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預知警情
昨天晚上出校門之後，王桂東一路狂奔，跑進羅山路派出所。
所裏警情還是不少，一樓大廳裏烏泱泱的全是人。
王桂東直接進了值班室，問值班民警：“陳副所長在不在？”
值班民警抬起頭，看了王桂東一眼，不耐煩地道：“你誰啊？”
王桂東眼都不眨一下：“我是他表弟。”
值班民警的語氣裏多少有了點溫度：“他今晚不當班。你不知道嗎？”
“哦……”王桂東沉吟了一下，“小馬哥在嗎？”
“出警了。不過差不多該回來了，你在這兒坐著等一下吧。”
“哦，那我上門口等他吧。謝謝啦！”
王桂東心急如焚，在派出所門口來回踱步。
派出所對麵的螢火蟲商店，燈光依舊昏暗。
王桂東想了想，跑進商店，直接甩出十五塊錢：“老板，兩盒紅塔山！”
老板從櫃台後抬起頭來，不緊不慢地道：“差一塊……哦，又是你啊。行，老客戶優惠！”
老板把十五塊錢收起來，把兩盒煙丟到櫃台上，然後慢條斯理地道：“今晚陳副所長不當班。值班領導是李教導員，他喜歡抽軟一點的阿詩瑪……”
王桂東把兩盒紅塔山裝進兜裏，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今晚不需要找值班領導。”
老板有點驚訝，頓了頓，在王桂東身後喊：“如果不找值班領導，硬哈德門就夠了……”
王桂東剛出門，便看到派出所院子裏停著那輛熟悉的天津大發麵包車，馬軍良和那名搭檔的年輕輔警剛帶人回來。
王桂東幾步躥過去，拉起馬軍良就走：“快！小馬哥，幫我出個警！”
馬軍良愣了一下，笑道：“原來是咱們見義勇為的小英雄啊？什麽警？”
王桂東道：“小馬哥，來不及解釋了，快跟我走！”
馬軍良見王桂東神情焦慮，知道確實有事，不再嘻笑，對帶回來的三個混混道：“去大廳裏老老實實蹲著！”
三個混混答應一聲，老老實實進了派出所一樓大廳，抱頭蹲下。
馬軍良對年輕輔警道：“小徐，開車！”
王桂東連忙阻止：“不不不！不開車！”
馬軍良道：“我看你挺急不是？開車快！”
王桂東道：“一開車警情就沒了！邊走邊說……”
出了派出所大門，王桂東把兩盒紅塔山塞給馬軍良。
馬軍良笑道：“哎喲！看來這次事不小，我老馬都從白將上升到紅塔山檔次了。”
王桂東一點不臉紅，道：“上次不是不知道小馬哥喜歡抽紅塔山嘛！在弟弟心裏，你比所領導親多了。”
馬軍良扔了一包紅塔山給小徐，道：“別別別！陳所拿你當親弟弟一樣，我就不敢高攀了——到底啥事？”
王桂東道：“一兩句話說不明白，兩位哥哥跟著我走就行。保準不會浪費警力……”
說話間，三人來到一中大門西側。
馬軍良四下打量了一番，道：“這也沒啥事啊？”
王桂東道：“再等等，一會就有了！”
馬軍良開玩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還能預知警情？”
這時，離一中放學已經過去十五分鍾，從大門出來的學生漸漸稀少。
王桂東做了個手勢，三人安靜地站在一處圍牆的陰影裏。
不大一會兒，鄭曉虎無精打采地從學校裏走出來。
王桂東依然沒動。
又過了一會兒，保衛科科長李衝正準備關大門，一名學生急匆匆走了出來。
李衝有些惱火，道：“下次早點出來！”
那名學生垂著頭，嗓音低沉道：“不好意思，剛才值日了。”
李衝不耐煩地擺擺手。
王桂東聽到萬千熟悉的聲音，長出一口氣。
隻要李健斌的消息沒有出錯，那今晚的事就成了大半。
又稍微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再出來，王桂東帶著馬軍良和小徐遠遠跟了上去。
萬千也遠遠跟著鄭曉虎，沒有急著追上去。
出了一中沿著文化路往東走了不遠，鄭曉虎向左拐進了一條小街——文興街。
這時，萬千開始加快腳步。
鄭曉虎沒有察覺，仍然不緊不慢、吊兒郎當地走著。
這條小街沒有路燈，隻能借著旁邊住宅樓裏透出來的燈光勉強看路。
走了大約五十米，基本上到了文興街最中間的位置，萬千忽然拍了兩下巴掌。
昏暗的夜裏，街上幾乎沒有人，這兩下巴掌異常清晰。
鄭曉虎詫異地停下腳步，回頭察看。
萬千並沒有迎上去，反而閃身躲在一棵大樹後。
萬千身後的王桂東三人也躲了起來。
鄭曉虎沒有看見任何人，轉身繼續往前走。
這時，從旁邊樓洞裏衝出兩個人，其中一人喝道：“鄭曉虎？”
鄭曉虎再次停下腳步，警覺地打量著對方，道：“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剛才說話那人道：“找你算個賬！”
說完，兩人揮舞著拳頭衝向鄭曉虎。
鄭曉虎毫不示弱，奮力反擊。
馬軍良要帶著小徐上前，被王桂東拉住了。
兩人大約十八、九歲，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一個一米七五左右，都比一米六八、瘦瘦小小的鄭曉虎塊頭大，自忖身大力不虧，不躲不閃，直接硬碰硬。
鄭曉虎性子剛烈，打架從不後退，也是直攖其鋒。
所以，這一場遭遇戰規模雖小，卻瞬間激烈起來。
高個子一拳打在鄭曉虎頭上，矮個子一腳踹在鄭曉虎大腿上。
鄭曉虎不退反進，一拳轟在高個子下巴上。
高個子腦袋“嗡”一下，差點兒摔倒。
他勉強站住，隻覺得下巴火辣辣的痛，有點麻。
鄭曉虎趁機一拳砸向矮個子。
矮個子下意識一側頭，拳頭一半力量刮在他的臉頰上，臉頰頓時像被燙傷一般，火燒火燎的。
兩人大怒，衝上去一頓拳打腳踢。
鄭曉虎將後背貼在牆上，彎腰縮身，雙臂護住頭部，雙肘護住兩肋，硬生生抗住兩人毆打，時不時出拳反擊。
這兩人初中畢業後就在社會上闖蕩，三年來打架鬥毆無數，敲詐勒索學生無數，從來沒有遇到過骨頭這麽硬的學生。
鄭曉虎看著瘦小，卻像鋼筋鐵骨一般，每打一下、每踢一腳，他沒有多大反應，兩人卻硌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