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師徒對話
安內姆思考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大人，您已經是預言師了，為什麽不在實驗開始之前就占卜預言一下結果？結果是好的，您就繼續實驗，結果是糟糕的，您就換個時間或換個思路實驗……這樣不就能避免失敗了嗎？”
史蒂芬嗬嗬笑道：“你果然是個聰明人，也隻有聰明人才能想出這種聰明的辦法。但是，我要告誡你，總是這樣投機取巧是會出問題的……”
“出問題？”安內姆滿是疑惑。
“首先，成功和失敗的定義由誰來決定？”
“有些實驗有明確的目標和結果，自然可以用這種方式省下時間、精力和資源。但是有些實驗屬於探索型的、驗證型的，可能會有很多種完全不同的結果，而哪種結果更好、更符合我們的研究方向還需要進一步商榷……在這個時候，命運是無法賜予我們直接答案的。”
“其次，每一次實驗也都是對魔材的掌控、流程的合理調度與操作手法的熟練度進行的一次經驗積累。沒有這種經驗積累，隻靠那虛無縹緲的是與否，在進入高階後你會麵臨巨大的麻煩。”
原來如此……安內姆默默點頭，把對方的提點記在了心頭。
“史蒂芬大人，為何浮空城上的學徒學習的大多都是基礎的奧術知識和常識，很少涉及具體施法，難道帝國上層不讚同學徒們過早的接觸奧術施法？”安內姆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史蒂芬訝然張大嘴巴，讚許的點點頭，道：“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你的觀察能力非常敏銳，也很有想法。本來這種程度的隱秘你是不應該知道的，但你是我看好的苗子，我可以提前警示你。你說的不錯，帝國目前確實並不願意奧術學徒們過早的接觸奧術！”
“為什麽？”安內姆大訝，覺得實在難以理解。
“簡單點說，奧術帝國目前的發展有點畸形，帝國內部存在著巨大的發展隱患。”
“嗬嗬，小子，你知道帝國現在的力量傳承靠的是什麽嗎？”
“力量傳承？”安內姆沉吟思索著，試探性的回答道：“知識？”
“嗬嗬，不是。咱們奧術帝國現在的力量傳承靠的不是知識，也不是施法技巧，而是‘權能’！”史蒂芬黯然感歎道。
“權能？！”安內姆反複咀嚼著這個詞匯，始終難以理解。
“奧術帝國本就是由一群施法者建立起來的強大文明，按照正常規律，它內部的晉職體係應該圍繞著施法等級和施術技巧來構建。可是，我們不是……”
“奧術帝國早期其實是圍繞著對密瑟能核的研究而建立起來的，所有奧術師的晉階也更多的是依賴密瑟能核賦予的‘權能’。密瑟能核賦予你1環權限，你就能在法術池裏留下自己精神烙印，從而直接驅使任何一個你能掌握的1環奧術……”
“缺法力了有法力池，缺法術了有法術池，施展奧術、魔法從未像現在這般輕鬆容易！整個帝國上下對於密瑟能核的依賴已經達到了令人害怕的地步。”
“你想施展1環奧術，就拿就最簡單，使用最廣泛的‘奧術飛彈’來說。施放奧術飛彈的前置需求是你掌握了基礎的法術結構，掌握了基礎的能量轉換。奧術飛彈使用的是無屬性的奧術能量，而無屬性的奧術能量並不是天然存在的，而是地火水風等元素調製耦合而成……”
“這樣的力量，你覺得一個剛剛接觸神秘學知識的奧術學徒能夠掌握？就是很多晉階後的1環奧術師，也很難憑借自己的力量獨自施放‘奧術飛彈’。他們隻能憑借密瑟能核賦予的權限，調動法力池的能量，借用法術池的魔法，才有可能連續不斷的施展出完整奧術！”
“那你說，到底是你在施法，還是密瑟能核在施法？”
“密瑟能核雖然是一個強大無比的寶物，可畢竟也是外物，太過依賴它並不是好事啊！”
說到這裏，史蒂芬禁不住搖頭歎息，一臉的擔心與憂慮。
隻是擔憂學徒們掌控不了奧術力量？依我看，更多的是憂慮奧術體係無法支撐如許多的奧術學徒。如果任由他們掌控了奧術力量，卻又遊離於奧術體係之外，那將成為一股難以駕馭的分離力量，遲早會把奧術帝國扯碎……安內姆不無惡意的推估著。
如果自己是奧術帝國掌權者，無法讓更多學徒晉級奧術師的話，那麽也不會真心實意的讓他們接觸到奧術力量。頂多讓他們學習一些基礎知識，了解奧術的皮毛，沉迷於各式各樣的煉金和附魔裝備，陶醉於奧術帝國的輝煌與榮耀……
嗯，我也是被欺騙的那群人中的一個！
“噢，對了，史蒂芬大人，我還有個疑問。我總感覺咱們預言係似乎太清冷了，不但學徒少，就連奧術師也看不到幾個……”
史蒂芬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嘿聲道：“沒辦法，學習預言術太吃天賦，沒有天賦隻靠勤奮在這個領域是一點用都沒有！不過，老實說來，咱們預言係的奧術師也並不算少。隻不過，他們沒有留在達赫芬尼，都輪值分配到了在外征戰的奧術塔裏。”
“按照帝國傳統，每座在外征戰的奧術塔最低分配一位占卜師，而軍團級的大型戰鬥還會適當調配‘預言師’和‘通靈師’。所以，他們大多奔波在外，你們又怎麽可能見到他們！”
“通靈師？”安內姆興奮的追問道。
“咱們預言係有著不同於普通奧術師的獨特晉階，1環是‘占卜師’，2環是‘預言師’，3環是‘通靈師’，4環你猜是什麽？”說到這裏史蒂芬突然賣了一個關子，滿臉神秘的反問道。
“不知道……”這怎麽可能猜得出來，安內姆一臉焦急神色。
“先知！嗬嗬，4環晉階居然是先知，當年我在聽聞這個消息時也是滿滿的不可思議！”史蒂芬嗬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