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人我不追了
林懺睜大了眼睛。
陳怡憐倒吸一口涼氣趕緊看過去,他臉邊的紅是她的唇印,但看不出唇形,正巧印在他的側麵顎線,像是一個混跡各種的場合拈花惹草的富家大少爺。
他趕緊伸手擦掉,聲線尤其的冷:“不小心弄的。”
聽到他這麽說,林瀟才沒懷疑,收回視線。
“小美女明天想吃什麽,我做給你吃。”
“啊,我隨便就行,隨便。”陳怡憐笑笑,“瀟姐,你喊我憐憐就行了,我爸爸是這麽喊的。”
“憐憐。”林瀟微笑著咬著她的名字,點點頭,“行,以後就這麽喊。”
聽著兩人的聊天,林懺抿唇回複了一條消息,偏頭望向窗外,瞬間百味雜陳。
林瀟的意思是,讓陳怡憐來兩極吃午飯。
陳怡憐的意思是,她沒意見,她同意。
就是沒人問他的意見。
好在徐簷南問了句:“阿九想吃什麽,明天我沒安排,正好可以做點兒你們愛吃的。”
林懺想了想說:“和嚴陳安約了圖書館複習,不回來。”
“就半個小時不耽誤吧,叫上陳安一塊兒?”林瀟說。
“騙子。”陳怡憐小聲的哼了聲,“什麽時候約好的,我怎麽不知道。”
林懺翻開聊天記錄,放在車座上:“剛剛。”
嚴陳安:〔明天中午去圖書館做兩套題唄。〕
嚴陳安:〔本來說今天晚上寫的,但溫今外婆生病了,我陪她會兒。〕
林懺:〔行。〕
“怎麽不見你答應我答應的這麽幹脆?”陳怡憐悶聲哼了出來。
那性質是一樣的?
林瀟和徐簷南相視一笑,巧妙的談到了自己的話題上。
“那邊是陳家的區域,我們就不過去了。”徐簷南把車停在路邊,扭頭,“讓阿九送你過去吧,我怕我們過去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陳怡憐心頭一喜,忙點頭:“好的,謝謝瀟姐,謝謝叔叔。”
徐簷南沉默了須臾,對這兩個稱呼不太滿意,隻是想要問的時候人已經下了車。
“明天鴿了嚴陳安唄,我一個人不好意思去蹭飯。”
“你不好意思?”林懺極輕的哼了聲。
陳怡憐很不要臉的點頭:“他每次都把你當擋箭牌,你還答應的那麽幹脆?”
林懺想了想,這也確實是嚴陳安會做的事情,他也不傻,想著自己原本就想安靜的做做題便順水推舟的答應了。
片刻後,他說:“那就鴿了他。”
“對嘛。”陳怡憐語重心長的說,“你每回都答應他答應的那麽爽快,拒絕我就拒絕那麽幹脆,這點讓我很不開心。”
“偷換概念。”林懺側過腦袋,聲線依舊在一個調子上,放得很輕,卻仍舊的冷,“這是兩種不同的性質,不能混為一談。”
陳怡憐問:“那什麽能混為一談。”
林懺加快了腳步走在前麵,不太想和她捋這個問題。
“你能不能別一急就不理我。”陳怡憐趕緊追了上去,拉住他的手肘,“還有,我都這樣了,你為什麽還不喜歡我。”
林懺微微動了一下眉心,停下腳步:“什麽?”
“你不是就喜歡那種軟軟嬌嬌的女孩子嗎,怎麽,是我不溫柔,是我不淑女,還是我沒有魅力?”
林懺這下才明白她為什麽最近喜歡這種風格,他忽而笑了:“誰告訴你我喜歡那種?”
“我猜的。”陳怡憐說。
“那你猜錯了。”林懺冷不丁的潑了一瓢冷水。
陳怡憐臉上並沒有失落的表情,隻是有一瞬間,她會感覺到這十來年未曾感覺過的一種下錯棋了的感覺。
這四五個月來,她沒有每天都出現在林懺麵前,她沒出現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心裏會不會有失落感。
他這個人冷冷的,但總給人很溫柔的感覺,就像是她一個人來酒吧,他會時刻注意她的動態,因為酒吧很亂,他不論是遵循自己內心的底線還是擔憂她的人身安全,他都會關注到她。
他默默的保護過她太多次。
“你很會撩,長得也很漂亮。”林懺說,“隻是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你的意思是換個人我就可以隨便撩?”陳怡憐冷聲,“別人我沒撩過,我提不起興趣,我這麽說你能懂嗎,我懷疑你就是塊木頭,木頭都會長木耳都會開花,就你不會。”
林懺抬眼看著前方的街道:“我不想談戀愛。”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這就是你的回答?”
林懺嗯了聲:“抱歉。”
“林懺,你敢說你不喜歡我嗎?”
“我覺得兩者不衝突。”
可以喜歡,也可以不談戀愛,他們之間需要跨越的鴻溝太多了,比如身份地位,比如性格,比如林懺自身的很多原因,他無法預知自己的將來,也不知道自己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
陳怡憐總說他和她身邊的人不一樣,其實他和她身邊的人沒差別,因為他終有一天會變得世俗,會被權利和野心蒙蔽雙眼。
陳怡憐失笑,抬手製止他向前:“你停下。”
林懺頓住腳步。
“好,你別送我了,就到這兒吧。”陳怡憐把吉他放在他腳邊,“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總會有你後悔的一天。”
她放手,吉他一下摔在地上,倒在他腳邊:“吉他我不要了,人我也不追了,你特喵的就單身一輩子吧。”
說完,她鼓著腮幫子氣勢洶洶的朝前走了。
林懺彎腰撿起地上的吉他,拿在手裏輕輕擦了擦上麵的灰塵,目送著她遠去。
第二天林懺沒有等到陳怡憐來蹭飯,興許她是真的氣了。
林懺記得那次陳怡憐好久都沒來兩極,好久都沒來看他打球,耳邊清淨了不少,但心裏莫名很空。
他半躺在沙發上,望著窗外的夜色,手裏拽著脖子上佩戴著那枚硬幣項鏈看了好半晌。
硬幣是今年過年的時候吃餃子吃到的幸運銀幣,被陳怡憐拿去加工過做成了項鏈,初六那天早上陳怡憐一定要他戴上的。
陳怡憐不怎麽愛生氣,氣也是氣一會兒,明麵上說著生氣,其實心裏早就消了。
他側頭朝那邊看過去,指腹輕輕摩擦著硬幣表麵上的花紋。
月光灑在他的臉龐上,他微微煽動了兩下睫毛閉上了雙眸,卻無一絲睡意,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一下子湧上。
不知道想了多久,這抹寧靜被細碎的動靜給攪了,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陳怡憐。
“大晚上的不睡,翻來覆去的。”陳怡憐伸手觸了觸他的眉睫,整個人趴了上去,貪戀的吻了吻他的下巴,閉上了眼睛喃喃道,“總感覺你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