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不良競爭
晚上八點四十分。
居所大門被敲響，安內姆眉頭一挑，臉上漸有喜色。
應該是那位委托人來了，自己的占卜術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他快步來到門口，剛準備打開房門，許久未動的命運直覺忽然向他發出輕微警告。
安內姆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門外兩人的身影，都是男性。
一位額頭寬闊，臉頰瘦長，年紀約莫二十來歲，此時此刻正滿臉怒意卻又強自抑製著，一副上門找茬的凶狠模樣；另一位則棕色短發，高挺鼻，薄嘴唇，卻臉露尷尬之色，神情略顯緊張的跟在前者身後……
整幅場景清晰自然，有如目見。
安內姆微微一愕，繼而毫不遲疑地打開了房門。
果不其然，隨著房門打開，門外兩人也就落入安內姆眼簾，竟然和腦海中提前勾勒出來的畫麵一般無二。
這算什麽？
這已經不是預感，而是‘預見’了吧！
安內姆一邊暗自嘀咕著，一邊含笑注視著兩人，疑惑道：“兩位……”
“你就是安內姆·海瑞曼？”那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率先開口說話，語氣生硬，明顯帶有興師問罪的味道。
“是！你是？”
“我叫布萊丹·格裏森，和你一樣也是預言係學徒，我已經學習占卜術十年了，按年齡也算是你的學長……”布萊丹直接開口了。
“原來是學長駕到，歡迎歡迎。”安內姆瞬間就明白了，卻故作不知般詢問道：“那這位是？”
“他是萊克托，那個占卜尋物任務的委托人！”沒等後者開口，布萊丹就強硬代答了。後者隻能連連苦笑，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一個普普通通的占卜尋物任務，用不著麻煩兩位大駕光臨，下次一個人來就行了……”
“哼，我來是想警告你，立刻撤銷這個任務申請！”
“為什麽？”
“因為你沒有資格！你才學習了占卜術多長時間，有什麽資格去幫人占卜尋物。所以，我以學長的身份要求你，立刻撤銷任務申請，把這個任務讓出來！”
“看來是學長你對這個任務感興趣了。”安內姆臉上笑容不變道：“不過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我既然搶先接了任務，自然就由我來完成。如果我技藝不精失敗了，學長再想接手我沒任何意見。”
布萊丹臉色一僵，惡形惡狀道：“你這是不讓了？”
“不想讓，不能讓，沒有理由讓……我占卜術到底行不行，試一試不就知道了，沒必要在這裏口頭糾纏。”
“好，希望將來你不會後悔！”布萊丹氣鼓鼓的拂袖而去，徑直離開了。
房間內剩下的兩人麵麵相覷，都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這個……”那位任務委托人萊克托一臉的尷尬模樣。
“這事與你無關，是我們行業內部不良競爭所致。你隻需要遵照規則來做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來承擔！”安內姆溫言撫慰道。
聽到這句話，萊克托如釋重負，衝著安內姆歉意的笑了笑。
“好了，不用管他。下麵我們來占卜吧！”
安內姆把萊克托讓到木桌旁，安靜的傾聽著他對那枚丟失戒指的介紹。
“……那是一枚對我非常重要的戒指，也是家族流傳下來的唯一寶物……”
“一件魔法戒指？”安內姆追問道。
“是，但已經損壞了，不過還有部分魔力殘留……”
“它是怎麽丟失的？”
“三天前，我去格納森城做任務，在一個旅店住宿時把戒指取了下來放在木櫃上……那天我太疲累了……竟然在浴盆裏睡著了……等我醒來時，那枚戒指就已經不見了……”
安內姆仔細傾聽著，沒有再打斷對方的述說。
在占卜時，對占卜對象有足夠充分的了解也是成功關健。隻有發現線索才能循著命運軌跡窺見到那個最為關健的節點，否則沒有任何線索的話，占卜是很難得到一個清晰明確反饋的。
等萊克托全部傾訴後，安內姆微笑道：“我需要一根你的頭發，還要麻煩你先去門外等候。一會兒就能給你一個結果！”
“好的，沒問題！”萊克托隨手拽下一根頭發交給安內姆，聽話的走出了房間關上房門。
“怎麽樣，能夠占卜嗎？”
等到屋內沒人了，之前還裝出一副鎮定自若模樣的安內姆立刻顯露原型，亟不可待的搓手踱步，想要一展身手。
之前這段時間，他幾乎每日都要占卜，有成功有失敗，不過成功率還是蠻高的，大約能占到八成。對於這樣的占卜效率，他原本並沒有什麽概念，直至前幾天和那位美麗學姐閑聊時才發覺不妥。
據美麗學姐科普，大部分人剛剛掌握占卜術時，十次占卜裏麵能夠得到反饋的也就一兩次，而且都是那種異常模糊含混的，需要足夠的耐心細致才能從中解讀出一些可供利用的線索。
學姐已經接觸占卜術三年多了，到現在占卜成功率也不過四成。
所以，大部分占卜學徒在進行占卜尋物時搞得都是長期作戰。每天三個免費占卜名額，花個三五天，以頻繁的占卜來撞運氣，然後把各式各樣占卜結果結合起來，解讀出其中真正有用的線索信息。
而這，針對的還是普通物品。
如果占卜對象換成魔法物品，擁有一定對抗占卜的元素特性，那麽占卜成功率將會更低，甚至還會被誤導。
當然，有時候遇到了‘大客戶’或者情況比較急迫，那麽占卜學徒在用完免費名額後，就隻能耗損命運之力來持續占卜了。
辛辛苦苦積攢數月的命運之力，也許一次大型占卜就耗的幹幹淨淨，這往往也是占卜學徒們最痛心的時刻！
所以，在預言係，天賦才會顯得如此重要。因為它提升的是卜者與命運的契合度，提升的是占卜效果與成功率。
如果讓其它學徒知道了安內姆的占卜成功率，他鐵定會被一群‘瘋狂’的學姐學長撕成碎片的。可以不客氣的說，每位占卜師的出現都是一部悲喜交加的血淚史！
而現在，安內姆也要雛鷹乍翅，小小的顯露一下猙獰了。
就在他迫不及待想要大展身手之際，小木偶忽然拽了拽他耳垂，低聲道：“有人在暗算你！”
咦？嗯……
安內姆訝然從懷裏掏出那個木頭雕像，它上麵正忽明忽暗的閃爍著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