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誰罵跟誰急

  裴儀想了想道:“就晚上吧。等濟安給我補完了課,我就教你認字。”


  七殺眸色微顫,垂首道:“多謝三爺。”


  “汪汪汪……”西施狗突然躥出來繞著裴儀的腿打圈圈。


  裴儀哭笑不得,彎腰摸著西施狗的腦袋,柔聲道:“阿衡,出去玩兒好不好?”


  七殺眉頭皺了起來。這條好吃狗真是和杜衡一樣討厭,每天到了飯點就會來三爺麵前晃悠邀寵。


  有道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才剛想到杜衡,這位侍君就來了——而且一如既往的咋呼,才剛跨進門就嚷嚷開了。


  “三爺,外麵有人來找咱們討要說法。”杜衡風風火火地走進來,焦急如焚地道,“他們說自己是京城白家人,要三爺給他們家白六爺謝罪。”


  裴儀愣了一瞬,但又很快反應了過來。


  白六爺昨晚被荀歡給閹了。


  她昨晚又剛好和白六爺起了衝突。


  裴家與白家又剛好關係十分不好。


  白六爺就理所當然地覺得是她對他幹了這種缺德事兒。


  裴儀想到這兒,沉聲向七殺吩咐道:“讓門衛把他們轟走,直接說我不知道他們在發什麽神經——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遵命。”七殺領命而去。


  杜衡瞄了眼七殺遠去的背影,陰陽怪氣地道:“七郎君真是好忙啊,三爺不管吩咐什麽事兒他都搶著做。”


  裴儀之前還沒覺得有什麽,可聽自家侍君這麽一說,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竟是沒有貼身丫鬟和小廝,不論什麽事兒都是讓七殺在辦。


  可實際上,七殺隻是個侍衛,好多事情其實不該讓他去做的。


  裴儀想到此處,才意識到自己很有必要挑幾個得力且忠心的丫鬟到身邊伺候。


  不過,府上這些丫鬟都是原主到臨河縣之後剛招的,要說忠心還真談不上。


  更何況,原主本就是個熱衷於折磨虐待下人的主兒,丫鬟們畏她如虎,府中眾人都對她唯恐避之不及。


  忠心是挑不出來了,可有能力的卻能挑。


  思及此,裴儀吩咐杜衡道:“你去給府上的管事婆子說一聲,讓她挑幾個伶俐的丫頭到我身邊伺候。”


  杜衡有些錯愕。


  三爺不是一向討厭女人在他麵前晃悠嗎,怎麽現在轉了性又要丫鬟呢?


  難道說……三爺又打算折磨下人了?

  杜衡想到此處就心頭一凜,低聲應道:“阿衡領命。”


  後院的一群婢女得知三爺竟然要挑選人近身伺候,瞬間炸開了鍋。


  “天呐,可千萬不要選我啊!”瘦弱的婢女雙手合十,對天企求。


  “神佛保佑,一定不要選我!”長臉婢女跪在門檻處,對著蒼天誠懇企求。


  “老天保佑,不要選我!”其他婢女也都碎碎念,生怕不幸被選上。


  府上有誰不知道三爺極為討厭女人啊?


  三爺這說是要人近身伺候,其實分明是又想折磨人啦!

  另一頭。


  裴儀動身打算去書院,誰曾想,走到大門口才發現白家的這群人竟然還沒有走。


  七殺一臉愧疚地朝她躬身行禮告罪道:“三爺,屬下已經命人將白家人轟走。”


  “可那侍衛長說,三爺若是不給他們一個說法,他們就堅決不走。”


  “若是咱們裴府非要驅趕他們,他們就要血濺當場。”


  七殺沒有事先得到自家三爺的準許,不敢在自家大門前見血,所以投鼠忌器,以至於白家人現在還在裴府大門口鬧事兒。


  裴儀倒是沒料到,白家這群人能這般不要臉。


  她抬眼看向這群烏泱泱的白家人,還沒來得及動口訓斥呢,對方倒先跟她嚷嚷起來了。


  “裴三,你必須給我們白家一個說法!”一個圓臉大漢罵罵咧咧地道。


  裴儀微微蹙眉,不耐煩地道:“我憑什麽要給你們說法?大白天的跑到我府門前鬧事兒,你們白家還有王法嗎?”


  圓臉大漢是白六爺的近身侍衛長,姓許。


  如今白六爺受重傷還在昏迷中,而且這傷極為……不可描述,估計白六爺後半生都不能人道了。


  許侍衛怕被問責,就急著找替罪羊。


  他思來想去,覺得就裴家三爺最有嫌疑了,於是一口咬定是裴儀派人傷了他家六郎君。


  “我們六爺如今重傷在床,裴三爺還要假裝一個沒事的人嗎?”許侍衛氣勢洶洶地道。


  裴儀半眯起眼睛打量這個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侍衛,冷笑道:“你們家六爺受傷與我何幹?”


  “裴三爺敢做不敢當嗎?”許侍衛嚷嚷道。


  他其實心裏發虛。


  但他越是心虛,嗓門就越是大,意圖通過大音量來證明自己有理。


  本來他身為一個侍衛長卻沒有護好六爺就已經是失職,若是他還找不出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那他可就小命都難保了。


  偏偏昨晚那殺手來無影去無蹤,根本就查無可查。


  思來想去,許侍衛覺得最有動機下手的就是在萬菊窟曾經和白六爺發生過衝突的裴儀。


  當然,究竟是不是裴儀動的手根本不重要。


  在他找不出真正殺手的情況下,裴儀就必須是這個罪魁禍首。


  沒錯,許侍衛就是打算要賴上裴儀。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裴儀表麵上風光,實際上早就被裴家拋棄了。


  不然,一個京城世家子何至於躲到這個小地方,而遲遲不被接回京城呢?


  這裴三爺也就隻有在臨河縣這群沒見過世麵的屁民麵前裝裝樣子,實際上要真碰上的事那就完全熄火。


  他敢打賭,這次就算他把刺殺白六爺的事情賴到裴儀身上,裴儀這個被家族拋棄的無權無勢,世家子根本就無力反抗,京城裴家也根本不會管裴儀的死活。


  許侍衛想到這裏,底氣越發足了,大著膽子嚷嚷道:“我家六爺不過就是在小倌館和裴三爺爭了個小倌,裴三爺你就痛下殺手!你如此歹毒心腸,還配為讀書人嗎?”


  許侍衛心裏清楚得很,裴儀這個蠢貨當年在京城的時候就特別好麵子——總是以讀書人自居,裝的一副特別清高的樣子。


  旁人要是罵裴儀不像讀書人,裴儀就會跟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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