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院子裏
武家家大業大，丫鬟也多，
韓映秋她們算是來得早的，不過片刻之後，丫鬟們就烏泱泱地站了小半個院子。
不過武家一向規矩嚴明，即便是這麽多丫鬟站在這裏，也沒有人敢“多話”，所以院子裏仍然很安靜。
武昇一早就去宮中了，他作為武家的家主，如果這種事還要在武家“看著”的話，明日隻怕武家在京中，就越是要受人嘲笑。
所以隻有武老夫人帶著武夫人站在原地，比起前兩日，今日的武夫人仍然顯得精神不濟。
韓映秋站著的地方距離武夫人不遠，就聽到武夫人低聲對武老夫人說：“昨兒老爺在陪著我，但那東西竟是半點兒不怕！夜中又入了我的夢，攪擾得我一夜不得安寧。母親，今兒這大師真的能成嗎？”
明明昨天韓映秋和孫瑤就沒有嚇唬武夫人，看樣子，還是她自個兒心虛。
武老夫人皺眉，顯得愈發嚴肅了起來：“你作為武家的大夫人，整日的鬧出這樣的事情，你這不是要讓滿京中的人都來打武家的臉麵嗎？今日這大師，可是宮裏頭娘娘介紹來的。你敢質疑他？今日一過，你的院子裏要是再不得安寧，我就要你好看！”
武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這麽早就被折騰起來，也是哈欠連連，對武夫人越發不滿。
武夫人就算不喜武老夫人如此不給自己臉麵，也隻能低了頭裝作乖順的樣子。
好在等人來的差不多的，那雲海天師也就走了過來：“我要在你們所有人之中選一個同我一起進入大夫人的院子裏。武家的規矩你們都懂，到時候我要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否則若是壞了我的事，你們就等著被懲罰吧！”
看樣子，他是常在大戶人家做這種事，早已經知道了規矩。
大夫人似乎也認為他很可靠，連連點頭。
那雲海天師，就走向了每一個丫鬟。
看看她們的長相，再低頭看看他她們的身量。
韓映秋早已將金幣準備好，捏在了手裏。
等雲海天師皺眉走來的時候，自然低頭就瞧見了韓映秋手中的金幣。
他不帶動聲色地看了韓映秋一眼，目光對視之間，都明白了彼此就是“一條繩子”上的。
不過雲海天師並沒有輕舉妄動，是看完了之後，才指了指韓映秋，和韓映秋身後的一個丫鬟：“你們兩個人，出來！”
韓映秋順勢走出，雲海天師則是“指揮著”另一個丫鬟：“你同我的大徒弟去大夫人院子的側門守著。一會兒不管聽到了什麽看到了什麽，都不要慌張。不要發出聲音，明白嗎？”
那丫鬟點頭，雲海天師又指了指韓映秋：“你跟我來！”
韓映秋看了看武夫人，她們沒有人懷疑什麽，甚至都沒有多看自己一眼！
尤其是武老夫人，十分困倦一般，隻是在一旁不住地打哈欠。
韓映秋跟著雲海天師和他的二徒弟，一路走向了大夫人的院子裏。
大夫人的院子，已經被清空。
雲海天師的二徒弟是個信得過的，進門級墜韓映秋點餓了帶你頭，雲海天師確定無人跟來，才低聲對韓映秋抱拳：“公主帶奶下讓小的聽您的，不知您想做什麽？”
韓映秋看了看外頭，指了一下孫瑤：“將她也帶進來。”
雲海天師點頭，又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點了孫瑤和其他的兩個丫鬟。
孫瑤進門，他們幾人便湊在一起“密謀”。
——
片刻之後，武夫人的院門關閉。
眾人都伸著脖子，想看看裏頭發生了什麽。
卻是突然，一陣西廂記的唱腔，再度從院子裏若有似無地傳了出來——
“這是什麽聲音？！是西廂記嗎？！”
武夫人被這唱腔嚇得一個激靈，然後一把抓住了一旁的武老夫人：“母親，我就說，這院子是有問題！您看，大師一進去就找到了那個賤人！她定是整日的要嚇唬我呢！”
武老夫人也沒想到，事情能邪乎到這一步。
她微微推開了武夫人，看了看周圍：“你是當家主母，這般失態像什麽樣子？！大師既然請來了，你又害怕什麽？站好！不要讓下頭的人看了笑話！”
武夫人點頭，神色之間這才稍稍好看一些。
不過那一曲《西廂記》，是斷斷續續若隱若現，隻唱了一會兒，又消失了聲音。
武老夫人的眉頭緊皺，也不由地看了過去：“怎麽回事？”
武夫人死死地抓著老夫人的衣袖，看上去很是緊張。
待到那聲音完全消失，武夫人的院子大門，才“吱呀——”一聲被打開。
雲海大師的二徒弟，從院子裏探了個頭出來：“武夫人，師傅有請您進來！”
“哦——”
武夫人點了點頭，帶著身後的三個丫鬟就往前走。
“等等！”
卻被那二徒弟叫住：“師傅說，隻有您一個人才能進來！若是旁人進來了，隻怕要壞事。”
“啊？”
即便是雲海天師他們在裏麵，武夫人卻也是害怕地回頭看了一眼武老夫人和自己的丫鬟們：“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能進去？”
二徒弟隻是搖頭：“師傅他老人家的意思，我們也不知道，大夫人，請進吧！”
五福熱恩仍然猶豫，還是武老夫人上前，推了她一把：“你是武家的當家主母，這麽磨磨蹭蹭的像什麽樣子？快些進去吧，你想讓我這個老太太凍死在你院子門口不成？”
剛剛入春的天兒，還很涼。
武夫人的心裏雖然害怕，但還是鼓足了勇氣上前。
武夫人進入院子裏，就看到了擺放著的劍和香爐。
祭壇上有黃紙，黃紙上沾染著紅色的痕跡，自然讓武夫人想到了“血液”二字。
她咽了一口唾沫，心下害怕：“你們師父呢？”
二徒弟指了指寢室：“在您的寢室裏，請您進去呢！”
寢室的窗戶是緊緊地關著的，但武夫人能看到裏頭有人影晃動，心裏才稍稍安生一些。
入了正廳，她就聞到了一股檀香味道。
好像還夾雜著其他的香料，卻讓她心神稍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