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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美人難囚“19”

  耶珈夙隨手遞出一兩銀子,“多了也沒有,就這一兩銀子,買一點毒藥――你應該知道這毒是做什麽用吧?”


  管家緊緊盯著他手上的那一兩銀子,仿佛已經看到蕭坤爾口吐濁血的死狀,“陛下,這……丞相大人是陛下的舅舅呀!”


  耶珈夙手如利鉗,猛然扼住管家的脖子,“朕不借你的手,照樣能除掉蕭家。朕既然能找到這裏,自然也會去蕭家抄家,到時候,你的妻兒……朕可就不管了。”


  管家忙搶過他手上那一兩銀子,掙脫他的手,“陛下放心,小的一定能辦到!”


  “嗬嗬嗬嗬……這才對嘛,還有,別讓你那些酒囊飯袋跟著朕了,免得讓朕和皇後心煩。”


  “遵命。”


  耶珈夙返回來時,那些灰布衣裳的人正撤回,而糕點鋪子裏的官兵早已押著被打暈的人、帶著屍體離開了,掌櫃正在清理地上的血漬,門口還有百姓在議論。


  “不就是死個劫匪嗎?大家都散了吧!”耶珈夙轟走門口的人,才邁進來。


  掌櫃見了他,如見了瘟神,“客官,您怎麽又回來了?官兵正在四處抓捕凶手呢,您還是快走吧!”


  “放心,我會走的。”他一笑,徑直進入小鋪子的內室。


  掌櫃的跟進來,“你……你到底要做什麽呀?”


  他先遞給掌櫃一錠銀子,“你幫我保護愛妻,這是你應得的。”


  掌櫃不解。


  耶珈夙把床底下的雜物都取出來,抱出祈縈,手指勾住桌案上早先買的那包糕點。


  掌櫃本想斥責他為何把老婆藏到床底下,但手上拿了銀子斥責的話卻又說不出來了。


  翌日,掌櫃便收到一個禦賜的牌匾,“花神坡第一糕點”,且不說糕點是不是花神坡第一,單單這塊牌匾也惹得門庭若市。


  而祈縈則是在紋竹等人落腳的客棧內醒過來的,而且一醒過來就見她的親親夫君正坐在床邊笑吟吟地瞅著她。


  她環顧四周,赫然想起昨天殺人的一幕,本是被耶珈夙盯得嫣紅的俏臉又失了血色,她猛地坐起身,“夙,我……昨天我……殺人了……”想起那些血,她忙捂住嘴,胃裏一陣幹嘔,卻又吐不出來,隻覺得胸口憋悶。


  “睡了一天一夜,你還是沒有休息好。事情不是昨天,而是在前天。你救了我,若非你那一刀,死的就是我。”


  “我睡了這麽久?你打暈我的?”


  為不讓她再胡思亂想,他順著話題轉了話鋒,“我還以為你隻會為司徒鳴熙殺人,祈縈,你是徹底愛上我了吧?”


  “我……”也沒有那麽徹底吧,隻是當時情況危急,她也來不及想別的。“我隻是不想讓你出事。”


  “你還記得我們在那個水潭裏看到的情景嗎?”


  祈縈隻得順著他的話回想,其實,她有點懷疑那個水潭是不是真的會照出人心裏最愛的人,也或許,水潭地下有什麽鏡子之類的東西,可以反射出對方的身影。“嗯,記得。”


  “所以,你心裏徹底沒有他了。”


  她想爭辯,但是爭辯不合時宜,不管她心裏有沒有鳴熙,都是不該再去想。“既然你認為我愛你,我就是愛你的吧!”


  她的意思是她愛不愛他都無關緊要?他自嘲苦笑,“看樣子,朕是自作多情了。下床用膳吧,靖宸和婉瓊想你了。”


  “嗯。”被他握住手,她又感覺到自己的手是涼的,有暖暖的熱力從他的掌心裏傳遞過來,她感覺體力也慢慢恢複,本是長途跋涉酸痛的雙腿也似乎緩過勁兒了。“夙,別再為我耗費內力,我已經康複了。”


  “被你察覺了?”


  越是靠近錦安,她就越是擔心,前麵的路再行不到兩個時辰就可抵達皇宮,她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麽,隻知道越是拖遝下去,就越是危機重重,要殺她的人,也更是準備充分。“夙,你的手總是暖的,我怕有一天我握不到了會很痛苦,別太寵著我。”


  “我的手就在這裏,是屬於你的,不會消失。”


  “當你的人不見的時候,手也就消失了。”宮裏那麽多妃嬪,她住進臨幽宮,離得他也會更遠。


  “患得患失是好事,若是太過了也不好。祈縈,別想太多。”他實在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才好,本來想讓她忘記殺戮,卻繞來繞去,把她繞進了一個漩渦裏。


  “夙,有可靠的信差嗎?”


  “嗯。”他親自給她準備水盆洗漱。


  她跟在他身後,遲疑說道,“我想給赤練門的門主寫一封信,他老人家一定會幫我的。”


  “我不想讓江湖殺手介入這件事,殺蕭坤爾也用不著如此興師動眾。”


  “好吧,聽你的。”洗完臉,她忍不住問,“要回宮了嗎?還是再去別處玩?”


  見她坐在梳妝台前,他先拿起梳子幫她梳頭,“咱們去集市上逛一逛,等你精神好了再回宮也不遲。”


  “玩得已經夠久了,你久不上朝……”


  他忙打斷她,“好,好,好,你說回就回,朕絕不會讓皇後娘娘成為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


  她從鏡子裏看著他的笑,卻再也笑不出來,他給女人梳理發髻的手法太純熟,“夙,你最喜歡女人的什麽發髻?”


  “飛天髻,盤疊髻,墮馬髻,驚鵠髻……都蠻好看的。”


  盤疊髻,那是蕭悅心常梳的,而墜馬髻是良妃――如今的麗貴妃常梳的,驚鵠髻是德妃趙靜怡常梳的……祈縈越想越是心裏堵得難受,她抬手,示意他不要再梳,隻拿了一個長簪,把長發簡單鬆散的綰起,“去用膳吧。”


  “祈縈,怎麽了?頭發就這個樣子嗎?”他本來還要幫她描眉畫目呢!她問他喜歡什麽發髻,不就是要他幫她梳成那樣的嗎?為什麽她偏偏梳都不梳了?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是誰說的?

  不過,她這樣脂粉未施,隻一襲白衣,一支長簪,卻也仍是驚豔絕倫。


  見她坐在桌旁像是發呆,又像是不悅,他從身後擁住她,柔聲問,“祈縈,怎麽了?不開心嗎?”


  “我餓了,讓小二把飯菜端進來吧。”


  “你這個樣子讓我很擔心。”


  “我真的沒事。”她露一個笑臉給他,“先不要讓紋竹把靖宸和婉瓊抱過來,一會兒我要去街上抓點藥。”


  “抓藥做什麽?”


  “安神的,我精神不好,隻會成為你的累贅。”


  “我陪你去。”


  “我這個樣子出門不會被人發現的,若你跟在我身邊,反而會招人耳目。”


  “好,你一個人靜一靜也好。”他出去招呼小二,順便也讓隨行的鍾肴離準備出門。


  祈縈在街上轉了幾圈,確定沒有人跟蹤,才進了一家藥鋪。她遞上藥方和銀兩,並沒有多說什麽。


  掌櫃卻看過藥方之後卻搖頭失笑,“有人墮胎,有人假孕,天下真是無奇不有呀!姑娘,這方子對身體傷害極大,用藥之前,需得先診脈。”


  “掌櫃收錢給藥就行,何必管這些閑事?”


  “姑娘,醫者仁心,而看姑娘這身衣裳又是大戶人家的,在下鋪子小,容不得閃失,因此,在下這裏隻賣救人的藥,不賣害人的藥。”說話間,他把脈枕放在櫃台上,“姑娘若信得過在下的醫術,就讓在下為姑娘診一診也可以。”


  祈縈沒想到抓個藥也這樣麻煩,“我這是要救命用的,不會給你惹麻煩,再說,藥方我隨即會燒毀,藥也吃了,沒有人會察覺。”


  “姑娘既然要救命,就更不能傷身,否則,就算活著,也會被病魔纏身,得不償失。”


  祈縈從沒有見過如此倔強的老頭兒,她隻得伸手放在脈枕上。就在診脈之際,祈縈發現他的眼睛和手有些熟悉,似曾相識,可這張皺紋縱橫的臉卻是陌生的。


  片刻後,掌櫃卻把她的藥方撕碎了。


  祈縈大驚,“你這老頭兒是怎麽回事兒?我好不容易搭配出這個藥方,你為什麽要給我撕掉?”


  “恭喜姑娘,您有喜了,這個藥方根本用不著。既然在下收了姑娘的銀兩,就給姑娘抓一副保胎的藥吧。”


  “有喜?這……這也太快了吧!你確定有喜?”


  “確定確定,已近兩個月。”


  “多謝。”祈縈拿了藥走出藥鋪,心裏卻感慨萬千,是自己的身體太容易受孕,還是耶珈夙太厲害?若是他厲害的話,後宮裏那些妃嬪的子嗣不早就成群結隊了?果真如他所說不想讓她們生?還是原因在她的身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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