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庸醫
疼痛讓晉王妃的麵容抽了抽，明柳兒見了又開始一驚一乍的喊起來。
不過是隔著一道幕牆，席間的人都能聽見這邊的動靜，方才明柳兒怒氣衝衝的跑出去，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
現在又聽見一聲驚呼，已經有人起身朝這邊看過來。
“可是出了什麽事？”
“可是需要幫忙？”
眾人起身詢問，這些人到底身份不一般，晉王也不能一直悶著不做聲。
他先出去，同大家解釋道：“晉王妃身體有恙，眼下正在等禦醫過來。本王也不想擾了大家的興致，還請諸位在席間稍後。”
眾人聞言紛紛麵露難色，更有與晉王府關係好的，便直接走到跟前來詢問情況。
上官清玦眼眸在眼皮下滾了滾，他明白顧湘兒是去給人瞧病去了也不著急，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坐等顧湘兒歸來。
此時裏麵的顧湘兒已經順手抹掉那一粒血珠，再將銀針紮在正確的穴位上。
做完這一切，她退開身子，站在一旁看著晉王妃痛苦的神色慢慢緩解，神態歸於平靜。
盡管顧湘兒做了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可明柳兒卻不這麽認為，她還揪著方才那一粒血珠不放。
“你是什麽赤腳大夫，都將我母妃紮出血了，誰讓你隨便動手的，要是我母妃有個三長兩短，我便唯你是問。”
“柳兒，你怎麽了，怎麽這般著急。”
一道熟悉又柔弱的女聲傳入耳中，顧湘兒循聲望去看清來人，頓時挑了挑眉。看來明柳兒對自己這麽大的敵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誰讓她身邊站著一個林暖枝呢。
“你這心腸歹毒的女子，我看你就是想要我母妃的命，我母妃好心邀你入府，你怎會如此蛇蠍心腸，你……”
“明柳兒，你鬧夠了沒有，你沒瞧見晉王妃的麵色已經平和了許多，若不是湘兒施救，這會兒王妃還不知怎麽痛苦呢。”
“我不相信她。”明柳兒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李禦醫來了，快，快讓他給王妃瞧瞧。”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明柳兒連忙讓開位置，焦急道：“李禦醫，您可得好好給我母妃瞧瞧，莫要讓一些庸醫害了人才好。”
顧湘兒心中嗤笑，這個明柳兒真是個睜眼瞎。把林暖枝的話奉為圭臬，對自己的好心熟視無睹。早知道就不該出手，免得惹得一身腥。
李禦醫切了脈，神情凝重：“這.……王妃本就是有舊疾在身，此次病發凶險，恐怕不好救治。”
“什麽？”明柳兒麵上浮現一層焦慮，“李禦醫，你可要給我母妃看好了，我母妃那麽信任你……”
李禦醫也是冷汗涔涔，他拱手道：“並非臣不願救治，隻是王妃這脈象洶湧難測，稍有不慎就會傷及根本，老臣惶恐，實在是無力救治。”
顧湘兒微微皺眉看向李禦醫，本來還指望他能看出病症，替自己證明一下自己的醫治手段並無過錯。不曾想這禦醫也就這等水平，再這樣等下去，怕是要錯過最佳的救治時機了。
“這病主要在經絡裏，血脈不通，血流凝滯，偶有異物沉澱便會形成血栓，讓王妃如今日這般凶險，想要醫治隻需尋得我開的方子入藥，就能舒筋活絡，清除血栓，王妃的病症自然得解。”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的，你寫的那方子是給人看病的嗎？我母妃眼下凶險萬分，你讓我們拿菩提入藥。這東西價值連城，世間罕見，我們現在上哪兒去找，怕不是你為了炫技故意刁難人的吧。”
李禦醫一聽入藥要用菩提手，他也忍不住打量起顧湘兒：“這位夫人，菩提手這東西也就是十年前宮中成有過一根，如今早已絕跡京城，您要用這味藥，隻怕是難了。”
顧湘兒原本還打算懟明柳兒，可聽李禦醫也這麽說，她也忍不住問：“這東西這麽難找？”
秦嬌陽見狀連忙拉著顧湘兒的袖子小聲說：“這東西我都隻是聽說，連見都沒有見過，你若要用這個入藥，今日是不可能了。”
“不能就不能，換了就是了。”顧湘兒大手一揮直接將菩提手劃掉，換上另外一位藥材。
“如你這般兒戲，究竟能不能治好我母妃的病。”明柳兒厲聲道。
晉王已經安撫好外麵的群臣，他快步走過來：“如何了？”
“父王，這個顧湘兒胡亂寫藥方，聽我們說難尋藥材，隨手就改方子，我們怎麽能將母妃的命交到這樣隨便的人手中。”
晉王聞言看向顧湘兒，顧湘兒平聲道：“我的確不知這味藥材如此難尋，隻是晉王妃的情況緊急，需得立刻用藥，我也是衡量之下才換的藥材，晉王若是信不過我，不如讓這位禦醫看看。”
藥方很快就送到了禦醫手中。
李禦醫仔細的看了一遍，偏偏麵露難色。
“如何，可是藥方有問題。”在給顧湘兒添堵這方麵，明柳兒還真是和林暖枝如出一轍。
李禦醫沉吟半晌才緩緩開口：“按照這位夫人的說法，這藥方理應是有一點效用的，隻是到底有多大，我也不知，看來隻能讓王爺定奪了。”
說來說去這方子又回到了晉王手中。
顧湘兒忍不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自己好心救人，這裏的人不是質疑自己，就是如這位禦醫這般，語焉不詳，將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既是如此，她何苦來哉，要在這裏受氣。
顧湘兒作勢便要走，卻被秦嬌陽攔住。
“晉王妃待我不薄，我可不能看著她這樣受苦，湘兒，勞你受累還是替她瞧一瞧，若是還有救便不能放棄。”
既然是朋友所托，顧湘兒若是再提要走的事情，總歸是不合適。
她幽幽歎了口氣道：“罷了，我便留下看看情況吧。”
那邊晉王何嚐不是心急如焚，可時不待人，他也不能一直這樣拖著。
晉王咬咬牙道：“既然如此，快去熬藥，救王妃要緊。”
明柳兒雖是對顧湘兒有怨言，可到底是她母妃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