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喜樂坊
眼瞧著韓遠山又要生氣,韓映秋卻淡然對他擺了擺手:“你先別惱,聽我說完。”
分明是韓遠山占據了主動權,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韓遠山就是覺得,事情還是在韓映秋的掌控之中,他仍然被韓映秋壓了一頭一般十分不舒服。
韓映秋的眸色沒有變化,說話的語氣也很是平靜:“你什麽時候去賭坊?知會我一聲,我叫人在你去之前,將錢給你送過去,你看如何?”
聽聞此言,韓遠山警惕了起來:“你在玩什麽把戲?不成,我現在就要錢。”
韓映秋知道,隻怕是背後那人沒有教韓遠山,遇到了自己這般情況該如何吧?
韓遠山太過貪財,韓映秋變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你如今逼我是沒有用的,洛家才辦了大宴,又接了皇緞的訂單,還在和周家在蠶絲上頭打擂台。別說是一千兩,就是一百兩我手裏頭也是沒有的。你要錢,我要你閉嘴,咱們現在才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何必騙你,去招惹你呢?”
果然,韓遠山在沒有了背後之人的指點,轉了轉眼珠子,竟覺得韓映秋說的好似也沒錯。
他於是上前,惡狠狠地指了指韓映秋:“你若敢騙我,我定然叫蘇家屍骨無存!”
韓映秋點頭輕笑:“好,我必定是不敢騙你的。”
韓遠山總算是稍稍放心了下來,起身點頭,有些不耐煩地對著韓映秋擺了擺手:“明兒我要回去陪老頭子吃飯,後日,後日午時,我在喜樂坊的門口等你給我來送錢。你若不來,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他便得意地拂袖而去。
韓映秋仍站在原地,冷冷一笑:“喜樂坊?”
這個喜樂坊本不是賭坊,在許州城之中,隻有一家開在明麵兒上的賭坊,是知府夫人的娘家開的。
隻不過那賭坊人人都知道,韓師爺為了防止韓遠山回許州城之後日日參賭,便叫韓家的家丁小廝們在賭坊門口來回“巡查”,惹的韓遠山不敢再去。
這個喜樂坊若韓映秋沒記錯的話,也是和知府夫人的娘家親戚有關。明麵兒上是個雜耍團戲的地方,實際上卻是個地下賭坊。
如今既是知曉了這喜樂坊的事情,韓映秋的心裏也有了另一個主意。
待韓遠山出了洛府的大門,翠翠才有些擔憂地走向了韓映秋:“少夫人,韓家大爺又是來要錢的吧?”
韓映秋點頭,反問翠翠:“翠翠,我記得咱們許州府衙是不是有過通告。若城中有任何暗女-昌與暗賭之所,隻要有人前來相告,必定有重金厚賞?”
翠翠點頭:“是有這樣的通告。”
韓映秋微微一笑:“翠翠,你想不想賺這個錢?”
翠翠驚訝,自然點頭。
——
洛亭陽這兩日在忙著尋找那個何家的新娘子,韓映秋也沒閑著。
待到了答應好了韓遠山的那一日,早早還未到午時,韓遠山就差遣小廝來給韓映秋送信,說在喜樂坊等著她。
韓映秋點頭,對那小廝道:“我即刻就去,你讓大爺先進去玩,不管他花費多少,都算在我的頭上就是。”
小廝匆匆離去稟告,翠翠也從後頭走來:“少夫人,一切都準備好了。”
韓映秋點頭:“你那朋友可靠嗎?”
翠翠答:“少夫人放心,我們自小一起玩到大的。她成婚之後,夫君好賭,又總打她,她早已受不住了。這次若是能將她那夫君一同治理了,她便願意去下頭的洛家莊子上頭養蠶,感念著少夫人的恩德呢!”
韓映秋這才安心,理了理衣袍,走向了洛府門外:“走吧,咱們瞧好戲去。”
這偌大的許州城裏頭或許五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可若想知道誰日日混跡賭坊,也不是那麽南尋。
等韓映秋抵達喜樂坊的門口,正是午時剛好。
喜樂坊之中此刻是沒有營業的,雜耍的班子團戲的唱腔們都在休息。也有兩個班子被請到了旁人府上去,隻有到了傍晚時分,才是喜樂坊最熱鬧的時候。
按理來說此刻的喜樂坊是大門都不該開,偏偏那門是開了一扇的。裏頭隱約有人影走動,韓映秋走到喜樂坊門前的時候,還瞧著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地進了門,之後就再不曾出來過。
韓遠山並不在此,不過他的小廝已經在門口四處張望,像是在等著韓映秋了。
韓映秋站在街角盯著喜樂坊,問翠翠:“人還沒來?”
翠翠也朝著另一條路口張望:“應當快了,咱們再等等。”
門口韓遠山的小廝,已經開始生出了幾分焦急地左顧右盼。
好在沒有一會兒,韓映秋就瞧見了府衙的秦大哥帶著一行衙役浩浩蕩蕩前來。
隊伍之中,還有韓師爺。
按理來說,衙役們出門辦差,師爺本不必跟在一旁。隻不過今兒告狀之人特意提到了韓遠山的名字,韓師爺不放心,這才非要跟來看一看的。
看到衙役的那一瞬間,韓遠山的小廝就知道不妙。
正是想逃,卻被韓師爺一眼就看到:“富貴?你在這裏幹什麽?!”
秦隊長也是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直接將韓遠山的小廝富貴壓在了一旁喜樂坊的牆壁上,而後一個手勢,衙役們便將喜樂坊包圍了起來。
韓師爺冷了臉上前,在富貴的腿上狠狠踢了一腳:“你在這裏幹什麽?大少爺呢?”
富貴心下害怕:“大少爺……在裏麵。”
韓師爺隻覺得心裏頭都涼了半截,衙役們包圍喜樂坊之後,從正門而入,果然片刻之後就發現了喜樂坊之中有一條地下密道!
密道直通往一旁的院子,好在那院子和喜樂坊距離很近,衙役們也來得快,才沒有叫那些暗賭之人當場逃脫。
衙役們將裏頭的人全部都趕了出來,果然有韓遠山的身影。
看到韓師爺,韓遠山忙低了頭,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韓師爺氣急敗壞地上前,不管不顧地便將拳頭砸在了韓遠山的身上:“你這畜生,你又跑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