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2002年的第一場雪
虞夏果然沒等來那隻藍帽鳥。
她睡了會兒來精神了，拿著相機出去拍風景照，順便也拍拍謝青辭。
謝青辭看她拍得來勁兒，從後麵靠進，看了眼相機，然後上手教她。
手就覆在她手背上，真·手把手教學。
隔壁那等了很久，想看甜蜜連續劇的女生又扒拉在帳篷邊上偷偷看他們。
“好甜啊我靠！背後擁抱，男生的下巴剛好可以枕在女生頭頂哎。”
“他還把外套解開把人裹進去了嚶嚶嚶，絕世甜寵。”
“手指也好好看的樣子……嗷！那個男生趁機親人家！”
“那個男生看起來好黏他女朋友呀，走哪裏都要貼啊貼的。”
看來看去，女生還想著上去交個朋友。結果對麵帳篷的小情侶在外麵晃了晃，又回帳篷裏去了。
一直到晚上，帳篷裏亮起了光都沒出來。
另一個女生探險一樣，假裝從那邊路過，然後又繞了一大圈跑回來，激動地拉著朋友的手：
“那個男生在念英文！聲音好他媽蘇！”
“女生呢女生呢？”
“女生沒出聲音，這可能是個哄睡遊戲？”
都哄睡了，那看來是交不成朋友了。她們激動一陣，也進了各自帳篷。
初春山上的晚上，可以很直觀地感受到什麽叫料峭春寒，原本和氣的風帶上了凜冽，吹得帳篷微微搖晃，溫度直降。
謝青辭把遮光層放了下來，拉鏈拉上，整個帳篷都被封閉起來，小小的空間裏亮著一個月亮燈，燈光柔和，就放在虞夏邊上。
念英文的聲音早就停下，外套圍成的包圍圈裏，他們在擁抱接吻。
安靜，溫暖，愜意的環境裏，尤其適合纏綿入骨的親吻。
虞夏有些沉迷於這樣的親昵，舔糖一樣，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手還捏著謝青辭的耳朵。
謝青辭被她這個親法逗笑了，手搭上她的腰。
癢嗖嗖的，虞夏忍不住笑，邊笑邊扭著倒在衣服堆裏。謝青辭就順勢倒下去，俯在她上方看著她。
虞夏凝視著他的眉眼，手指彈琴一般，從他眉心點點點，點到鼻梁，再滑到嘴角。
等她作怪完，謝青辭緩慢地低頭。
隻是嘴唇相碰，轉瞬即逝，一下又一下。
氛圍正好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一聲詭異的鈴聲。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
兩個人都愣住了。
還是虞夏先反應過來，咳嗽一聲，爬起來伸長了手去拿手機，非常不合時宜的鈴聲終於沒了，她若無其事地接通電話。
“喂，何哥啊。”
這安靜到極點的空間裏，何詞的聲音也能聽清楚一點。
“沒打擾到你吧？這都晚上十點了。”
“…原來你也知道已經十點了啊，有事嗎半夜打電話？”
何詞語氣有點興奮：“當然是有事啊！雖然祖宗你在外麵浪，我隻能咽下心中的苦加班加點工作，但我也不是無緣無故半夜打擾別人的人……”
虞夏打斷他：“直奔主題可以嗎？”
“行，我是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經過我堅持不懈的努力，你們再過一個月就能參加戀愛綜藝了。”
她挑眉，側頭和謝青辭對視一眼，他眼睛一亮，看起來果然很感興趣。
“唔，謝謝何哥的努力了，回去給你發個大紅包。”
何詞：“好說。你現在在哪兒呢？在你哥家？”
她沒所謂地點頭，嘴上說的卻根本不是何詞猜的那樣：“我在山上。”
何詞卡殼一下：“在哪兒？？？”
“山上，一座自由的，巍峨的，有包容性的山。”
“……我腦子有包半夜聽你神吹，消息送到了，再見！”
聽著嘟嘟聲，她轉頭看向謝青辭，攤手：“他自己不信的。”
謝青辭指了指她的手機：“這個鈴聲？”
“哦，我給何哥設的特別鈴聲，一聽就能知道是他。這首歌的滄桑感，憂鬱氣質是不是很適合他？”
他張了張嘴，睜眼說瞎話：“是，是很適合。”
說完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重新躺在充氣防潮墊上，謝青辭一條胳膊枕在腦後，心情愉悅道：“終於有個工作是我喜歡的了。”
虞夏望著帳篷頂，說：“你別高興得太早，戀愛綜藝也分類別的，而且上這種考驗人品的綜藝還真不一定容易。剛才也沒問問具體情況，不知道是怎麽拍攝的。”
“不管怎麽拍攝，我就是很高興。我們合作的機會不多，這本身就很難得。”
她歪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片刻後說：“好吧，其實我也有那麽一點點高興。”
謝青辭咬了下她耳垂：“隻是一點點嗎？”
“……好吧，很多。”
他們說了會兒戀愛綜藝的事，又鬧了會兒，終於也隨山風安靜下來。
睡袋上還搭了兩層羽絨服，虞夏已經有些睜不開眼，謝青辭在她眉心吻了下，輕聲說：“睡吧。”
虞夏睡過去前，腦子裏胡思亂想著一些問題。
愛情是個充滿著可能性的話題，它不以年齡大小，地位高低和學識水平來區分高下，強勢的或許會成繞指柔，年齡小的或許是更細心更穩妥的一方，每個人的脾氣性格都在愛情裏被碾去外殼，露出最真實的一麵。
她當初還想過，如果和謝青辭在一起，他們或許會過上她賺錢養家他搞學術研究的生活，或許下班後她會坐在沙發上問問他畢業論文寫得怎麽樣了，想起來也很搞笑。
可是現在他們的日常，更多的是謝青辭在做著照顧她的事，以後的日子可能會變成她下班回家，他也剛好工作結束在家裏做飯，兩個人吃完飯對著電視劇討論兩句對方演技的問題。
那樣的日子好像也不錯。
有喜歡的人，有喜歡的工作，已經比大多數人的生活都要幸福了。
想著想著，她徹底睡過去。
清晨的帷幕是鳥雀和山風拉開的，陽光驅趕黑夜，奮力爬出地平線，照亮整座山。
虞夏被謝青辭挖起來，被迫穿好衣服，坐在帳篷口看著他拿把小鐵鍬挖野菜。
看了半分鍾，就又閉上眼睛了，等謝青辭一叫她，她又假裝無事發生一樣睜開眼看他：“什麽，你挖完了？”
謝青辭：“……我問你要不要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