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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覆巢之下,複有完卵乎

  趙宗寶解禁後,立馬入宮謝恩。他從小跟隨趙誌身邊,同趙誌甚是親厚。如今,趙誌被貶為庶人,遷居房州城陽,革除所有爵位。


  他心中甚是難過,入宮謝恩完,在趙舛跟前又替趙誌求情。


  “阿爹明鑒!四叔已然是開封府伊,形同儲君,再則,先前皇祖母立有金匱之盟,三傳約的約定,何須冒險弑殺阿爹奪權篡位呢?


  望阿爹且莫聽信一麵之詞,還是要明察秋毫,水落石出後,再定四叔的罪,也不遲呀?”趙宗寶跪地叩首道。


  “唉!你甚是糊塗呀!諸皇子中,你最得朕心!相貌同唔甚是相似,聰明機警,文韜武略,朕心裏早已把你立為儲君人選!”趙舛歎氣道,趙誌一直跟他很親近,若是能夠守本分,他又怎會容不下他呢?

  隻是趙誌不該存有非分之想,做出不該做的事情。那日演武殿發生的一切,難道都是巧合嗎?

  “阿爹!皇兒從小跟隨四叔左右,同他習文學武,他傾囊相授,待我如師如父,疼愛有加。若是垂涎儲君之位,早就謀害於我,又何須冒大風險,弑君奪位呢?”趙宗寶內心深處無法相信,對自己一向疼愛有加的四叔,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總覺得是自己父皇尋由頭,加害他!

  “你!……你這愚蠢的兒子!忠奸不辯,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你蒙蔽雙眼!你可知,那日演武殿魏王稱病回府後,派人通知朕,他身體抱恙!

  予禮,朕應當前往探視,朕若果真前往探視了,那便是有去無回。據亂黨餘孽供述,魏王同你在演武殿武劍,實則要行刺朕!


  若此計不成,便回王府,聲稱身體抱恙,府中埋有弓箭手,待朕前往探視,直接刺殺!爾後稱朕爆病而亡,魏王憑金匱之盟登基!試問,覆巢之下,複有完卵乎?朕這麽做,都是為了你!”趙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趙宗寶,心裏歎氣道:枉費我一番栽培!

  “這沾滿汙血的江山,我不要!兒臣做不了阿爹那樣的人,請恕罪!元和九年夜晚那場雪,兒臣記憶猶新!心裏誠惶誠恐!”趙宗寶搖頭,後退幾步道。


  “那天那個黑影是你?你都看到了什麽?知道了什麽?”當晚趙舛確實留意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想要派人查詢,又怕節外生枝,隻好作罷。


  “我沒看到過程!阿爹心裏通透,做過亦是沒做過,又何需問兒臣呢?兒臣愚鈍,難堪重任,望阿爹降罪,貶為庶人或流放!


  望父親顧念四叔兄弟情義,勿趕盡殺絕,罪及妻兒!”趙宗寶長跪不起。


  “你!”趙舛氣得滿臉通紅,心裏後悔把趙宗寶放在趙誌身邊,趙誌下了一盤好棋,心裏有不臣之心,在趙宗寶跟前,卻顯得仁厚,教育趙宗寶忠、孝、仁、儉,他自己都做到了嗎?

  如今自己最優秀的兒子,同自己反目!

  趙舛冷眼打量著,長跪不起的趙宗寶,審視了良久,方開口道:“齊王突發癔症,送他回府,多請幾名太醫診治!”


  “是!”王培恩讓幾名內侍將趙宗寶強行扶起,送他回齊王府。


  “你也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趙舛擺手道。


  “陛下……”王培恩欲言又止。


  “你有事?”趙舛問道。


  “有些事,奴才可以替陛下分憂一二……”王培恩小心翼翼的輕聲說道。


  趙舛閉目沉默良久後,猛然睜眼,眼神掠過王培恩,望著門口,殿門外一抹斜陽照射在草木上,發出耀眼的光。


  趙舛望著那抹斜陽,沉默不語。


  翌日,王培恩帶著若幹皇庭護衛軍,離開南門朝房州城陽方向趕去。


  房州城陽。


  趙誌被幽禁在城陽涪公府,整日呆在涪公府賞魚種花。夜深人靜時,心裏總是惶惶不安,想著曾經還是魏王時,居住在魏王府,身居高位,位及人臣,過著聲色犬馬的日子。


  爾今,府中的人,多是趙舛的眼線,行動受到監視,稍微不注意,便會腦袋搬家,雖未關在牢房中,勝似牢房。


  行動失敗,潘雲和崔永進為了自保,向趙舛投誠,舉報參與者,趙新因此事受到牽連,業已伏法。


  趙岐身子虛弱,雖未參與,害怕受到牽連,因驚嚇過度而病亡,趙舛親往哭祭,廢朝五日,追封楚王。


  參與行動的人一個個倒下,或被流放,他心裏似乎開始後悔了起來。最可恨的便是崔永進,自己同趙良合不來,便慫恿他謀逆弑君。他本無弑君奪位之意,奈何鬼迷心竅,禁不住崔永進的軟磨硬泡,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到頭來,一家人性命堪憂,他倒撇的一幹二淨。


  倘若沒有一時衝動,即使不同趙宗寶爭奪皇位,他也是身處高位。本來趙宗寶極有可能是大順王朝未來皇帝,經他這麽一折騰,趙宗寶顧念叔侄情分,替他在趙舛跟前請求,最終落的得癔症、禁足,留在王府養病的下場。


  此時,院子外麵響起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趙誌麵無表情的望著來人。


  “皇上聽說涪公舊疾複發,藥石無醫,特命老奴帶皇庭禦醫前來房州侍疾!”王培恩陰險的笑道。


  “謝主隆恩!”趙誌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他沒得選擇,明明知道王培恩是來房州要他命的,他還得陪著笑臉謝恩!

  ……


  幾天過後,王培恩從房州帶回消息,趙誌舊疾複發,吐血而亡。


  趙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高興,心好似被千斤頂壓著,疼痛不以。為了這個皇帝寶座,他手裏沾滿了血,為何帝王家都這麽無情?五個同胞兄弟,如今隻有他一人健在,他心裏無限悲涼。


  一個人靜坐玉榻前,獨酌到三更。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麵前帷幔隨著涼風如柳絮般飄蕩著。紅燭搖曳,這情形似乎哪裏發生過,回想起趙宗寶的話,不禁後怕起來。


  醉眼朦朧中,似乎有一個高大的影子,朝羅帳這邊走來。他慌亂中,摸到榻上一塊冰涼的東西,順手抓在手裏,嘴裏喝道:“誰?”


  “弟弟,皇帝好做嗎?”趙玄開口問道。


  “皇兄!臣弟知錯了,求皇兄饒恕!”趙舛心裏害怕極了。


  “哈哈哈!”


  站在龍榻前的身影,欲來欲模糊,突然變臉了,趙舛定睛一看是趙誌。此時,他食指指著趙舛陰森的罵道:“皇兄,你好狠心呐!拿命來吧……”


  “不!這一切,皆由你咎由自取!”趙舛從睡夢中被嚇醒了,他下意識的把榻上的玉斧握在手裏。


  站在殿外侍候的王培恩,聽到殿內動靜後,立馬跑進來,嘴裏喊道:“陛下!”


  趙舛此時,端坐在玉榻上,額頭不停的冒冷汗,嘴裏問道:“現在是幾更天?”


  “回陛下!現在五更天!”王培恩低著頭,畢恭畢敬的站在龍榻旁回話。


  “給朕更衣!”趙舛從龍榻上起身。


  “是!”王培恩連忙上前。


  “朕方才夢到城陽涪公!”趙舛心有餘悸的說道。


  “陛下日理萬機,興許累了,才會有夢魘。那城陽涪公謀逆弑君,罪有應得!”王培恩此時正在給給趙舛整理衣裳。


  早朝的時候,王培恩宣讀聖旨:追封趙誌為城陽涪王,按親王禮儀發喪,其親眷接回皇庭,另賜宅院居住。


  經此一事後,趙誌的後人,對趙舛感恩戴德,不敢再惹事端,朝會宴集,異常的謹慎。


  退朝後,等大臣們都走了,趙良仍立在原地不走,趙舛見狀忙問道:“趙卿有事?”


  “臣有一事不明,城陽涪王謀逆弑君,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本應誅九族,陛下因何按親王禮儀發喪,賜其家眷宅院!”趙良唅首問道。


  “朕是城陽涪王的皇兄,誅九族?連朕也要同其家眷連坐嗎?”趙舛的臉色黑的嚇人,煞是難看。


  “臣不是這個意思,臣的意思是陛下仁德,天下萬民敬仰!”見自己說錯了話,趙良立馬改口道。


  “趙誌乃朕親弟弟,一時糊塗,犯了錯誤,好在事態已經控製住了,此事,不要再議了!”趙舛臉色緩和了些。


  ……


  坤寧宮。


  寧彩雲用完早膳,百無聊賴的在後花園裏頭閑逛,卻心事重重。


  最近皇庭裏頭發生的一切,猶如過往雲煙,對她來說卻是機會。皇上對先皇後情深,久久不肯立後,如今她雖為貴妃,卻母憑子貴,統理六宮。


  二皇子才貌雙全,不會輸給大皇子和三皇子。先前大皇子擋在前頭,趙舛甚是喜愛趙宗寶,嘴上雖然沒說,但是立趙宗寶為儲君已是路人皆知的事情。


  對於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何必冒險趟渾水呢?爾今,趙宗寶突發癔症,幽禁齊王府,對她和二皇子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為何不爭取下呢?

  雖然,二皇子趙宗熹是庶出的,但是儲君之位能者居之。


  “母妃!”


  此時,寧彩雲伸手要采幾珠月季,卻被嚇了一跳。


  她轉過身,慈祥的看了來人一眼。陳王趙宗熹此時,正一臉樂嗬嗬的看著她。


  “皇兒!”她把手中的月季塞進侍女小月手中。


  “走!陪母妃坐會兒!”寧彩雲嘴裏說著,徑直走回庭院。


  “陛下,可查過你功課?”寧彩雲回到庭院後,隨口問道,看似漫不經心,實則……


  “回母妃!未曾,這段時間,阿爹勞神費力處理國事,兒臣此時找他問功課,恐觸及黴頭,連累母妃。”趙宗熹回道。


  他上有兄長,下有幼弟,此二人皆先皇後所出,身份高貴,父皇對他們二人甚是親厚,尤其是兄長趙宗寶,父皇一直把他當成儲君來培養。


  而他呢?卻需要通過自己不斷的努力,才得到父皇那麽一丁點的喜歡,因此平時做事,都是謹言慎行,瞻前顧後。


  “如今不同先前了,你可要抓住機會!”寧彩雲提醒道。


  看著站在一旁懂事的兒子,寧彩雲心裏即心疼,又內疚,隻是因為身份的差異,他的兒子排行老二,卻比嫡出的趙宗鈺矮了一頭。因此,隻要有可能,她會不惜一切代價,替兒子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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