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失控
凜然劍影,裹著磅礴殺機。
此時的張舜,就像一頭嗜血的猛獸。
猙獰,而又殘忍!
那一劍是那麽幹脆,半點也沒有猶豫,殺心堅決。
“這貨還真敢下手?”
注意到他的動作,一群看客再次傻眼。
不管怎麽說,呂梓墨也是無涯門的聖子,掌門親傳,代表著無涯門的臉麵。
挑戰歸挑戰,但真弄出人命,無涯門又如何能放得過他!
別說張舜就一個無名小卒了,即便涔東諸位天驕,再怎麽看呂梓墨不順眼,也還從來沒有誰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對其動殺心的!
“不對勁兒!不止呂梓墨,那小子好像也出了問題!”
有明眼人終於看出張舜的狀態不對,低低地說道。
但無論他們嘀咕些什麽,對張舜而言,都是聽不見的。
再次借助鬼王之力,勾出了以前吞噬的那些靈魂殘留的怨念。
這一刻,他的意識已被那些怨念所占據。
剩下的,隻有類似野獸一般最原始的衝動。
所以,他的眼裏隻有殺!
“張舜,你清醒一點!”
器靈也注意到他的不妙情況,急聲喝道。
可張舜根本就沒察覺,手裏的那把劍,已然逼近呂梓墨心口。
偏偏,呂梓墨依舊還在和幻象之中的鬼影糾纏。
眼看這丫就要被斃於劍下,突然一條急影飛馳。
公輸冶飄身落於場中,伸手擋住了張舜捅出的劍身。
然後,他猛地一聲爆喝:“醒來!”
這一聲,灌滿了分神強者的強悍威壓。
震得山頭大半人都撫胸悶哼,還有一少部分則搖搖欲墜。
張舜渾身一顫,通紅的眼睛機械地眨了眨。
但眼中的血紅卻沒有退散,拎著長劍用力一擰。
在殺戮本能的驅使之下,竟然往公輸冶斬了上去。
公輸冶擰著眉頭,一掌拍出。
可張舜因怨念而被催生到極致的感知,在被拍中前竟避了過去。
避身法一閃,繞到公輸冶背後,又是一劍劈落。
“這臭小子!”
公輸冶眉頭越擰越緊,狠意一閃,暗道:“沒辦法,隻能先把你拿下了!”
說做就做,他伸手扣向張舜脈腕,同時左手並指,點向張舜腹部氣脈。
到底是分神強者,下了狠心,饒是張舜也陷入了麻煩。
但他並沒有束手就擒,反而因為對方的步步緊逼,而激起了更熾烈的怒火。
憑借一口重劍,竟然和公輸冶來了輪硬撼。
元嬰中期修為,配合被怨念大幅度激發的潛能,竟和公輸冶打得有來有回。
慢慢地,就連公輸冶也鬱悶了。
外圍的看官們,更被驚得嘴巴大張。
“這小子也太猛了吧,公輸前輩可是分神大能啊!”
聽到這些感歎聲,公輸冶也覺臉上無光,再一狠心,幹脆打消擒拿的打算。
總之,得先製服了張舜再說!
對手招式一改,張舜的應對才終於顯得吃力。
碰的一聲,很快就被甩中一掌,他不自禁地往後倒退。
可他並沒去查看傷勢,張嘴一聲大吼,再次提劍撲出。
但目標卻不僅限公輸冶,取得是就近的呂梓墨。
這時,因為這一把掌,張舜心神有變,不經意撤下了幻象。
呂梓墨堪堪從幻象中脫身,但剛回神,眼前便烏光一閃。
裂天殺到,他急忙舉劍迎擊。
裂天倒是被他勉強擋下了,可沒能擋住張舜踹出的那一腳。
再然後,他就像是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如果全盛狀態的張舜,是百分百實力的話,那麽現在足有百分之一百二。
這一腳下去,呂梓墨當場就吐了血。
“住手!”見狀,公輸冶急了,匆忙撲出阻攔。
可他快,張舜也半點不慢。
轉眼,人就落在了呂梓墨身邊,裂天一落,直捅穿了呂梓墨的肚子。
痛得呂梓墨是滿地打滾兒,淒厲慘嚎。
公輸冶這時才終於趕到,狠狠兩掌拍出,將張舜也轟飛了出去。
然後,他匆匆低頭看去,隻一眼,眼皮子便一陣狂跳。
“壞了,這小子竟然把他的修為給廢了!”
心頭大惱,事情發展成這樣,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此情此景,他隻能擒下張舜來與無涯門交差了。
但等他再抬頭,隻看到一條飛速掠出的身影,正往山下衝去。
隻在原地,留下了兩灘新鮮的血跡。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給我追!”
深吸口氣,公輸冶立馬瞥向刑德征,厲聲吼道。
刑德征也知事情的嚴重性,沒敢耽誤,對著手下人把手一招,趕忙往山下追去。
公輸冶並沒有跟上,一把撈起萎靡的呂梓墨,朝凰都趕回。
事發突然,甚至不少人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麽,主角們便紛紛退場。
這一個個的,隻能麵麵相覷。
有好奇心重的,迅速撲進戰場,查看著場中遺留的痕跡。
而張舜,在吃了公輸冶的兩掌後,勉強清醒過來。
腦子裏的嗡嗡聲,和著灌進耳朵的風聲,攪得他心神不寧。
他也看到自己做了什麽,根本不敢有半點的耽誤,撒開丫子,隻顧狂奔。
嘴角溢出的血,還順著他的下巴滾落,他卻沒有功夫去抹一下。
噗噗,身後的掠空聲,緊追不散。
他隻能盡力保持著速度,往遠方奔逃。
而消息很快傳回了凰都,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城中就炸開了鍋。
等公輸冶帶著人回到城主府的時候,城主府門口已堆滿了人。
就連公務纏身的城主,也到了。
“快快快,先給他看看!”
人都還沒被公輸冶放下,城主就趕緊招呼被召來的大夫。
城主緊緊看著大夫的臉色,等其收手,立刻問道:“怎麽樣了?”
大夫一臉苦色,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氣海已毀,他的修為,沒了!”
“什麽!”城主臉色大變,“你一定有辦法治的對不對!”
“那不是醫術就能解決的,氣海或許可以修複,但丟掉的真氣就……”
大夫沒有把話說完,更沒有去見城主的眼睛。
聞言,場內一群崇家人,全都麵如死灰,哭笑連連。
公輸冶也白了臉,沒有開口,手掌卻在不安地摩挲著。
崇欽沅更不禁歎道:“這該如何與無涯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