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正好見過
見姚嘯文不願多說,張舜也就識趣地沒再多問。
垂頭看向躺著的男人,他伸出手,再次幫忙查探了一下。
雖然此人內息虛弱,隱有重傷,但好歹性命無虞。
接下來,他能做的,也就隻有等了。
不知過去多久,一聲嚶嚀入耳,張舜匆匆回頭。
昏迷的身影可算醒了,正瞪著那雙一樣虛弱的眼睛,環顧四周。
第一眼看到張舜,立馬就多了一份警惕。
是在瞧見之後冒頭的姚嘯文之後,男人也才隱晦地籲了口氣。
“你怎麽在這裏?”開口,男人的語氣卻顯得極為冷硬。
“沒有我們,隻怕你早就沒命了!”白眼一翻,姚嘯文的語氣也談不上多親熱。
“我讓你救了嗎?”男人把嘴一撇,完全不領這個情。
人家的家務事兒,張舜是不便插嘴的,但心係林天、沈柳兒安危,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這個你放心,救你的不是他,是我!”
“你又是誰?”男人漠然轉臉,眼中根本看不到半點感激。
張舜眉頭微皺,並未發作,拱手客氣道:“實不相瞞,我曾與同門約定在上方河灣碰頭,不知兄台可曾見過他們?”
“你同門?原來如此!”
男人的臉色陡然一變,立馬就要動手的架勢。
張舜再好的脾氣也繃不住了,把這丫甩來的巴掌拍開,語氣也驟然冷了好幾度。
“你別搞錯了!之所以還好聲好氣地和你說話,是因為我有那個修養,絕不是因為怕你!所以,你最好回答我的問題,千萬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
俯首而立,張舜的表情卻陰沉的嚇人。
迎著他冰涼的目光,那男人不屑地一撇嘴。
但看起來,這丫也不是笨蛋,清楚現在的自己絕不是張舜的對手。
所以,他還是開了口:“死了!都死了!”
“你殺的?”張舜瞳孔微縮。
“敢挑釁於我,我還得慣著不成?”
“怕就怕,你沒那個本事兒!”張舜眼睛緊眯,並不完全相信。
嘴裏雖然這麽說著,但心裏知道,真正沒那個本事兒的或許是林天和沈柳兒。
那倆一個剛踏入金丹,一個還在築基巔峰,又如何是金丹後期的對手?
所以,這男人很可能是誤會了一些什麽。
“他是金陽門的人!”姚嘯文適時插嘴道。
“金陽門?”聞言,男人似乎有些意外,“我沒見過什麽金陽門的人!”
“你再好好想想!”
“你煩不煩?說了沒見過就沒見過,死開,別礙著我療傷!”
冷哼一聲,男人艱難地撐起身子,盤膝而坐,直接閉上了眼睛。
“我就說,你浪費那顆丹藥救他幹嘛!”
眼看張舜吃癟,姚嘯文居然還不忘幸災樂禍。
翻了個白眼,狠狠瞪了這丫一眼,張舜倒悄悄籲了口氣。
“或許這種時候,沒消息,反而才是好消息吧!”
默念一句,也沒再搭理姚嘯文這位師兄,他徑直轉頭,往河灣趕回。
當然,他心裏的擔心並未完全消解,一邊不安等待,一邊留意著周遭的動靜。
之後的幾日,再也沒人趕來此地。
直到最後一天,他也沒能等到林天,但一股龐大的排斥力卻在突然間湧來。
腦袋一昏,那種當初進入秘境的時候類似的感覺洶湧襲來。
沒一會兒,他就從地麵脫離。
猶如整個空間都碎裂了一般,他被強行扯進了那碎裂的縫隙之中。
黑暗,成了唯一能看到的色彩、
天旋地轉之間,卻有碰碰之音不絕於耳。
強自甩了甩腦袋,他猛然睜開眼瞼,視界在這時恢複清明。
眩暈消退,失重感卻在之後傳出,俯首一看,好家夥,他竟然又在空中。
而地麵,卻已經挺了一地人影,七零八落,狼狽不已。
落地之前,張舜擰轉身子,蜷曲雙腿,卸掉了衝力。
好在,摔下來的地方不高,不然這雙腿隻怕就該廢了。
再轉頭四顧,一群人也已紛紛爬起,三五成群,彼此戒備。
但顯然,這些人比當初在金陽門的時候,多了太多了。
而且,一大半張舜都是第一次見麵。
“看起來,無論是什麽宗門的人,都被傳到了這裏!”
這一點,明顯和進去的時候不同。
就在他四處張望的光景,有人撒開丫子離開,並未打算在此地多留。
有了第一撥,自然就有了第二撥。
基本都是各自選了一個方向,但也有的是跟著某些人去的。
大家都在搜尋同伴,隻有張舜一個人孤零零地杵在那裏。
沒一會兒,就有無數雙眼睛往他掃來,眼神各異,卻又俱含陰森。
但他並未在意,隻是不斷轉動著目光。
一個熟悉的影子出現在他的視界之中,他趕緊掠步撲上,開口喚道:“老林!”
聞聲回頭,林天也看到了他,也立馬邁開了腳步,近身就問:“沈師姐呢?”
“暫時還沒有看到!”張舜歎氣搖頭。
慢慢地,堆砌的人影變得稀疏,留下的人也越來越少。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沒能發現沈柳兒的蹤影。
“看起來,人都出來得差不多了,她不會……”
“不會!大仇未報,她怎麽會死!”張舜搖頭。
正自說著,噔噔腳步逼近,兩撥人馬,一左一右上前。
“張公子,好久不見了!”
梁秋荷微微一禮,語氣並不算熟絡,卻顯得極為客氣。
張舜還了一禮,沉吟一下,方才問道:“不知諸位可曾見過我家師妹?”
雖然機會不大,但張舜還是決定問問。
順便,他又把沈柳兒的容貌、扮相都形容了一遍。
梁秋荷沒有接口,看向自家同門,但很快,一行人就都搖了搖頭。
張舜心下一沉,那抹不安變得更重了。
“巧了,在下正好見過!”
就在這時,另一邊上前的人馬中,有人開口。
張舜迅速轉頭,隻在人堆裏的姚嘯文身上掃了一眼,便和開口之人問道。
“在什麽地方?”
“一個山穀,當時她好像正被人追殺!”
“誰?”林天臉色一黑。
“這個……”這一次,那人沒再接話,眼睛卻隱晦地掃向了一邊。
看的是不遠處,那為數不多還不曾離開的人群。
正好,那堆人也看著這邊,眼泛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