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所以吃著才好吃啊。”季涼不承認是她不小心辣椒放的太多了。
反正很好吃，就是有點費饅頭和米飯。
季女士也忍不住多吃了兩片，又喝了一杯水這才頂著被辣出來的紅唇去準備午飯。
今天裁縫鋪生意還行，不過因為季涼回來了，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馬小枝在前麵忙。等到快十一點的時候，馬小枝也紅著嘴唇進來，笑嘻嘻說：“姨，季三伯來了。”
她是季渝大姐家的小姑娘，因此也跟著季涼一起喊人，顯得親近。
說話間季書華就帶人進來，一起過來是李翠枝和一個陌生男人。
男人長得挺端正的，一雙眼睛透著亮光，長相不出眾，但是透著一股精神氣。
季涼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才上前問好。
季書華笑眯眯道：“涼涼放假了啊，這是你程叔。”
季涼就喊程叔好，認真回想了一下，仿佛也是清水溝的人。
季女士聽到動靜出來，見到季書華笑了笑，等看到“程叔”的時候臉微微紅了下，笑著請人坐下，然後給大家倒茶。
季涼在一旁看著，半響才有點回味過來。
這莫不是給季女士相親？
她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不過倒是沒有說什麽隻安安靜靜坐在一旁，觀察著這個被季書華帶來的“程叔”。
這個姓氏讓季涼心裏有些警惕，畢竟程保民才進去一年，方銀杏之前還在縣初中的門口鬧過事。雖然是季書華當的媒人，可季涼還是更謹慎一些。
程叔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穿著時下縣城流行的藍色外套配黑色褲子，腳上是一雙皮鞋，看著嶄新嶄新的，連褶子都沒幾條，估計是新買的。
他端著搪瓷缸子的茶杯，手微微收攏著，食指的手指微微在搪瓷缸茶杯上輕輕點著，好像有些緊張。
季涼垂下眼簾，喝了一口水——不知道為什麽，季涼看著這個人竟然莫名有些眼熟，可一時就是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
或許是同在清水溝的緣故吧。
一旁季書華笑了笑，介紹道：“小程人在縣裏計生辦上班，做事穩重，已經當上小組長了。”
計生辦？季涼不由多看了這位程叔一眼，計生辦因為工作的需求，一般都是女性職員，男人可以算是稀缺資源了。
程叔笑了笑，低聲說：“都是大家幫襯，我不敢居功的。”
季女士笑著道：“那工作也是辛苦了。”
“沒有沒有，平時也不算忙。”程叔說。
兩個人的尬聊到此結束。
不要說是當媒人的季書華和李翠枝了，就連在一旁的季涼都為這兩個人著急。
她一雙眼睛左看看，右瞧瞧，忍不住開口問道：“程叔，你今年多大了？”
“啊，我今年三十三。”程叔冷不丁被問，下意識看了季涼一眼，見小姑娘對他沒有什麽敵意就衝著她笑了笑，道：“我家裏還有一個兒子，比你小兩歲，如今正讀初一呢。”
說起孩子，程叔的話倒是多了點，開始問季涼有什麽學習訣竅沒有。
季涼作為中招考試的縣狀元，還是很有些名氣的。程叔也聽說過她的名字，送兒子入學的時候，還見到過學校的貼在牆上的紅紙上寫著“熱烈慶祝我校優秀畢業生季涼、沈傑、尹娟考入市七中”、“熱烈慶祝我校優秀畢業生季涼榮獲全縣中招考試狀元”等等。
季涼不好隨意糊弄，隻好認真把自己的學習方式說了。
無非就是要合理規劃自己的時間，學習要跟隨老師的進度設定好計劃，然後就是勤奮了。
程叔聽得認真，看樣子恨不得取下胸口口袋上的鋼筆，再拿個本子記下來。
一旁李翠枝實在看不下去，用力咳嗽了兩聲，然後才笑著對季女士道：“小程的妻子早些年出意外，人沒了。一個人帶著兒子長大，可以說是又當爹又當媽。還好那孩子爭氣，對得起他的一片慈父之心。”
程叔這才回過神來，臉一紅對著季女士道：“能把女兒教得這樣好，小季也不容易。”
這稱呼……
季涼幾乎想要扶額了。
她對季女士再婚是沒有任何意見的，隻要對象人品好，對季女士好就沒問題。但是，這位程叔未免也太木訥了。
季女士如今有資產，有本事，還有自己的事業，眼界也比上輩子這個時候不知道高了多少，也不知道程叔這樣的男人，會不會打動她。
一群人吃了一頓不尷不尬的午飯。
午飯之後，李翠枝還讓程叔帶著季女士一起出去轉轉，看個電影什麽的。
季涼其實還挺好奇這個年代相親的流程呢，結果聽李翠枝這麽一說，感覺跟後世也沒啥區別。
吃飯，逛街，看電影三件套。
等著人走了，季書華說去買盒煙，然後李翠枝就拉著季涼說“心裏話”。
李翠枝作為村支書的老婆，說話還是很有點技巧的。她不直接說什麽你不能攔著季女士再嫁人，反而拉著季涼回憶起了她小時候季女士的不容易。
季涼縱然知道她想說什麽，可回想起小時候也不禁讚同李翠枝的意思。
要是家裏有個男人，季女士肯定不用過當時那麽辛苦的日子。
她笑著衝李翠枝道：“三嬢你放心，隻要我媽願意，我是一個‘不’字都不會說的。”
李翠枝拉著季涼的手輕輕拍了拍，感慨道：“你是個好孩子。”
季涼笑了笑，給李翠枝續了一杯茶，然後說回屋做題了。
李翠枝就在院子裏歇著，這時候天氣正好，外麵不冷不熱的，還能曬曬太陽。
差不多兩個小時，季女士和程叔就回來了。季涼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想知道兩個人相處得怎麽樣，然而不管是季女士還是程叔都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幸好，季書華他們出來也有些時間了，並不久留。等到人都走了，季涼才湊過去低聲問道：“娘。”她衝著季女士擠眉弄眼，一臉八卦的模樣：“咋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