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軍人
積雨雲，如遮蔽天日的巨幕，橫陳在青藏山脈高空，也堵塞了3u8633返航的必經之路。
深灰色雲團，墨汁染成一般，裏麵，隱隱能夠瞧見電閃雷鳴，恐怖的風暴正在醞釀。
隨著距離拉近，坐在駕駛艙內的淩霄，目光透過風擋玻璃，仰視向前方。
旁邊，副駕駛也看到這一幕。
望著如泰山般高聳的雲團，剛剛，放鬆下來的徐奕辰，臉色大變。
“這……是積雨雲？”
他倒抽口冷氣！
如此大規模的積雨雲，絕對第一次見到。
也就是說，想要成功返航備降蜀都，就必須闖過這團積雨雲？
可是……
這宛如高山的雲團，繞得開嗎？
那裏麵全是閃電和冰雹啊！
這架飛機本來就足夠破損，一旦被閃電劈中，隨時，有可能散架。
前方，積雨雲張開大口，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洞，令人心驚膽顫。
一張恐怖的死神巨臉，衝兩人微笑！
“完了！”
徐奕辰臉色慘白。
看到積雨雲一瞬間，他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幹，目光呆滯。
隨著飛機越來越接近，積雨雲的恐怖威勢，才真正展現在兩人麵前。
轟隆隆！
哢擦！
吞天噬地的風暴，仿佛末日來臨。
一道道閃電好似遊龍穿梭雲層中，像極了仙俠小說中，修仙大能們所麵臨的九重天劫。
飛機和積雨雲對比，如同蜉蝣和大海，一朵小小的浪花，就能將其淹沒。
淩霄臉色難看！
以現在的飛行速度，一分鍾，飛機就會被雲層吞沒了！
而一旦闖入這個攪拌機內，恐怕頃刻，就會連渣都不剩。
怎麽辦？
衝不衝？！
淩霄咬咬牙，最終，還是拉動操縱杆。
飛機在臨近積雨雲的前一刻，嗖地，拉開了一道弧線，及時繞開。
不能冒險！
機會隻有一次，在沒絕對把握之前，衝入雲層，隻能死路一條。
選擇繞飛，淩霄是逼不得已。
飛機所剩油量不多了，再拖延下去，等到油量耗盡同樣是死。
橫豎都是死！
一個早，一個晚而已。
但二者相隔的時間，或許，足夠自己想出另一個辦法。
沒到最後一步。
一切，皆有可能！
機艙內。
由於飛機選擇繞飛，乘客們的情緒再度緊張起來。
“怎麽回事？我們在繞圈！”
一個正在盯著窗外的外國小年輕，拉下氧氣麵罩，對身旁的女友喊道。
“Oh，no！”
女孩情緒緊張。
“誰能告訴我，飛機為什麽在轉圈？我們又繞回來了！”
外國青年大聲嚷嚷。
被他一喊，本就緊張的乘客們一下子繃不住，場麵，再度失控了。
“什麽情況啊？”
“說清楚，為什麽要繞圈？”
“告訴機長，快把我們帶回去！”
“對，乘務員，咱們得趕緊飛回去！”
“是不是出事了？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麽啊？我們享有知情權的……”
“能別鬧了嗎？”
“媽媽，我要回家！”
有小孩的哭喊聲，有大人的控訴聲，各種嘈雜聲音，使得恐慌占據所有人心扉。
“坐下，都坐下！”
“請大家保持安靜！”
周雅雯等人，立即伸手向下按壓，試圖安撫大家情緒。
可哪有人吃這一套？
麵對死亡，恐懼，讓所有人失去了理智。
轟！
雷暴鳴響，擊打在眾人最為脆弱的心弦上。
當信仰崩塌。
再沒人堅持得住！
“飛機在雪山上麵繞圈，不是在找死嗎？”
“等油量耗盡，我們都得死！”
“嗚嗚嗚，太倒黴了！”
“我還年輕，不想死……”
“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機艙內鬧哄哄的，每個人都崩潰了，壓抑的情緒一旦爆發，哪有那麽容易收斂？
“請大家保持冷靜！”
“戴好氧氣麵罩！”
周雅雯持續勸說，拉開自己的氧氣麵罩。
然而，根本沒人聽她說什麽，話剛脫口，就被淹沒在嘈雜聲浪中。
“那小子哪會開什麽飛機？一個高中生，毛都沒長齊呢，我們全會被他害死的，會死的！嗚嗚嗚！”
絕望情緒蔓延，有人把矛頭對準了淩霄。
聽到這話，大家才反應，此時開飛機的並不是機長，而是一個學生啊！
回想淩霄的相貌，滿臉青澀，二十歲都不到，不是高中生是什麽？
這樣的年紀，還在上學吧！
說他會開飛機？是個人，恐怕都不信。
尤其，還讓他們把自己的命，完全交在對方手裏，誰又會放心？
這麽一想，不少人臉都變了。
壓根不知道，如果不是淩霄，飛機早撞上雪山了，輪得到他們在這兒瞎操心？
“不能這麽說！”
“那孩子年紀小，但我看應該有兩把刷子，飛機到現在還沒出事，就說明一切！”
也有人站在淩霄這一邊，開口相勸。
大家是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機長和副機長，陷入昏迷，生死不知，隻能相信淩霄。
“屁！你們見過一個高中生，會開飛機？”
一個西裝革領的胖子，嗤笑反駁。
“他帶著我們在天上轉圈，不知打的什麽主意！等到氧氣耗盡，全tm完蛋……啊！！！”
話音剛落，飛機劇烈震顫，一個跟頭栽下了雲層，半天才穩住下墜趨勢。
嚇得胖男子臉色慘白，沒當場尿褲子，崩潰哇哇大叫：“看到了吧？我就說，我就說他會害死我們的！這個混蛋，想讓我們所有人跟著他一起陪葬！”
“必須叫他回來！”
一名粉襯衫的壯漢怒吼站起來。
“請您坐下，這樣危險！”
“請配合我們工作，保持鎮靜……”
粉襯衫毫不理會，反而暴怒推開上前製止的周雅雯，抓起一輛餐車衝向駕駛艙！
周雅雯撞在座位上，發出痛呼。
“先生退後，回到座位上。”
空乘站出來警告。
“叫他出來！我要見他，我要見他……我不想這麽不明不白死掉……”
粉襯衫情緒失控，已經在崩潰的邊緣，聽不進任何勸。
“先生，我們受過專業的訓練，能夠保證大家安全，請立即回去！”
畢男鎮定攔在前方。
“瑪德！滾開！為什麽要往回開？他是怎麽開飛機的？一個毛還沒長齊的高中生，你們能相信他嗎？我……”
啪！
話沒說完，這家夥直接被人掄了一巴掌，眼冒金星。
一個穿著老式軍裝的邊疆老兵，不知何時，站在了壯漢麵前。
“你會開嗎？”
老兵不怒自威，劈頭蓋臉，衝周圍一頓痛罵：“現在，機長和副機長雙雙昏迷，你們中還有誰會開飛機的，有本事自己去啊？一個大男人，欺負人家小姑娘算什麽本事！”
“唯一會開飛機的，就是那名高中生，我們必須相信他，這時候還玩內訌，不閑亂？”
“還有，你小子再沒事找事，瞎逼逼，信不信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話落，老人家目光掃向粉襯衫。
充滿殺氣和血性的眼神，令後者一個激靈。
仿佛在後者平淡的眼神中，看見屍山血海，一下，被震懾住了。
“你呢？”
胖男子拚命搖頭，屁都不敢放。
“你們？嗯？”
凡是被老者目光掃中，一個個皆低下頭。
鴉雀無聲！
人性，就是如此。
一旦沒了規則約束，會變得很可怕！
而這名年近八旬的老人家，卻用他強大氣場，震懾住所有人，壓製了這場絕望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