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你死還是他死
片刻後，靈牙卻是笑了，伸手捧起炎月黯然的小臉鼓勵道：“不怕！我陪著你。我們能贏一次，就能贏第二次, 第三次！相信我炎月，你一定會成功的！”
炎月聞言，也是再次鼓起勇氣，重重點頭道：“好！我相信你，我們一起努力，打贏這場戰爭！”
靈牙點頭，伸手將炎月緊緊抱住。炎月的身體裏有他一般的獸血，他不會讓她輕易放棄自己，這場仗他一定要幫她打贏！
蛟黎看了眼相擁的兩人，麵無表情轉身走出樹背，往萬年鬆外走去，程安寧見狀，猶豫了下，也是跟了上去。
“蛟黎。”
在遠離了靈牙炎月的地方，程安寧開口叫住了蛟黎。
蛟黎停下腳步，不過沒回頭，隻是望著遠處的叢林，眸光中帶著一抹淡淡的情緒。
程安寧上前一步，問出心裏最擔心的問題。
“炎月會成功嗎？”
“不知道。”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蛟黎平直的三個字。
程安寧苦笑一聲，她好像就不該問這個問題。於是，她甩甩頭，再次道：“那麽，你能不能告訴我，以你來看，在靈牙的幫助下, 炎月有幾分成功的機會？以十分為成功來說。”
“……五分。”
蛟黎思考了很久，卻給了程安寧一個極低的分值。
程安寧心下苦澀，靈牙和炎月真是太命苦了！怎麽這磨難就這樣一重又一重的呢？
“唉！”
她長長歎了一口氣。
“炎月太弱，若不是身體裏有靈牙一半獸血，她早沒命了。所以，不管她能不能贏，都已經是異獸界的奇跡了。”
蛟黎望著遠處茂密的叢林，那一枝一葉，都仿佛像是一個個生命般脆弱，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被風吹日曬，摧殘而消亡。炎月的遭遇，雖然坎坷崎嶇，可在他眼裏，不過江海裏一粒砂石而已。
他應該早就看慣的，怎麽竟突然為他們傷感起來？
就在蛟黎想要化形離開時，程安寧突然又問道：“蛟黎，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蛟黎頓住身形，轉身看向程安寧，似乎有點不明白這個向來知情識趣的雌性, 為何突然如此多話起來？
雖然看出蛟黎流露出的淡淡反感，但程安寧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出來。
“赤焰天蠍族，火烈鷹族和地蟒蛟族, 也都屬於異獸族嗎？”
蛟黎望著程安寧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這雌性的智慧似乎高出了他的想象。她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說明她已經從他身上看出或是感受到了什麽？
程安寧看到蛟黎變得冷厲的神情，趕忙擺手道：“我沒有探究你們部落秘密的意思，隻是想問一下你，你們既然也屬於異獸族，是用什麽方法自主控製變身的？”
蛟黎聞言，臉色卻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他該相信這個雌性嗎？
如果她是在打歪主意，他的一時大意，很可能連累整個地蟒蛟族全族被滅。敵人還在暗處虎視眈眈，他不能隨意將部族的重要秘密泄露出去。
“我不能告訴你。”
蛟黎最後還是冷硬的拒絕了程安寧的問題。
他知道程安寧在打什麽主意，她是想用他們地蟒蛟族的方法昂朱炎月渡過難關，可是地蟒蛟族的方法豈是隨便能透露給別人的？
“為了救人，也不行嗎？”
程安寧有點不死心的再問道。
“非我族類，我幫不上忙。能幫她融合蠍精鷹寶，已經是我能給你們最大的幫助了。程安寧，不要再做過多要求，否則，日後連朋友也做不得。”
蛟黎最後一句話，警告意味極濃。
程安寧心頭一凜，隻得歎氣道：“好吧，那我不強求就是。”
說完，她轉身無奈的離去。
蛟黎看了眼程安寧失望的背影，身形一旋，化出獸身，蜿蜒往叢林深處而去。
接下來的一個月，炎月和靈牙經過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慘烈程度不亞於一場異獸大戰。
炎月因為嗜血發作而變得癲狂，身體不斷在變異和壓製間反複膨脹和坍縮，整個人承受的痛苦不言而喻。
而靈牙為了保護她，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都是傷，最重的一道傷 ，是被炎月變異出的半隻利爪生生抓破了肚腹。
若不是蛟黎及時趕到，以一個圓球結界圈住炎月救下靈牙，不然靈牙可能就被炎月殺死了。
而在差點殺了靈牙之後，炎月也終於清醒過來，看著奄奄一息的靈牙，跪在結界裏痛哭不已。
之後，炎月繼續發作，但是她衝不破結界，隻能在結界裏發出瘋狂的獸吼，有時像鷹，有時像猿，有時像虎，不過多半時間還是雌性柔弱的痛苦聲吟。
“吼！啊……唳！唳！啊！啊……”
靈牙休養了十天傷才好，清醒後看著炎月在結界掙紮的模樣忍不住淚流滿麵。
“讓我也進去吧！”
靈牙走到盤膝坐在石頭上的蛟黎，痛聲哀求。
“進去你就沒命了。”
蛟黎聲音冷沉。
“我的半條命在炎月身體裏，她若熬不過，我活著也是殘缺，不如和她一起同生共死！”
靈牙屈膝跪在了蛟黎麵前，實在看不下去炎月一個人在結界裏掙紮，苦苦哀求蛟黎讓他進入結界，與炎月生死相隨。
蛟黎望著靈牙，這一刻眼眸裏再次透出一抹淡淡的迷惑的情緒。
“讓他進去吧！不能同生，共同赴死也是他們最後的心願。蛟黎，求你成全他們！”
程安寧眼泛淚光，也是開口要求。
蛟黎有點不敢置信的望向程安寧，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麽，竟然明知靈牙進入結界會死，還要他送他進去？
“低等獸族，我不知你們在乎的是什麽？兩個人死，比一個人死結果更好嗎？”
蛟黎看了看靈牙，看了看炎月，然後看向程安寧，最後問出這樣一句話。
“兩個人死，當然不會比一個人死更好，可是一個人孤單痛苦的活著，漫長歲月的煎熬，比兩個人死更痛苦！”
程安寧抬手擦去眼淚，走到蛟黎麵前，“遠古獸族，我不知道你們堅持的是什麽，信奉的又是什麽。可是我要告訴你，低等獸族也有自己的堅持和信仰，而且毅力不會比你們差，我們差的不過是那點天生的血脈！”
蛟黎聞言，渾身一震，瞪著程安寧滿臉震驚。
她到底還是猜出來了！
這雌性真的是超出了他對低等獸人的想象，她到底是從哪裏來的？當真是三域或是西蒼所出嗎？
蛟黎沉默許久，終於開口道：“好，我成全他們。”
說完，他抬手隔空抓起靈牙，一甩手將他扔進了結界裏！
在靈牙被扔進結界的同時，隱約有一絲淡淡的金芒沒入結界，程安寧不隻是自己眼花還是幻覺，隻是在狐疑的看向蛟黎時，他飛快的握起了右手掌。
而就在那一瞬，程安寧眼尖的發現，蛟黎食指指尖有微微的金芒閃爍。不過很快，程安寧的注意力就被圓球結界裏炎月突然變得高亢的嘶吼聲吸引了，一顆心也當即懸吊而起！
“啊！”
“炎月！你答應過姐姐不能放棄！你要言而有信，你要是做不到，以後我再也不做好吃的給你了！”
程安寧流著淚大聲喊道。
“安寧姐……對不起……炎月……炎月恐怕要……要讓你失望了！”
炎月在癲狂中拚盡全力掙紮出一抹神智，哭著道歉道。
“炎月！你別怕，我會陪著你，永遠陪著你！”
踉蹌衝進結界的靈牙，奔上前一把抱住了炎月因瀕臨變異而膨脹扭曲的身體。
“靈牙，你快出去……出去！”
炎月想要推開靈牙，可是根本沒有餘力，體內的狂暴血脈在翻江蹈海的折騰，讓她整個人處在爆體邊緣！
靈牙將割破的手腕送到炎月麵前，輕聲道：“喝吧！不然你會爆體而死。”
炎月看到靈牙伸過來的手，當即一把抓起，頭一低就要俯頭吸血。可就在這時一道森冷的聲音響起。
“你要想清楚，你這一口下去，便再也停下來！靈牙會被你吸血至死，你是選擇自己死還是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