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胡扯八道

  明明先前還跟他山盟海誓的,現在轉頭就跟一個侍衛調情!

  這是當他是死的嗎?


  “哼!”


  霍淵怒火中燒,狠狠冷哼一聲。


  這一聲哼在馬車裏格外清晰。


  裴儀不由得抬眼看了過去,誰曾想正好與這位準暴君四目相對。


  霍淵心裏沒來由地一慌。


  他紅著臉別過臉去,很不爽地又小聲“哼”了一聲。


  裴儀暗道無奈,這位大佬肯定是嫌棄她念天地陰陽大賦。


  可她方才已經答應了七殺,若是突然改口不念的話,七殺又要一副可憐兮兮地對著她。


  她哪裏受得了啊?

  正想到這裏,坐在她身旁的七殺就把書放在了她的大腿上,然後又朝她微微靠近了一分,乖乖巧巧地道:“三爺,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這話要是換一個人來說,裴儀肯定會覺得不耐煩,甚至可能會懟一句:催催催!催個鬼啊!

  可偏偏這話是七殺說的,又軟又糯的,叫裴儀一點都發不出脾氣來。


  她騎虎難下,雖是覺得羞恥,但還是恍恍惚惚地念了下去:“女心忐忑,而男意昏昏。”


  “含情仰受﹐縫微綻而不知。”


  “用力前衝……”


  裴儀臉頰通紅,實在是念不下去了。


  霍淵也是臉頰紅到冒煙。


  那書中內容甚是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可經裴三郎念起來又是別有一番滋味。


  他一麵恨恨聽著,一麵又心裏莫名像燒起來似的。


  想訓斥裴三郎有辱斯文吧,可又私心裏不想人家停下來。


  如今,裴三郎突然不念了,霍淵心頭又莫名煩躁起來。


  哼!

  裴三郎就是這樣故意挑逗他吧?

  過分啊!

  這可是大白天的,怎能行這種……有辱斯文之事?

  七殺雖也是臉頰泛紅。


  可無奈他不識字,文化程度實在是堪憂,這一篇文章他聽得懵懵懂懂的。


  他求知若渴地問道:“三爺,你又不念了嗎?”


  這話聽著可憐極了,還帶了點委屈巴巴的控訴。


  裴儀本就紅到冒煙的臉頰一下子更紅了。


  她真不明白七殺是怎麽能用這麽天真無辜的語氣說出這麽羞恥放浪的話來。


  “後麵的內容……”


  裴儀原本想說那就不學了,可看著七殺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明明已經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拐了個彎兒,變成了:“……改天再學。”


  “好吧。”七殺乖乖巧巧地應了下來。


  他就像個剛步入校園的小學生一樣,又乖又畏懼地小聲問道:“三爺,‘時遷歲改,生戢戢之烏毛’是什麽意思啊?”方才他聽得雲山霧罩的,有點地方似懂而非懂,真的急需三爺解惑。


  霍淵轉回臉微微蹙眉瞅著七殺,心頭暗恨道:這七殺怎能如此不要臉啊?就這麽簡單通俗的東西也要拿出來問!這到底是七殺在幫著裴三郎調戲他,還是說七殺在調戲裴三郎啊?


  “咳咳……”裴儀原本在喝茶潤嗓子,聽聞七殺這一問,她一個吃驚之下直接被茶水嗆到了。


  “三爺。”七殺手足無措地望著她,想給她拍背順氣但又不敢伸手的可憐小模樣。


  霍淵眉頭皺得更緊了,心頭暗暗火氣直冒,暗忖自己以前怎麽沒發現七殺這麽會裝可憐搏同情啊?


  明明這人幹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合規矩,可偏偏能做出這麽一副可憐又無辜的模樣,直接把裴三郎這頭豬吃得死死的!


  霍淵若是生在現代,那他就明白,七殺這行為就叫綠茶,哦,綠茶都還不足以完美概括,應該再加上一個——白蓮花。


  “我沒事。”裴儀擺擺手安慰對方。


  七殺乖巧地望著她,顯然在等解釋。


  裴儀臉上臊得慌,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語言。


  霍淵心裏雖是又酸又氣,可此時也存了點戲謔的心思。


  他滿含玩味地看著裴家三郎,真是很想聽聽三郎究竟會怎麽解釋這一句“烏毛”。


  裴儀盯著男人們或是戲謔或是懵懂的目光,紅著臉硬著頭皮解釋道:“這句話就是說,男人年紀到了,該長毛的地方也該長了。”


  霍淵聽到這話微微一怔,隨即抿嘴偷笑。


  這算是什麽解釋啊?


  他還以為裴三郎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結果……解釋得這麽清湯寡水的嗎?


  七殺則是一臉懵逼。


  他很是困惑地微微抬起胳膊看了眼自己的腋下,接著又茫然地抬眸看向自家三爺。


  裴儀徹底紅了臉。


  她甚是羞恥地提醒道:“別的地方!”


  七殺眼巴巴地瞅了瞅她,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別的地方……


  他低頭看自己的胸膛。


  裴儀真想一巴掌扇在他的後腦勺上,扯著嗓子質問他: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霍淵則是抿嘴忍笑忍得辛苦。


  他就不信七殺真這麽懵懂不知。


  不過,看裴三郎這般著急又不好意思言明的模樣實在是有趣。


  裴儀就紅著臉默默看著七殺到處看那烏毛之地。


  然後,她就發現七殺的目光到了她兩腿之間。


  裴儀渾身一個激靈,終是忍無可忍地一巴掌揮了過去。


  七殺被劈頭蓋臉地打了一下,低垂著腦袋含羞帶辱地道:“三爺,我懂了。”


  那模樣活像一個遭受了家庭暴力的小媳婦兒一樣。


  裴儀有氣發不出,暗道你懂個屁!


  七殺小心翼翼地抬頭瞧瞧看向她,又小聲小氣地問道:“三爺,那這下一句‘日往月來,流涓涓之紅水’是什麽意思呀?”


  就是說女孩子年齡到了,要來大姨媽了!

  裴儀心頭暴躁,話都到了嘴邊了,卻陡然醒過神來,驚得她背後都出了一層冷汗。


  先前,七殺可是在房梁上親眼看到過她洗月事帶。


  若是她現在把這話解釋清楚了,七殺稍微一動心思就能猜到她是女兒身。


  裴儀倒吸一口涼氣。


  沉默片刻,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句話的意思是,男人到了可以快活的年紀,整日與那美人行那快活之事,就像奔騰的溪流一樣暢快有聲,那歡喜之氣紅紅火火,所到之處就像是滔滔紅水一樣。”


  霍淵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裴三郎真是好不正經!


  怎能如此睜眼說瞎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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