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洪家的意圖
事情終究還是要落到不追這裏來,韓映秋眸色驟變。
洛亭陽也麵色冷了幾分,盯著洪柳,沒有半分畏懼:“這事兒我們早已和二爺解釋過。若洛府之中有風月此人,我們又何必非要和你洪家作對,不將那人交出來呢?”
當著許州城眾人的麵兒,洛亭陽麵不改色心不跳:“那一日二爺來府中的時候,我夫人也將府中適齡的孩子都帶出來叫二爺看了,沒有二爺要找的人,難不成要叫我洛府憑空將此人變出來嗎?”
洛亭陽的言辭之中,已然帶了幾分不滿。
洪柳知道,此事不能再逼迫了,否則便是他們洪家的不是。
他對著洛亭陽笑了笑,本該慈祥溫和的眼中,卻藏了不少的陰鷙和森冷:“行。在來許州城之前,就聽聞洛家三少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瞧著果真如此。”
他上前,拍了拍洛亭陽的肩膀:“好啊,好啊!果然是年輕有為,洛家在你的帶領之下,必定能走向更好的局麵!”
他俯身在洛亭陽的耳邊似乎說了什麽,洛亭陽的眸色不便,看著他帶著洪小離開,洛亭陽才對他抱拳:“洪先生慢走。”
洪柳沒有回頭,周圍的人也當是看了個熱鬧。
韓映秋上前,有些擔憂:“他同你說了什麽?”
洛亭陽也沒瞞著韓映秋:“他說,他此次來許州城,本不想同我們洛家計較陳年舊事。但既然我們送上門來,他也就不客氣了。”
果然——
韓映秋冷笑:“也是去京中做過大官之人,心思就如此?”
洛亭陽順勢牽起了韓映秋的手走回府中:“他洪家也不怕什麽。如今洪柳和洪楊的兒子,都尚且還在京中為官。隻怕這一次,咱們洛家是逃不過了。”
為了一個不追,洪柳和洪楊就要做到這般地步嗎?
韓映秋不懂,但隻知道,如今他們就算是硬著頭皮,也唯有迎難而上罷了。
和洛亭陽一起回到房中之時,韓映秋就見著,那本來還放在窗下的軟榻,竟是真的不見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對翠翠道:“你們這動作倒是快得很啊?”
翠翠眨了眨眼:“少爺和少夫人吩咐的事情,奴婢們自然要做得快!”
洛亭陽倒是問翠翠道:“孔先生這會兒子在做什麽?”
翠翠思索片刻:“當是還在看書。雖天色已晚,不過孔先生向來勤學,常常要看書到夜深,風雨無阻的。”
洛亭陽點頭:“將孔先生請來。”
這麽晚了叫孔元洲過來,韓映秋大約猜得到洛亭陽想說什麽。
不過讓韓映秋和洛亭陽都沒想到的是,孔元洲不是一人前來。
他前腳進門,後腳洛扶柳就來了。
孔元洲還未說話,洛扶柳卻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對韓映秋和洛亭陽笑道:“知曉你們二人才處理了洪家的事情,我做了些東西過來,給你們當宵夜。”
韓映秋有些失笑:“二姐隻怕不是為了我們來吧?”
她這些日子對孔元洲的關心,韓映秋可是看在眼中的。
洛扶柳的臉色,微微紅了紅。
孔元洲也是輕咳一聲,稍稍站得遠離了一些洛扶柳,倒是沒有說話。
洛扶柳上前幫孔元洲解圍,嗔怪地瞪了韓映秋一眼:“你呀,就你會說這話。我是個和離了的不要緊,可人家孔先生日後還要娶妻的。這話不可再說了!”
孔元洲抬眸,看了洛扶柳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麽。
韓映秋吐了吐舌頭,隻覺得洛扶柳這人的脾氣性子雖然並不好,但對一個人好起來的時候也是掏心掏肺的。
孔元洲對洛扶柳如何,她是不知道,但洛扶柳的心裏,一定有孔元洲。
孔元洲沒有多言,看著洛扶柳坐在一旁,他也對著洛亭陽抱拳:“三少找我來,是有什麽話要說?”
洛亭陽問:“距離春闈還有大半年,你可準備妥當?”
孔元洲還沒回答,洛扶柳也聽出了洛亭陽的意思:“你都說了還有大半年,自然是沒有準備妥了。”
孔元洲微微一笑:“多謝二姑娘。不過我半生都在為了此次春闈而做準備,也沒有什麽沒準備好的。三少想讓我何時離府?”
不錯,韓映秋也瞧出,洛亭陽是想讓孔元洲離開洛府。
洛亭陽點頭:“越快越好吧。”
洛扶柳不解,急急起身:“亭陽,你什麽意思?!孔先生在咱們府中也不是白吃白喝的,你這就要趕人走不成?”
“二姑娘,沒事。”
反而是孔元洲攔了一把就要發怒的洛扶柳:“我明白三少的意思。”
他輕歎一聲:“是因為這兩日洪家的事情吧?”
孔元洲雖然看上去就像是個書呆子,但其實他心裏什麽都明白:“雖我不知洛家和洪家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顯然洪家要對付洛家了。三少是怕,連累到我?”
韓映秋點了點頭,覺得不枉費他們對孔元洲如此。
洛亭陽其實也知道,孔元洲的性子,是必定能猜到的:“既是知道,你便即刻收拾東西,能多早離開,就多早離開吧。”
既然是如此,連洛扶柳也覺得,她不能多說什麽了。
她垂眸,心下有些不舍,卻不敢表現半分。
反而是孔元洲,確定了是這緣由之後,搖了搖頭:“若是如此,那麽孔元洲不走。我不是那樣的人,洛家待我不薄,我如何能在此刻離棄洛家?便是這世上之人不笑話我,我也是要自己笑話自己的。”
孔元洲自有自己的骨氣,這是讓韓映秋佩服的。
洛亭陽眸色之中對孔元洲有感激,但仍堅持:“可孔先生如今能為洛家做什麽呢?若到時洛家當真出事,隻怕孔先生能做的,也隻有陪著洛家一同死去罷了。這沒有意義。”
他的心裏比誰都清楚明白:“孔先生的情誼,我心裏明白。孔先生是要科考之人,洪家在京中又有勢力。若讓洪家知道先生為洛家如此,隻怕會阻撓先生日後之路,這是先生不想,也是我不願看到的。”
孔元洲的眼中,卻仍有自己的堅持:“我不信他洪家能在春闈之上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