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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卷四:心之魔胎)另一種新的思路

  洛小語還真是直接就回了學校,並且當晚也真有一個姐妹過生日,搞了個派對。


  葉天恒一直在暗中盯著,洛小語是十點四十分左右回的學校。在這其中她沒有和校外的人有什麽接觸。


  沈沉接到葉天恒電話的時候正在送龍學軍回去的路上,自然是請的代駕,開的是沈沉的小POLO,至於龍學軍開來的車子隻能等他明天酒醒了之後自己來取了。


  “辛苦了,天恒,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葉天恒問還要不要繼續盯下去,沈沉說不用了,洛小語既然已經回到了學校,這個點她也不可能再出來了,他讓葉天恒早點回去休息,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沈沉送了龍學軍這才自己回了家。


  此刻已經是十一點多了,邱玉珍已經睡了,照例還是給沈沉留了湯,喝湯後沈沉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想著今天和洛小語在一起的事兒,其實在他和龍學軍看來都是鬧劇,可是他們又不得不配合著演戲。


  他還好,龍學軍心裏的那個鬱悶就不用說了。


  沈沉給黃承浩發過去一條微信:“目標已經回學校了,我讓人盯著的。”


  黃承浩卻說道:“你不用盯了,我的人會跟進的,把你的撤下來吧。”


  沈沉如果不明白黃承浩為什麽要讓自己的人撤下來,但他卻沒有說什麽,反正他的手裏人手也不足,如他所說,警方這個時候摻和進來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沈沉就接到了龍學軍的電話,雖然昨晚他喝得有些高,斷了篇兒,可是他還記得白天發生的那些荒誕的事情,越想越氣,又打電話來找沈沉發泄了一通。沈沉沒有吭聲,把手機擺在了一邊,任由龍學軍咋呼,自己則是拿起了一個卷宗專心地看了起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肖秋水走了進來。


  “頭,你說的法子好像並沒有什麽用啊!”肖秋水一臉的苦澀。


  沈沉放下卷宗:“怎麽了?”


  “我們一直在想辦法刺激羅麗娟,甚至現在公司已經讓她放大假了,雖然她的心裏有氣和老板頂撞了幾句,但她的情緒波動卻不是太大。現在她也安心地每天呆在家裏,可卻再沒發生什麽事情。”


  “裝修隊那邊呢,她現在回到了家裏,那麽每天裝修隊的那些甲醛味就沒有讓她瘋狂嗎?”


  “去罵過兩次,最後裝修隊那邊隻得把門關上了,不隻是她,樓上樓下的在聽到她打裝修隊麻煩的時候也跟著她一起去鬧了,那個工頭已經不敢再招惹這幫子女人了。”


  沈沉沒有說話,像在想著什麽。


  肖秋水說道:“現在我反而擔心我們之前的推斷是不是有錯。”


  沈沉搖搖頭:“錯肯定是沒錯的,隻是還得再等等。”


  肖秋水歎了口氣:“羅森又去和羅麗娟接觸了一次,羅麗娟似乎很平靜,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情緒會失控。”


  沈沉抿了抿嘴,老實說這確實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沈沉讓肖秋水把這個案子的卷宗都拿了過來,他打算再重新看一遍,看看之前有沒有什麽地方遺漏了,他覺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些什麽。


  羅森把卷宗給抱來,然後坐到了沙發上:“沈大,這兩天我按你的思路一直在盯著羅麗娟,同時我也在查她的那個清道夫,也就是說專門給她掃尾的那個人。”


  沈沉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羅森這思路沒有問題,之前自己就曾經說過,羅麗娟一個孕婦根本不可能在作案之後把痕跡清理得那麽幹淨,一定有另一個人在替她收尾。這個人會是誰呢?從常人的角度來考慮,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最愛她的丈夫邵子力。


  羅森繼續說道:“我把目標鎖定在她的丈夫邵子力的身上,不過我派人跟了邵子力很長時間,發現他應該沒什麽問題,邵子力的社會關係並不複雜,每天幾乎下班就回家陪老婆。在羅麗娟懷孕之前邵子力經常和朋友一起下下棋,但羅麗娟懷孕之後他這唯一的興趣也停了。”


  沈沉淡淡地說道:“要做這樣的掃尾工作是需要一定的體能的,邵子力應該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羅森苦笑,他說這一點正是他想說的,邵子力看著就是一個文弱書生的樣子,應該做不了什麽重體力活。


  肖秋水像是想到了什麽:“對了,邵子力下棋好像挺厲害的,黔州省數得上的圍棋高手,兩年前就已經是業餘五段的級別了。”


  沈沉接過話來:“我都差點忘記了,老肖也是圍棋愛好者。”


  肖秋水笑道:“我那就是業餘票友,玩玩可以,但和邵子力相比就差太遠了,我勉強就是業餘一段的水準,不過我聽說邵子力的本事就算是去考專業職級至少也能夠有四段的實力。好像當年他差點就走了專業棋手的道路,後來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給耽擱了。”


  沈沉放下手上的卷宗,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說,他是一個謀篇布局很厲害的角色,能夠成為一個五段棋手,哪怕隻是業餘的,那智商都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


  肖秋水認同沈沉的這個說法:“沒錯,圍棋需要大智慧,那種謀略的能力在下棋的過程中尤為重要。”


  羅森像是被沈沉提醒了:“也就是說,假如每一次殺人都是經過仔細謀劃的,從殺人到收尾整個過程能夠做到天衣無縫,不給警方留下一點蛛絲馬跡,很可能就需要這樣的一種策劃,又或者我們可以假設在整個案子裏邵子力所擔負的責任並不是具體動手的事宜,他隻動腦,他設計了整個作案行動方案。”


  沈沉笑了:“可以這麽假設,那動手的人又是誰呢?羅麗娟嗎?邵子力可能讓自己懷孕的妻子去做這樣的事情嗎?假如他們的作案動機真是為了維護孩子不受到外界的影響能夠健康成長的話,那麽邵子力策劃,羅麗娟實施作案的可能性就根本不存在。”


  沈沉的話給羅森潑了一盆涼水。


  沒錯,邵子力可能真有這樣的策劃能力,但羅麗娟的身子本身就不方便,不可能完美執行邵子力的策劃,而邵子力本人也不具備執行力,那麽作案的人到底又是誰呢?汪璐說過,作案者很可能是一個女性,而且是身子不方便的人,而沈沉在經過論證之後又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汪璐給出心理側寫的那個女人作案之後,還有人替她完成了掃尾,而且這個人還具備很強的反偵查意識,以至於警方在調查的過程中根本就找不到一點線索。


  “策劃,實施,收尾假如都不是一個人的話,乖乖,難不成還是個團夥作案?”


  肖秋水突然就冒出了這麽一句來。


  他原本隻是隨口說說,但他發現沈沉和羅森的目光一齊都望向了他。


  肖秋水有些尷尬:“嘿嘿,我就是胡亂說的,沒過腦子。”


  可沈沉卻笑了:“或許你真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破案的思路,搞不好還真有可能是團夥作案。”


  肖秋水瞪大了眼睛,他沒弄明白沈沉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羅森卻是說道:“我明白了,肖隊,沈大,我再去好好查一下。”


  見羅森準備行動,肖秋水哪裏還坐得住:“你去哪?”


  羅森輕咳了一聲:“我想到了一個事兒,邵子力的父親邵波退休前是臘子廠保衛科的科長,也是現在企業的保衛科和我們警察部門沒有太多的關係,但在以前,廠保衛科可是都佩槍的,甚至很多人都具備很專業的刑偵知識。”


  沈沉的眼睛也是一亮,羅森說得沒錯,一直到九十年代的後期,很多大廠的保衛科都和警察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甚至好些老警察都是從這些國有企業的保衛科調過來的,很多當時保衛科的工作能力甚至比現在的一些幹警都要強上幾分。


  肖秋水苦笑:“就算是我們有這樣一個思路也不能說明就是邵子力一家就是凶手吧?”


  沈沉卻道:“查一查沒錯,至少邵波應該具備執行力,也符合有反偵查能力的條件不是嗎?”


  肖秋水說道:“照你們這麽說,邵子力策劃,羅麗娟殺人,邵波掃尾,可是頭,你曾經說過,羅麗娟作案可能是因為她對腹中胎兒的緊張引起的一種偏執,也可以說是心理出現了問題,但邵子力和邵波應該理智才對啊!他們怎麽可能跟著做這樣的事情呢?”


  沈沉說道:“這個問題剛才我也想到了,而且我想到了一種可能,不過現在暫時還不好說,需要一些輔證,你們先去查吧,我這邊也再好好想想。”


  肖秋水和羅森再一次來到了臘子廠的老家屬區,直接到了邵波家。


  門是開著的,門口擺著一個燒蜂窩煤的簡易爐子,爐子上燒著一壺水。


  楊阿花正好從屋裏出來,她的手上戴著手套,拿著一把大斧子,看到肖秋水和羅森她先是一愣,接著笑道:“原來是肖隊和羅警官啊,你們怎麽來了?”


  肖秋水也露出微笑:“大姐,你這是準備幹嘛啊?”


  楊阿花指著院牆旁的一堆碎煤渣子說道:“老邵買了些煤屑,我準備自己弄些蜂窩煤呢,這不,現在的煤太貴了,能夠自己弄點是點。”


  她把斧頭往地上一放,迅速地跑進屋子裏拿出了兩把椅子:“來,坐,我給你們泡茶。”


  肖秋水和羅森也不客氣,坐了下來。


  不一會,楊阿花就拿著兩杯茶水走了出來,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兩位警官是有什麽事嗎?”楊阿花的臉上帶著笑容。


  這是一個很懂得為人處事,待人接物的女人。


  肖秋水問道:“邵大哥呢?”說話的時候目光看了看屋子的方向。


  楊阿花說道:“他啊,去找人下棋去了,這不退休了嗎?整天閑不住,就去和原來科室的老同事一起下下棋,打打牌,偶爾還去釣下魚。”


  羅森笑道:“退休了是應該好好豐富一下生活,這樣也挺好的。”


  楊阿花卻埋怨道:“他倒是豐富了,家裏大大小小一堆事兒可都是我在忙活。”


  肖秋水說道:“大姐的身體看著還挺好的。”


  “那是,我呢是個閑不住的人,總覺得手裏有些活幹著心裏才踏實,真要讓我整天遊手好閑的那非得閑出病來。”


  “老邵的身體應該還不錯吧?”


  “他能有什麽問題,前些天還和小年輕一起打籃球呢,我都說了,你都老胳膊老腳的了,和年輕人瘋什麽勁啊,萬一要是不小心折了腰怎麽辦。你猜他怎麽說,他說他那身體隻有把年輕人給撞折了的,還當自己是在保衛科那陣呢。”


  “這樣看來老邵沒少鍛煉啊!”


  “這倒是,每天都早早起來沿著河邊跑上一圈,有時候還會在河邊嚎上兩嗓子,我說他精力充沛幹脆就在家裏多幫我做些活,可他怎麽說的,他說這些事情就該是我做的,家裏的瑣事歸我,大事歸他,可這家裏能有什麽大事啊?淨瞎扯淡。”


  說到這兒她才又想到:“對了,你們還是為了隔壁的案子來的?”


  “沒有,今天是路過,想著就過來看看你們。”肖秋水笑著說道。


  楊阿花有些感動:“勞你們惦記了。”


  接著她又說道:“那案子查出眉目來了嗎?”


  羅森說道:“目前倒是掌握了一些線索,這不,剛才就是去核實一些情況。”


  楊阿花用力地點了點頭:“一定要把凶手抓住,太殘忍了,真是的。”


  肖秋水也一臉嚴肅:“嗯,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


  接著兩人又和楊阿花聊了十幾分鍾後才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肖秋水說道:“邵波一直都堅持鍛煉,聽楊阿花那話,邵波的體能一直都保持著一種良好的狀態。”羅森笑道:“不隻是邵波,楊阿花的體能也不差,自己磕煤,打蜂窩煤,肖隊,你打過蜂窩煤嗎?”


  肖秋水搖搖頭,他還真是沒有弄過那個玩意兒。


  羅森說道:“那可也是個大體力活,就那玩意就是個鐵疙瘩,至少有二、三十斤呢,就她院裏的那些煤屑,磕碎再打成蜂窩煤的話別說是她,就是我也會累得腰酸背痛的。我還真是好奇,邵波和楊阿花兩人都是能夠下力氣的人,偏偏養個兒子文皺皺的,一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可人家腦子好使啊,業餘五段,放眼整個黔州都數不出一巴掌來。”肖秋水是知道的,整個黔州省業餘五段的圍棋手就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省圍棋院的教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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