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選擇
韓映秋歎息一聲，對郭百合問道：“你如今……對航青雲，是什麽想法？你想讓他和你好好過？還是打算如何？總得有個自個兒心裏頭的想法，我方才能給你一個主意不是？”
郭百合低了頭，第一次開始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我……自然是更想讓他同我好好過。可我也知道，隻要妹妹在的一日，他的心裏就隻能有妹妹。我如今啊，不過心灰意冷罷了。我還能做點兒什麽呢？”
既是如此，其實韓映秋覺得，事情反而好辦了起來。
她想了想，而後認真看向了郭百合：“我倒是有個想法同你說。這法子可能對你來說，太過激烈了一些。但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快的，最方便的法子了。”
郭百合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熱切地看向了韓映秋：“少夫人但說無妨！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力。這般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
想到如今經曆的種種，她又紅了眼眶。
韓映秋盤算著，不自覺地又將自己的手指繞上了發間：“如今其實你是最難的。本來若想讓航青雲稍稍對你放下戒心，你就狠狠心，叫郭水仙同你做個平妻就是了。反正你們是嫡親的姐妹二人，隻要實權握在你的手裏，這府中的日子總不會難過。”
明白韓映秋的意思，郭百合也是歎息一聲：“可母親那邊，是不許這樣的。否則我早就這麽做了。母親的本意是想讓二妹吃點兒苦頭，便知道許多難處。誰知將我夾在了中間，倒是讓我難辦了許多。”
“問題的關鍵，你不是看的透徹嗎？”
韓映秋輕笑著點撥：“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從這件事裏頭抽身出來就是了。不要去管你母親如何，也不要再管郭水仙如何。你隻有抽身出來，不管這些事情，才可能讓航青雲對你重新看待。”
“抽身？”
對這個詞，郭百合倒是顯得有些一知半解：“可……我如今這般模樣，要如何抽身？你的意思是，若我家爺一心就想讓百合做他的妾室，就讓他自個兒去同母親說？這倒是一個法子，從前我是家中主母，所以這樣的事情都落在我的頭上的。”
韓映秋點頭，又搖頭：“你明白了如今你自個兒的處境，卻還是沒懂我的意思。這是個法子，但不是長久的法子。內宅的事情你一兩次地讓自己家的爺們出麵也無妨，可日後日子久了還如此，豈不是叫人笑話你們航家沒規矩？”
在郭百合疑惑的眼神之中，韓映秋越發大膽一回：“我的意思，你若想抽身，便將自己抽個徹底！同航青雲提和離，然後躲起來，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們自個兒去決斷，便是與你再無半分關係！”
“什麽？！”
郭百合驚訝地瞪大了眼，倏然站起身來：“和離！？我從未想過，要與青雲和離啊！”
“我知道。”
韓映秋點頭，示意郭百合稍安勿躁：“你這想法我自然是明白，也不是真的叫你們和離。就是讓你提出來這想法，也試探一下航青雲的態度。”
有時候，人總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若是入洛亭陽所說，航青雲的心裏不是半點兒都沒有郭百合的話，他必定不會願意和郭百合和離。
何況和離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家人的事情。有兩家人都在兜著，韓映秋倒是不覺得他們真的會走到和離的地步。
這些話，是要同郭百合說清楚的：“一則，這隻是一個計劃，我的意思，並非讓你們真的和離。而是以這計劃，試探一下航青雲的態度，也叫你的心裏，知道他究竟是怎麽想你，怎麽看你。他心裏有你固然最好，若是沒有，日後你們便是不合理，你在這腹中要如何自處，不是也更明白了？”
這話總算是讓郭百合稍稍鬆了一口氣，卻還是有些猶豫：“然後呢？”
韓映秋繼續道：“二則，你直接將事情甩開之後，他也會明白。若沒有你在這府中，許多事就不會那麽順利。他在外頭，哪裏還能有那麽風光的時候？光是為了內宅的事情，隻怕都要焦頭爛額了。”
“可——”
郭百合有些猶豫：“若是他將事情都交給了水仙，水仙又做的很好呢？”
“撲哧——”
韓映秋倒是忍不住笑道：“你對自己，就這麽沒信心啊？”
郭百合不解。
韓映秋方才解釋：“你嫁給航青雲也多年了，府中一應事務，一幹人，那不都是你的手下？她郭水仙想從你的手底下做點兒事情，還不是你想讓她好過她就好過，你想讓她不好過，她就不好過的？”
郭百合點頭：“話是這樣說不錯。可若我真為難她，她總要去和爺告狀的。”
對此，韓映秋更是有些不屑地擺了擺手：“她告狀？她若是聰明人，便不會告狀。否則的話，隻怕航青雲隻會覺得是她太無能了吧？當初你嫁到航家，不也是人生地不熟，從這一步開始做起來的？”
她的手指輕繞著頭發，繼續道：“就算她真的去告狀了。你直接告訴航青雲，你們都要和離了，這家中的事情你是半點兒都不管了，她管束不好下人，你又能怎麽辦？想來內宅之事，航青雲總不好全都堆到你的頭上吧？”
這話，讓郭百合越發點頭了起來：“少夫人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這是個好法子。可我還是擔心，他若當真要與我和離，我又該如何？”
韓映秋思索片刻：“我是覺得他大概率不會。但若真的到了這一步，也隻能證明你們是半點兒情分都沒有了。又何必非要堅持著，讓兩人都不好過呢？”
知道一時半刻郭百合必定接受不了，韓映秋還是將洛扶柳的事情，大約告訴了郭百合。
如今的洛扶柳和離之後，在洛家也有一席之地。便是許州城裏頭的媒婆更是時不時上門要問，這樣的日子，不比之前鬆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