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殿下
顧庭歎了口氣,搖搖頭:“未見。”
上官清玦靜默了一陣,開口道:“顧少將可有想過,徐長海要針對的未必是湘兒,若是借題發揮呢?”
顧庭被上官清玦這麽一說,思緒豁然開朗。他慢慢飲完手中的一杯茶,卻覺得身後越發的寒涼。“若真是這樣,恐怕這件事不得善了。”
上官清玦回到院中,黑影浮現。
“隻怕是顧家人也保不住顧湘兒,如此看來陛下此舉或許有意。”上官清玦眼中精光一閃。
“若是這樣,事情就有趣了。”
又過一日,顧炎和顧庭始終沒有辦法。世人都說聖意難測,顧家父子這次是真切的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顧府中一片愁雲慘淡,上官清玦的院中卻是一片安寧。
上官清玦看著手中信件慢慢笑道:“這顧湘兒不會當真不學無術害了禦史夫人。”
“公子,我們的人查到禦史夫人的情況的確在好轉,隻是徐長海禁止任何人將此消息外傳,所以外界不知。”
上官清玦眼中的笑意一點點消失殆盡,他低眉時,眼睫落下一片陰影:“原想換個地方就能得一夕安寢,可總有人要來打破寧靜。既然如此,我偏不如他們的意。”
“公子願意見他們了嗎?”萬年不變的黑影第一次有了情緒的變化。
上官清玦靜默良久:“見。”
無人看見黑影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高興的神采。
直至今日,顧湘兒已經在天牢裏呆了三日,開始的時候她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自己不過是想救人。
至於禦史夫人,顧湘兒心中很清楚,她蘇醒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可徐長海這般大張旗鼓,恐怕不止是衝著自己。
難不成自己是被卷進了什麽朝堂陰謀,救人隻是借口,實際要針對的是將軍府。
想到這一點,顧湘兒頓時覺得背後一涼。看來這些時日還是過的太安逸,安逸得她都忘了,朝堂之上還有爾虞我詐。
是夜,京城百姓大多回到自己的家中,打更人敲了兩下銅鑼,一條街道的末尾,在一間不起眼的小屋中卻站滿了人。
門外一片漆黑,屋內燈火通明。
上官清玦望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一眾人等,眼中閃過一片訝異。
“不曾想我這般庸庸碌碌之輩竟然還能得到諸位拳拳心意。”
“殿下,莫要妄自菲薄。我等忍辱負重,苟且亂世,就是為了等候您的歸來。”
“複國是我等畢生所願。”
“殿下……”
上官清玦不動聲色地聽著眼前這些人此起彼伏的敬重之詞。
等他們說累了,上官清玦才緩緩開口:“諸位應當知道我今日來此的用意了吧,不知諸位有何想法?”
“殿下,臣以為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韜光養晦,不宜過多暴露您的痕跡。”
為首的正是當朝戶部尚書韓書德。
如若放在平常,上官清玦一個翰林院的小編撰隻怕是連尚書的麵都見不到,談何讓尚書對上官清玦行禮。
然有些事情也不是這些人一句苦口婆心,上官清玦就該聽。
上官清玦眼神掃過眾人,挑眉道:“若我非要,不知諸位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呢?”
韓書德麵色有異,轉身與旁人交換眼色。
眾人小聲議論良久,韓書德才躬身答話:“殿下,顧家女不過是個普通官家女子。臣等以為這次事情隻怕是顧家惹了陛下的眼,引得陛下有意打壓,以顧家根基之淺與我們並無益處,實在是不值得您出手啊。”
“請殿下三思。”
“三思啊…”
“益處…”在眾人的懇求聲中上官清玦的聲音並不算大,他悠悠抬眸,眸光冷淡,“前朝覆滅幾十年,諸位為新朝效力亦有幾十年,時代更迭,優勝略汰,諸位便要扶持一個身單力薄的我,又有何益處?”
上官清玦一番喟歎,屋中頓時一片死寂。
前朝舊臣,新朝故皇。
這些人幾分真心幾分假意,無人知。
韓書德猛地抬頭看向上官清玦,忽然覺得他們心目中這位舊朝太子恐怕並不如他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一時間韓書德心中百感交集。
屋中一陣低聲議論慢慢平息。
韓書德看著上官清玦身後的影衛,歎了口氣道:“殿下乃國之正統,既然我們選擇追隨你,自然尊重您的決定。既是如此,我們且聽安排。”
隔日,朝上慢慢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聲音,之前禦史夫人一事眾人憤慨,都認為顧湘兒把人命當兒戲。現在卻開始有人質疑徐長海有意渲染,致使顧湘兒下獄。
甚至有人說徐長海和上官文昌最近走得很近。
一時間眾說紛紜,皇帝看著朝堂上吵嚷之景,決定派禦醫再去看看。
此時的上官清玦正坐在屋中看影衛送來的消息,等消息上出現禦史夫人已醒的字樣,上官清玦看看勾起嘴角。
“沒想到顧湘兒還真有本事。”
“公子,我們查到徐長海另辟了一處院子,已經送了一批下人過去,其中主要都是禦史夫人院中的下人,隻怕他要瞞。”
“要瞞?到是沒想到,堂堂禦史大夫也要靠這種雞鳴狗盜的手段來搬弄是非。”上官清玦將手中字條碾碎,麵容咻忽沉冷,“怕是不能讓他如願了。”
暮色沉沉,禦史夫人的院中一片安寧。禦史夫人祁惠蘭正抱著自己的孩子坐在床邊,這幾日她睡的太多,今日倒是睡不著了。
懷抱中的孩子睡的香甜,祁惠蘭的臉上露出母性的微笑,想起那日生產險些難產,祁惠蘭看向孩子的眼神越發心疼。
窗外沙沙作響,似是風聲。
祁惠蘭怕孩子受了涼,輕輕喚了下人兩聲。
大抵是夜深了,下人不曾聽見。
祁惠蘭歎了口氣,親自去關窗。
門窗關好,祁惠蘭剛一轉身,屋中忽然出現的人影差點把她嚇得跌倒在地上。
“若是不想有事,我勸夫人不要輕易開口喊人。”
祁惠蘭心髒狂跳不止,今夜徐長海出去應酬,而今尚未回來,院中下人剛才也不見回應,隻怕也是被此人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