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不吃人
黎星若麵色微沉。
在拿出圓環十字星的一瞬間，她就感覺到牧野的氣息不對勁，而圓環十字星也如同她剛進入南江城時一樣，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看來是找對人了！
黎星若左手拿著十字星，右手一揮一把由聖光凝聚而成的十字劍出現在她手中。
金白色的十字聖劍熠熠生輝，聖潔光輝四溢。
“你究竟是什麽怪物？”看著牧野身上逐漸開始溢散的黑氣，黎星若皺著眉頭問道。
這黑氣跟詭霧何其相似，那種邪惡陰冷的氣息連常年沐浴聖光的她都感覺一陣陰寒。
牧野沒有回答隻是不住的僵硬搖頭。
他的身體佝僂前傾著，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侵入體內的力量。
在見到黎星若手上的圓環的那一瞬間，牧野就確定了，他想要。
不，是他左胸處的黑色旋渦想要。
果然這東西附著在自己身上，不是他所想的吞噬者天賦所化。
它有自己的思想。
似乎是僵持到了極限，牧野渾圓的黑色瞳仁不住的顫抖，下一瞬直接化作一雙不似人眼的褐色豎瞳。
“給我！”
忽然一聲如同野獸嘶吼般的聲音從牧野口中傳出，他猛地一撲，像是惡狗撲食一般朝黎星若飛撲過去。
黎星若輕點腳尖躲開牧野的攻擊。
“給我，快給我！”牧野聲音嘶啞，雙手指甲銳化不斷地揮擊試圖從黎星若手裏奪過圓環。
黎星若抿著嘴，聖劍一揮，金白色的劍芒橫掃而過。
劍芒透體而過，牧野身上溢散的黑氣似乎受到克製一般消融了許多。
但消融的黑氣似乎助漲了牧野的攻勢，他揮爪的頻率越來越快。
黎星若身形飄然一次次靈動地躲過牧野毫無章法的攻擊。
“聖光！束縛！”黎星若幽幽一歎，雙眼微凝。
聖光凝聚的十字劍，劍身金白色光芒驟閃，一道白光降臨在牧野身上，將牧野死死束縛在原地。
“放開我！我要生撕了你！”牧野張牙舞爪，卻對束縛住自己的聖光無可奈何。
黎星若皺了皺眉頭看著牧野不似人眼的豎瞳，心生憐憫道：“聖光，淨化！”
虛空中，星星點點的淨化之光降臨。
被束縛住的牧野整個人怔在原地，身上溢散的黑氣迅速消融退散。
整個淨化的過程，黎星若進行的輕鬆寫意。
此刻她臉上憐憫的神情，更是她仿佛神性加身一般，不可直視。
隨著黑氣的消散，牧野躁動的身軀漸漸平靜，豎瞳收斂，黑色的瞳仁重新占據牧野的雙眸。
“你不用怕。”黎星若輕啟朱唇憐憫地看著牧野，身上聖潔之輝再次閃耀。
“我會帶你回教會治好你的。”
牧野低著頭沒有說話，意識逐漸清明的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按在自己左胸口。
十幾道黑色觸須從他掌心生出死死抵在胸口處。
黑色旋渦似乎明白了牧野的意思，再次旋轉起來。
一股無形的波動滌蕩開來，霎時間牧野的身後星光漫天，好似裝下了整座星河一般，絢爛動人。
黎星若一怔，她警惕地看著牧野身後的異象。
天上星河？
這個人覺醒的天賦？
黎星若眸光一閃，既然不配合，那就先把他製服再說。
她秀手一抬，手上擒著聖潔的光輝朝牧野覆麵而去。
“啪！”
低著頭顱，半跪在地上的牧野抬手拂去黎星若閃爍著白芒的小手，聲音嘶啞道：“你覺得你能帶走我？”
黎星若一愣詫異的看著自己手中被拍散的聖光，霎時間一股直衝天靈的寒意刺痛她的眉心。
她瞳孔微縮，猛地將手中聖劍拋出，緊接著用力一點腳尖禦空飛起，本能的直覺讓她覺得必須得遠離牧野。
“砰！”
在黎星若禦空飛起的瞬間，金白色的十字聖劍轟然在牧野麵前炸開。
“你走的了嗎？”牧野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尖利刺耳似乎是雙人不平調的合聲一般。
詭譎的聲音壓過聖劍爆炸的聲音，聖光凝聚的十字聖劍爆炸開來的聖輝仿佛停滯在空氣中，下一瞬間聖輝猶如時光倒流一般收縮化為一柄完整的十字聖劍。
牧野伸手抓住聖劍，仰起頭顱，臉上的神情猙獰，雙眼赫然一半是人眼，一半是那非人的豎瞳。
“聖光，束縛！”牧野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
話音落下的瞬間，聖劍陡然化作流光追上半空中的黎星若，將她死死的束縛在半空之上。
“你怎麽？！”黎星若臉色大駭。
這個人，又或者說他體內的老怪物竟然會他們聖光教會的術法！
“聖光與我同在！”半空中黎星若厲喝一聲，身體周圍束縛她的聖光讓她動彈不得，連聖光都釋放不了。
看著牧野身後星河異象之上，輪廓逐漸清晰的黑影。
狐狸還是狗？
黎星若心下微沉。
她知道，自己這次好像惹到了惹不起的老怪物了。
地麵上，牧野身體戰栗顫抖，在周身環繞的灰色星芒的幫助下，緩緩升空。
“我要生撕了你！”
“我要生撕了你！”
牧野嘴裏不斷地重複著同樣的話語，左半邊臉逐漸扭曲發黑，瞪圓的豎瞳死死的盯著圓環十字星。
突然牧野還保持清明的右半邊身軀別扭地動了起來，他伸出右手猛地拽走黎星若手上的圓環。
“我要吃！”
“我要生撕了她！”
“我要吃了她！”
扭曲的左半邊臉黑氣上湧，牧野僵硬地轉頭道：“我不吃人。”
“你再亂動，就都別活了！”牧野大喝一聲，右手死死抵在左胸口。
掌心生出的觸須頭部裂開，閃著寒芒的尖牙利齒咬破他的皮膚，一副要將黑色旋渦吞噬的樣子。
“就算奧杜因還在，吾也無懼於祂！”嘶啞的聲音再次從牧野的喉嚨中擠出，但似乎是做出了妥協，黑色旋渦緩緩平靜了下來。
奧杜因？
牧野來不及多想，無視一臉錯愕的修女，他猛地轉身一步踩空直接從半空跌落。
地麵上，牧野迅速掙紮起身。
遠處越野車引擎轟鳴的聲音越來越近。
他心中發緊，來不及撿回自己的棒球棍便踉踉蹌蹌的循著家的反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