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服軟了
杜衡頓時笑了,笑得很冷,語氣也很冷:“什麽朋友啊,三爺不就是想再收一個侍君嘛?如今府上那位濟安郎君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嘴上說著是朋友,可行動上……一點都沒少親、少摸、少看呢。”
荀歡臉色微變,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擋在自己前麵的裴三爺,目光都染上了幾分玩味。
裴儀囧得很,尷尬地道:“你放心,我府上隻會有你一個侍君。”
就算她再好色,就憑她如今這女扮男裝的身份,她都沒那膽量多納侍君。退一萬步說,若不是她阿娘主動送了杜衡這一個侍君過來,她壓根兒就不會有侍君。
杜衡沒料到裴儀竟會來這麽一句。
他愣了一瞬,一貫戲謔浪蕩的臉上竟是罕見地顯出幾分羞澀的神情來。
三爺竟然能對他說出這種話來,這是……在向他服軟吧?
這言下之意……是不是說以後他就是裴府後院的主人啊?
杜衡想到此處就不由得臉皮發燙。
荀歡默不作聲地看著兩人你來我往。
見氣氛突然溫馨曖昧起來,他突然壞兮兮地冷不丁道:“哥哥別生三爺的氣。”
“三爺為我贖身也是見我可憐,想給我一方溫暖之地。”
“日後,我還得多多仰仗哥哥照拂。”
七殺斜睨了荀歡一眼,神情變得有些微妙。天水鶯歌這番話總覺得聽著怪怪的,雖然他也不知道哪裏怪,但就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果然,杜衡原本稍微美妙了一點點的心情,又被荀歡這婊氣衝天的話給打了回去。
裴儀見氣氛不對,趕緊打著哈哈笑道:“嗐,都堵在門口幹什麽呢?進屋,進屋。”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推著杜衡往裏走,笑盈盈地道:“我帶天水郎君回來隻是因為他暫時還沒有容身之所。等到天水郎君有一技之長了,他自然就離開咱們裴府了。”
杜衡心裏老大不舒服。
可三爺如今這番話也算是罕見地對他服軟了。
他要是再黑著一張臉可就把三爺推遠了。
杜衡隻能強壓下不滿,淺笑著道:“好了,我懂三爺的意思了。”
他嘴上雖是這麽說,心裏卻想著:老子回頭再收拾天水鶯歌這個小妖精。
裴儀哄好了杜衡,又吩咐下人帶天水鶯歌去廂房,還刻意叮囑一切都按照天水郎君喜歡的來。
下人們麵麵相覷,心情十分微妙:喲,三爺這是又有新寵了,隻怕先前那位濟安郎君要失寵咯。
裴儀安置好這兩人後就回了廂房。
此時天色早已經黑了,但裴府四處點著燈籠,仍舊亮堂堂的。
裴儀細細回想今日之事,突然想起一件極為緊要的事兒來。
蘇洛芸馬上就要回京城白家了。
按照書中劇情,蘇洛芸在回白家之前就會遇到那位大師學習古琴,更憑此驚豔四方。
照此進度,如今蘇洛芸怕是要遇到大師了吧?
思及此,裴儀問道:“七殺,近來下麵的人有看到蘇姑娘和懂音樂的人接觸嗎?亦或者說,有看到蘇姑娘救人嗎?”
七殺恭敬地回道:“沒有。”先前三爺吩咐他派人緊盯著蘇洛芸,他都暗暗做著,不敢有絲毫懈怠。
沒有嗎?
裴儀微微蹙眉,心頭頗為困惑。
她沉聲道:“最近尤其要盯緊了,凡是有才華之人突然接觸蘇姑娘就立馬來報。”
“遵命。”七殺頷首應下。
裴儀吩咐完這些又打量了七殺幾眼,想了想,頗有幾分尷尬地笑道:“七殺,從今晚起,你便去隔壁屋睡吧。”
先前,她讓七殺睡在外間,那是方便七殺履行自己的暗衛職責。
可如今,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七殺乃是未來的反派大佬楚臨澤。
她哪裏還敢讓人家一個大佬委屈巴巴地睡在外間啊?
自然是緊鑼密鼓地給人家準備一間專門的廂房唄,而且一應用度一定要給最好的。
七殺哪裏知道裴儀的這些小九九。
他乍一聽到三爺安排自己去隔壁,心頭第一反應是三爺莫不是厭棄自己了?
畢竟作為一個暗衛,他本該守在內室的角落裏。
三爺讓他睡外間本就算是開恩了。
可如今自己若是去了隔壁,隔得這麽遠,還談什麽保護啊?
思及此,七殺鼓起勇氣質疑道:“三爺,我若去了隔壁,恐怕不太合適。”
裴儀哪能不知道七殺說的“不合適”指的是什麽。
她壞笑著道:“七殺,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以你的本事,就算在隔壁也能清楚知道我這間屋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啊,還不是照樣保護我?”
七殺的心情頓時明媚起來。
他微微抿唇笑了下,心裏美滋滋的。
在三爺眼裏,原來他這麽厲害的嗎?
七殺按捺住心裏的雀躍之情,微微頷首道:“屬下明白了。”
裴儀淺笑著擺手道:“下去休息吧,我也得歇下了。”
七殺小鹿亂撞。
哪家主子不是說“你退下吧”。
可他家三爺卻格外關照他,竟是專門叮囑“下去休息”。
七殺覺得心裏脹鼓鼓的。
他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麽關懷他,哪怕這點關懷隻是無意之間,甚至是微乎其微,他也忍不住心裏泛甜。
“是。”七殺領命轉身退下。
可也許是今晚的三爺太過溫柔,亦或是今晚的自己得了太大的照拂,七殺竟是大著膽子回頭叮囑道:“三爺,再過幾日便是模擬考了,你可別忘了。”
說完這話,七殺就心跳快了起來。
他很緊張。
對於一個暗衛而來,這種話不該他來說的。
可今晚他就突然有了勇氣。
而且,他必須得承認,自己說這種話是有私心的。
他見不得三爺整日與那王璞廝混去那煙花柳巷之地沾花惹草。
若是提醒三爺模擬考將至,說不準三爺緊迫心起,就沒心情去那等場所放浪形骸了。
“哎喲,瞧我這記性。”裴儀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好笑道,“你要是不提醒,我還真把這事兒給忘了。”
沒辦法,之前因為大姨媽接連請了幾天假,之後又是對付蕭若雲,又是應對荀歡的,竟是把考試打賭這檔子事兒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