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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美人難囚“23”

  一早,下了早朝耶珈夙邁進禦書房,卻見祈縈穿著一身橙黃色的南闋公主服跪在殿內,他踱著步子走到近前,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就連項鏈,手鐲,耳墜,發髻都是南闋的樣式,打扮地如此隆重靚麗,她這是要告別,還是要永別?

  初元在一旁悄悄走過來,“陛下,皇後娘娘已經跪了半個時辰,奴才讓她起來,她就是不起……”見耶珈夙擺手,他忙帶著所有隨侍都退下,並關上殿門。


  耶珈夙在她麵前蹲下來,“九公主不是有骨氣的嗎?怎麽也給人下跪?”話音雖然清冷,他卻無法隱忍心底強烈的關切,看她的眼神也控製不住溫柔。


  祈縈盯著地麵開口,“布叔撫養我長大,視我如親骨肉,你對他折磨的也夠久了,想問的也都問完了,放了他吧!”


  “布一刀呀,朕倒是差點把他忘了。他深藏後宮,禍亂宮闈,毀掉了賀蘭太妃的清譽,傳出去是玖瀾皇族的奇恥大辱,朕怎麽能放呢?九公主難道不知道,求人要有求人的口氣嗎?你已經跪著,可不能命令朕做事。”他本是恨她墮胎,可一見到她這樣子,他又禁不住心疼,跪了半個時辰她的膝蓋大概早就淤青了,平時稍有磕著碰著都會青一塊紫一塊的。“朕聽說,昨晚大牢入了賊,可惜轉了一圈什麽都沒有帶走,那個賊人可是九公主殿下?”


  祈縈隻當沒有聽出他的挖苦,她本就不喜歡求人,去劫獄,誰知在大牢裏根本沒有找到布一刀,她猜想布一刀肯定被關入了密牢中,密牢中設了機關,守衛森嚴,她就算闖進去也出不來。


  “隻要你放了布一刀,我幫你去殺阿斯蘭,幫你阻止達斡爾族的所有騷擾,讓你高枕無憂。”


  “哼哼,九公主倒是蠻慷慨的,可是,你又怎麽知道朕是不是稀罕這種回報呢?”耶珈夙大剌剌地坐在她近前的地毯上,伸手幫她拉高衣領,遮住她脖子上礙眼的吻痕。


  可惜,橙色錦袍內襯的雪白薄紗衣領不隻什麽都遮不住,反而更是若隱若現誘人遐思,而且,她一直緊張地冒汗,汗珠沿著吹彈可破的肌膚滑到豐盈的胸前,他忍不住湊上去在她的脖頸上輕吻了一下。


  祈縈因為他突然的親昵慌亂後退,她看到他腰間的香囊,臉頰也頓時緋紅一片。她拚命調適呼吸,卻還是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狂亂的心跳,慌亂之間,她陡然想起昨晚的一切,這才了悟他剛才的動作,大概是汗水衝掉了遮在吻痕上的脂粉,他才……她忙抬手捂住脖子,臉上的緋紅一點點褪去,變得蒼白無血。


  他沒有說吻痕的事,也沒有故作驚訝的譏諷,她的驚恐已經讓他滿心揪痛,忍不住按下她的手,從袍袖中取出帕子給她擦汗,又將她發髻後麵的一縷發絲拆散,在頸側理順,“這樣就不會有人看到了,別怕,沒人會指責你什麽。”


  她抬眸,正捕捉到他眼神裏來不及收起的疼惜,她忙又垂下眼簾,眼淚卻奪眶而出。“為什麽不問這紅印是怎麽來的?”


  他失笑,“朕還以為你長了疹子,難道還有什麽玄機?”


  “沒有,是疹子。”她緊張地揪住袍袖。


  “起來吧,別跪著了,朕也受不起你九公主的大禮。”他叫初元傳膳過來,兀自繞過桌案好屏風進入後麵的小茶室,“朕幾天沒有好好吃頓飯了,和朕一起吃吧。”


  祈縈跟過去,“你答應放了布叔嗎?”


  “九公主還沒有想好用什麽條件來交換,朕可不想做賠本的買賣。”


  初元帶著小內監們帶著食盒進來,其實祈縈一進來跪下,他就命禦膳房去準備早膳,端上桌來的自然有祈縈喜歡的菜,也有耶珈夙喜歡的菜。一行人有條不紊地快速忙完,又悄無聲息地退下去。


  祈縈根本吃不下,隻盯著飯菜。


  耶珈夙拿起筷子開吃,“九公主的本事朕見識到了,殺蕭遙這條計策也夠精妙。可惜,阿斯蘭已經成為朕最好的朋友,他也用不著死,過幾天他就來玖瀾,九公主可以見識一下達斡爾可汗的風采。”


  祈縈才不關心他會和誰成為朋友成為敵人,“你要什麽條件才肯放過布叔?”


  “你心裏清楚呀。”與他和好如初有這麽難嗎?“祈縈,其實我們已經扯平了,你當初一入宮時,也刺殺過太後和朕。”


  “可當時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你心裏沒有我,我心裏也沒有你,如果陛下不知背叛兩個字如何寫,祈縈也沒有必要多做解釋。”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子,“這裏麵是你給父皇的藥,無色無味劇毒無解,我願意一命換一命,我死後,希望你放過布叔。”


  說完,她倒出兩粒藥丸就要遞到唇邊,嗖――他麵前的茶盅蓋橫飛過來,力道適中地集中她的手背,藥丸全灑在了地上。


  “朕不屑要你這條賤命!”他徹底被激怒,繞過桌子拖住要撿藥的她,“布一刀隻不過是個外人,他值得你這樣做嗎?”


  “如果你放了他,我就不必這樣做。”


  “朕放了他,但是,你要跟在朕身邊貼身伺候。”


  “我不會再做你的皇後。”


  他冷笑,“哼哼,你以為朕的後位是你想坐就能坐不想坐就不坐的?你若想成為朕的皇後,朕還不樂意呢!你殺了朕的儲君,朕豈能輕饒你?!”他踩碎地上的藥丸,坐在她的位子上,“朕要喝蓮子粥,喂朕!”


  祈縈僵硬地站著不動。


  “好,不伺候?朕這就命人去把布一刀的人頭帶過來。”


  她忙端起粥碗,用湯匙盛起來遞到他唇邊。


  “誰要你這樣喂,用嘴!”


  祈縈頓時咬牙切齒,恨不能把整碗粥扣在他邪肆含笑的臉上。


  “好,你可以選擇不喂。”他大聲命令,“初元,傳朕旨意去密牢……”話沒說完,祈縈就含著一口粥堵在他的唇上,柔軟馨香的肌膚粘在唇上,他心頭一震,怒氣煙消雲散,他隨手勾住她的腰帶一扯,她的衣襟鬆散來……


  祈縈一驚,手上的粥碗砸在地上,她狼狽地裹好衣袍,卻被他攬入懷中,她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他的腿上。


  這姿勢曖昧地叫人抓狂,他卻還嫌不夠,“朕還沒有吃飽呢,再喂那個三仙丸子,要記得規矩。”


  她夾菜放在口中要喂他,他卻就近隔著胸衣吻住她酥軟的蓓蕾,另一隻手也忙碌起來,她心慌意亂地忙要掙紮,不大不小的三仙丸子卻滾入喉中,一時間噎得她透不過氣。


  他驚覺她的異樣,忙停下來,“怎麽了?”


  她眼淚都比憋出來,拚命指自己的喉嚨,又指向那盤三仙丸子。


  他忙讓她彎下腰,在她後背擊了一下,丸子滾在地上,她俏臉漲紅地拚命喘息換氣,卻惹得他一陣大笑,“哈哈哈……九公主還真是厲害,竟能敗在一顆三仙丸子上,朕應該好好獎賞禦膳房才對!”


  祈縈氣得打他,“你還笑,還不都怪你剛才……剛才……”


  她的臉紅得像柿子,卻難以啟齒,急著要掙開他,他卻抱著她放在了桌子不遠處寬大的椅榻上,她忙滾到一旁躲開他,頭上的珠釵散落,也被他順勢從後麵扯下了袍子。


  她緊張地縮進椅子的角落中,見他沒有再緊逼過來,她才暗鬆一口氣,可他的龍袍卻飛過來落在她的腿邊,隨即是內衣,連襪子也砸過來……她抱著頭蜷著腿又羞又惱,耳邊傳來一聲不高不低的命令,“過來,坐上來。”


  她不敢看過去,眼角餘光已經發覺他已經躺在那邊準備就緒。


  “快點呀,磨蹭什麽?”


  見他閉著眼睛,她慢慢慢慢地移向榻邊,並勾住地上的袍子想溜走,他卻又開口,“你大可以逃出去試試,朕的耐心也沒有多少。”


  她忍怒爬回來,卸下身上最後幾片布料,壓在他身上。


  他卻又阻止,“急什麽,吻朕,從頭到腳,千萬不要錯過任何部位!”


  她隻能依言吻他,一點一點,蜻蜓點水……


  他本是要折磨她的,誰知道,這反倒成了折磨自己,她的吻實在笨拙,卻又銷魂蝕骨,撫摸雖然也小心翼翼,卻讓他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意,更讓他的血管快要爆開。


  他終是忍不住,低咒著“妖精!”反將她撲倒,吞噬殆盡。


  桌上的飯菜一點點冷卻,寬大的椅榻上卻熱情升溫……


  直到了晌午,祈縈從沉睡中驚醒過來,入眼的是正午透過紗窗的溫暖陽光。她伸了個懶腰,卻發覺腰上還壓著一隻手。


  她抬起他的手翻了個身,正對上他清亮如星的眼睛,“你……你醒了?”


  “早醒了,布一刀已經被放出宮,你可以放心了。”


  “嗯。”


  “隻是嗯就完了?是不是該謝恩?”


  “你得的還少?”


  “哼哼……罷了,朕不和你計較。”他擁住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


  “……你不處理政務了?”


  “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闔眼,先睡足了再說。”


  “你都忙什麽了?竟累成這個樣子?”以前他一夜不睡也沒有這樣疲憊過。


  “給你守夜去了。”


  “守夜?”祈縈失笑,他又是守夜,又是應付妃嬪,還要處理政務,的確是夠累的。她往上躺了躺,拉了墊子枕在頭下,把手臂伸在他的脖子下,把他攬到懷中,哄孩子地似地說,“睡吧!”


  他無奈地揚起唇角,卻反而睡不著,呼吸間都是她肌膚上的香氣,讓他想入非非,手不自覺地輕撫她平坦地小腹,心裏卻還陣陣的疼。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餓後背上,“你未來的皇後會給你生兒育女的,不差這一個兩個的。”


  哼哼,未來的皇後?她是故意讓他添堵吧!不過,未來的皇後,也該出現了。


  臨近黃昏時,他醒過來便去批閱奏折,穿好龍袍,也仿佛穿上了一層麵具,又恢複一早的冰冷,“我不喜歡有女人留在書房,你回臨幽宮吧,傳召時你再來伺候。”


  祈縈穿好衣服,又故意上前給他一個擁抱,從他腰上不著痕跡地取下腰牌藏入袖中。


  她沒有返回臨幽宮,而是去了雍慈宮的殿頂上,可惜她等到了醜時也沒有見到有人來救賀蘭太妃,她壓根兒也沒有辦法確定布一刀是不是真的已經自由。


  看樣子,再等下去也是白等。


  她找了雍慈宮一間空著的廂房,打暈一個護衛拖進來,換上他身上的護衛鎧甲,貼了一張易容麵具在臉上,再次潛入大牢。


  大牢把守的士兵正在換崗,臨近寅時也是防守最鬆懈的時候,她徑直走到密牢入口處,卻仍是被四個守衛攔住,她亮出金牌,“陛下有令,讓我帶密牢中的犯人前去書房親審。”


  凡是關押在密牢中的犯人都是陛下親自審問的,而且,裏麵關著的那個老頭兒身份特殊,陛下每次來了也是與他一聊就是一個時辰。四個護衛都看過金牌,的確是陛下的隨身之物,他們不疑有他,便關上通往密牢的機關,帶著他進去。


  果然,布一刀還在,他身上倒是沒有傷痕,牢房內清掃的幹幹淨淨,還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此時他鼾聲如雷,手腳上卻仍被鎖著鏈子。


  護衛打開鎖鏈,把他叫醒,“陛下有旨,宣你去書房審問,快起來跟著這位將軍走。”


  布一刀打了個哈欠隻得起身跟著祈縈走,他看著祈縈眼生,也沒有說話,心裏卻覺得奇怪,為何這護衛走路的姿勢如此熟悉?


  兩人七拐八拐,穿過禦花園,仍是往皇宮的西邊走。


  布一刀更是覺得詭異,穿過竹林時,夜風逆向,他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氣,忍不住試探開口,“表小姐,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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