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教她寫字
他將碎掉的水筆扔進垃圾桶,又從筆筒裏拿了一直新的遞給她:“五千,一個字都不能少。”
她大跌眼鏡:原來五折是這麽個意思,得虧了沒說一折。
餘靜好握著水筆的手指倏的收緊:臭混蛋,等老娘有機會整你,一定整死你。至於現在?她乖乖落筆,筆鋒剛勁的寫了三個字“檢討書”。
見她不再耍心思了,霍瑾年從書桌抽屜裏拿出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信步走到落地窗前,將窗戶打開一些縫隙,又拉了一張轉椅,坐下。他仰身靠在椅背上,擦……點燃煙,吧嗒深吸一口。嫋嫋煙霧升空,順著氣流,散向窗外。
一支煙很快到了尾,他掐滅它,又點燃一支。可是但凡有開始,就有結束。他一連抽了好幾根煙,除了吸煙時,心情舒暢些之外,閑下來,還是很煩躁。
垃圾桶就在餘靜好眼前,煙頭以一道弧線,不偏不倚落進垃圾桶裏的那一幕,剛好被她看見。她不禁讚歎,厲害!背著身子,那麽輕的東西,竟然也扔的如此準。
她下意識瞅了他一眼。隻見他已經不再抽煙了,雙眼微眯,身子後仰,手臂枕在腦後。嘖嘖嘖,怪不得女人喜歡有肌肉的男人,果然,身材好的男人,隨便一躺,肢體拉伸的線條,每一處都是亮點。
不知不覺,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直到……
他忽然歪頭看過來,眼睛也睜開了:“寫完了?”
餘靜好心跳加速,愣了愣:“啊?……沒呢。”
說完,趕緊低頭,繼續寫檢討書。說是繼續,其實從剛剛開始到現在,她也隻是寫了“檢討書”三個字而已。嗚嗚嗚……她沒經驗,實在不知道怎麽開頭啊。她一著急就喜歡咬筆頭,這不,又咬上了。筆帽子上的那點矽膠被她咬的嘎嘣嘎嘣的。
霍瑾年聞聲,皺眉,剛想批評她,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看一眼來電人,又看一眼她。見她放開嘴,低頭寫字,才作罷。
“我接個電話,你好好寫。”
他拿著唱的歡騰的手機從她身邊擦過。
餘靜好欠身偷偷瞄了一眼,可是霍瑾年藏得太深了,她什麽也沒看見。等他出了書房,她再次咬上矽膠,嘎嘣嘎嘣琢磨著,是誰打來的電話。
客廳,霍瑾年接通電話。
“……”
“……”
他與電話另一端的人聊了好幾分鍾……不,是電話那頭的人自言自語了好幾分鍾,他從頭至尾都沒搭理他。
霍瑾年將手機從耳旁拿開,手臂垂落,五指攏著手機。手機屏幕還在亮,屏幕上顯示來電人的名字是“權相宇”。
幾秒鍾後,屏幕黑了,書房的門應景的咯吱響了一聲。
霍瑾年向書房望去,門關著,跟他出來的時候一樣。隻是門檻上方懸掛著的紅福繩結,正左右搖擺。
屋裏的人以為她偽裝的很好,殊不知自己早就暴露了。準確的說,從他出來接電話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她偷聽了。
敢偷聽,膽肥了她。
他眯眼,嘴角微微上揚。
餘靜好重回書房,剛坐下,就叨叨一句:“浪費時間,竟然一個字都沒聽見。”她剛念叨完,霍瑾年推門進來了……她屏息,順便抿了抿嘴唇。
霍瑾年在她身邊停下,視線落在被她捂住的“檢討書”上。
他撫上她的手:“我看看,寫多少字了。”
她捂的更用力了:“再等等,一會就寫……”
他已經將她的手抓起來,“檢討書”也暴露了。
她小聲接著剛剛的話說:“完了。”
他重複一句:“的確是完了。”
她完了!寫了快半個小時,竟然隻寫了一個“我”字。
霍瑾年俯身,上半身是挨著餘靜好的肩膀壓下來的。他說話時,氣息順著她的耳垂撲過來。她看都沒敢看他,緊張的,握著水筆的手都發抖。
糟糕,他會不會生氣,多罰她寫五千字啊!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候,他扯唇。
“我後麵,準備寫什麽?”
“我……錯了。”
“寫啊。”
啊?真要這樣寫嗎?餘靜好要是想寫,早就寫了,何必磨蹭到現在。她不寫是因為她發自肺腑的認為,她捂了權相宇嘴巴一下,並不算錯誤。玩笑打鬧嘛,何須認真。
所以,她握著筆杆,久久沒動筆。
霍瑾年皺眉:“怎麽不寫?”
餘靜好抬眸,一本正經的說:“錯字……我不會寫。”
嘻嘻,她機智吧。反正,明知道不會被打死,所以幹脆撐到底就對了。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智商,低估了霍瑾年的手段。
“我教你。”
他握住她的右手,從“錯”的第一個筆畫教起。
她的額頭抵著他溫暖的胸膛,他身上殘留的煙草味時不時竄入她鼻孔,跟大多數吸煙男人身上的氣味不同,他……的味道,好聞的很。
漸漸的,餘靜好開始迷戀這種依賴,任由筆下揮灑的每一個字,全憑著霍瑾年的主觀意思走。 於是乎,短短一會,她人生第一份“檢討書”就初見樣板了。比如:什麽,我錯了,我不該跟別的男人有肌膚之親,我不該把別的男人當男人看,等等,簡直辣眼睛。
她從“幸福”中抽神,閑著的手時而摸摸鼻子,時而抓抓額頭,似寫急了。
他握著她手的手指收緊,沉聲:“別動。”她本就貼在他懷裏,她一動,後背像是有意蹭他,撩的他渾身燥熱難耐。
她回頭,衝他可憐巴巴的眨了眨眼睛:“我餓了,想吃東西……”
他側目,掃了一眼腕表,剛好12點,她的肚子真是嬌貴,到點就餓。他想了想,終於放開她。
說:“你繼續寫,我去做飯。”
做飯?她靈機一動,看著他說:“做飯這麽辛苦的活,應該我去做,權當我是做苦力抵過了。”
她放下水筆,就要起身。
可惜屁股還沒離開椅子,上半身就被按住。他象征性的幫她鬆鬆肩膀,又捶了兩下:“等你的書麵檢討寫完,再做苦力。”
餘靜好懵了,啥玩意?她寫完檢討,還有苦力活要幹?那她剛剛說的話,豈不等於自己挖坑自己跳!
餐廳自從被一分為二,預留出廚房之後,也就象征性的用過一次。現在是霍瑾年第二次做飯,他在灶台前站了片刻,又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裏麵……空蕩蕩的。除了意麵,火腿,雞蛋之外,便沒有別的東西了。
他正思量著做什麽好,餘靜好從書房探出腦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