了。”
王起淵把那腰牌塞進她手裏,眼神中閃過一絲信任,片刻後又露出些許擔心。
沈慈微微一笑接了下來,看他把那葫蘆瓶掛在腰上,又叮囑了一句:“那葫蘆裏的藥丸,千萬別掉了,你既然信我能幾句扭轉局麵,也應該信我給你的東西才是。”
說罷她伸手把那葫蘆瓶塞進了他的腰帶裏,鼓鼓囊囊的不像樣子。
王起淵苦笑一笑,老老實實的接下來放進了口袋裏,見她也收好那腰牌後說:“這事情你便也告知秦王,他定會有所準備。”
沈慈嗯了一聲,一聲哨音響起,王起淵眉頭鎖了起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等我回來。”
說完伸手捏了捏沈慈的手,沈慈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說:“我等你回來。”
沒一會兒,王起淵身形幾閃,又消失在了皇宮中。
沈慈捏著那鐵片心裏猜測,王起淵的功夫不僅不弱於她,甚至因為輕功要想取她性命要費上一番周折,但想溜走,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