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耳邊風

  她忽然靠過去,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上官清玦:“夫君待我是好的,湘兒心裏明白。”


  上官清玦忽然起身,還撣了撣寬袖上的浮塵,這浮塵恰好入了顧湘兒的鼻子,癢的她打了個噴嚏。


  隻聽上官清玦語氣淺淡:“夫人還是清醒些,如今你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若翻了船,還得我去救,麻煩。”


  顧湘兒聳了聳鼻子,心中腹誹道,這人,真是一句好話都不值得。要不是為了苟命,她定要指著上官清玦的鼻子罵他不知好歹。


  隻可惜.……大業未成,顧湘兒仍需努力。


  思緒在心裏打了個轉,最終顧湘兒還是憋出一句:“湘兒明白。”


  上官清玦瞧著顧湘兒那副委屈可憐的小模樣,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他眸色一暗,轉身邊走邊說:“我會吩咐院中小廝,就說少夫人不適,不見任何人。你安心呆在院子等我回來便好。”


  是夜,錢氏躺在床上一雙眼瞪得猶如牛眼,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起今天顧湘兒和上官清玦跟自己說的那些話,簡直肺都要氣炸了。


  最煩人的是,錢氏的身側還傳來震天響的鼾聲。


  錢氏一臉怨毒的轉過頭,看向自己身邊睡得沒心沒肺的上官文昌,想想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讓上官文昌麵上有光,讓將軍府不至於騎到自己的頭上。


  結果自己費心費力,人家壓根不知道。


  錢氏越想越氣,忽然伸手猛地拍了一把上官文昌的肚子。


  上官文昌被嚇了一跳,多年的本能讓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嘴裏念叨著:“夫人,怎麽了,可是要喝水?”


  “喝水,喝什麽水,家裏的就要鬧翻天了,你倒是睡得安穩。”


  錢氏越想越氣,氣的肝兒痛,最後竟嗚嗚的哭起來。


  上官文昌本就是個怕老婆的,平日裏沒少挨錢氏的數落,這會兒見錢氏居然哭起來,越發覺得事情重大,連忙將人攬到自己的懷裏,細聲安慰道:“夫人這是怎麽了,誰這麽大膽,居然敢惹夫人不痛快。”


  錢氏把白天的事情說了一遍,一臉期待的看向上官文昌。


  可上官文昌並不如錢氏想象中怒不可遏,反倒是低聲說:“將軍府到底比我們寧國侯府要高一些,小姑娘家嬌氣些也正常,我覺得夫人沒必要跟一個小丫頭置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錢氏立馬坐直身子,氣的重重推了上官文昌一把:“瞧瞧你這個沒出息的樣,人家家世好怎麽了,家世好就能騎到我們頭上了,我們也是陛下親封的侯府,品階擺在那裏,他們憑什麽看不起人。再說了,這是小丫頭的事情嗎?連你那個兒子都敢教訓起我來了,我看他們是要造反。”


  提到這個兒子,上官文昌才沉下臉。


  上官清玦,不過是個婢女生的兒子,竟然敢頂撞家裏的主母。


  這一點是上官文昌不能忍的,總不能因為娶了個不錯的夫人,就以為自己可以做寧國侯府一家之主了吧,他上官文昌還在呢。


  “清玦的事情我知道了明日我會去處理,夫人莫要擔心,我定會給夫人一個滿意的答複。”


  錢氏得到了上官文昌的承諾,幽怨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意,她重新靠回上官文昌的胸口,軟聲說:“那我就等老爺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顧湘兒起得不算遲,她原本想著今日去送送上官清玦。


  畢竟為人夫人,總要有夫人的樣子。


  可顧湘兒起床的時候才發現上官清玦已經不在屋中,她叫來芍藥一問,才知道上官清玦很早就被上官文昌叫走了。


  這麽早把上官清玦叫走,難道是家裏出了什麽急事。顧湘兒一個人在院子裏呆著也是不安,幹脆打聽了他們的去處,打算瞧瞧過去看看。


  顧湘兒輕手輕腳的走到主院的院子外麵,隱隱能聽到裏麵有鞭子的聲音。


  難道是哪個小廝犯了錯正在受罰,可是小廝犯錯關上官清玦什麽事?


  顧湘兒沒進去,隻是站在院外的往裏看。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差點把顧湘兒嚇得魂飛魄散。


  挨打的不是別人,正是上官清玦。


  “住手!”顧湘兒怒喝一聲,直直衝進院子裏,在下一道鞭子落下的下一刻伸手奪過了鞭柄狠狠的摔在地上。


  “大膽,家主動用家法,你憑什麽敢攔。”錢氏端坐在太師椅上,見顧湘兒衝進來,立馬站起來嗬斥。


  顧湘兒低頭去看上官清玦,他身上倒是看不出什麽傷痕,可額角起了一層薄薄的汗,這些人肯定傷到了他!

  “即便是侯爺,打人總要有個說法吧,既然我來了,煩請侯爺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是不會讓開的。”


  顧湘兒將上官清玦攔在自己的身後,一臉沉沉怒意瞪向上官文昌和錢氏。


  錢氏仗著上官文昌在,氣焰越發的囂張,她冷哼一聲:“老子要打兒子,要什麽說話。少夫人,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隻會害你夫君受更多的處罰。”


  “我看誰敢!”顧湘兒環顧四周,聲音也拔高幾分,“我將軍府的女婿身份尊貴,誰要打總要有個說法,要是沒有說法,就別怪我讓將軍府的人來討公道!”


  將軍府什麽實力,寧國侯府什麽實力,就是錢氏不知,上官文昌心裏卻是一清二楚。


  他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注意到他,緩緩說道:“清玦昨日頂撞大夫人,此事確實不對,按照家法挨五鞭也是正常。”


  “五鞭?”顧湘兒聞所未聞。“侯爺,這可是你的親兒子,骨子裏流著你的血,你以為是什麽阿貓阿狗嗎?按照我朝律法,即便是路邊乞討偷盜他人財物,也不過是三鞭,侯爺上來就要打五鞭,難道寧國侯府主子的命比乞兒還輕賤?”


  此事與上官清玦而言,不過是稀鬆平常,他本想挨了幾鞭還要去翰林院,卻不曾想橫空竄出一個顧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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