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她擔心姬星河,在門口再喊兩聲,依舊沒人來。
她隻好悄悄地繞到後門去,她看到有不少淩亂的腳印,心瞬間提起來。
腳印大小深淺不一,說明來的人不少。
越靠近後門,腳印越多越亂,直到看見地上的血,容宛月立刻慌了。
她快速跑到門口喊道:“小皇子,小皇子,你在嗎?”
無人應答。
“小皇子,是我羅宣,你在不在裏麵,出來我看看你有沒有事。”
她不知道,姬星河就躲在羊角口附近,隔著一堵牆,他聽到羅宣焦急的聲音。
他蹲下來,想鑽過去,脖子一痛,鐵圈上的倒刺又刺破他的脖子。
“小皇子,你在不在,今天發生什麽事了,有人來過嗎?”
容宛月腦海裏已經出現姬星河滿身是傷,倒在院子裏的悲慘畫麵。
不行,她不能這麽幹等著。
她瞧著那個羊角口,確定四處無人之後,她趕緊蹲下來,伸手去掏裏麵的雜草,快速清理幹淨洞口。
她俯身伸手掏出最後一團草,那草遠了,她努努力,手突然碰到另外一隻小手。
容宛月立刻抓住那隻手道:“小皇子,你在裏麵是不是,你怎麽樣了?”
姬星河在這裏坐了多時,他的手很冷,可是容宛月的手很熱,他的手被容宛月緊緊地拉住,身體的血液似乎慢慢開始重新流動。
“小皇子……”容宛月著急地試圖自己鑽過去,姬星河已經反握住她的手從裏麵爬出來。
“謝天謝地,你終於出來了,這是……脖子怎麽回事?”容宛月第一眼看到姬星河脖子上多出來的鐵圈。
姬星河低頭摸著鐵圈,小臉上顯出苦痛之色。
容宛月急忙湊近,想幫他將這鐵圈給解下來。
可是她去摸鐵圈的街口,發現鐵圈完全封閉,上麵有兩個小孔,看來得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她左右掙,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沒法拉開。
“這是誰幹的?”容宛月忍不住問道。
姬星河沒有立刻回答,抬起頭來看著容宛月道:“是二皇子。”
姬星雲,居然是他?
他不是已經讓四靈給自己瀉藥,怎麽還會來這麽一出?
她想著姬星雲的動機,沒留意到姬星河從說出姬星雲的名字之後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
她再次試圖給姬星河解鎖,力氣大了,姬星河沒忍住出聲,鮮血順著他的脖子流出來。
容宛月吃驚,手指順著鐵圈的內裏摸進去,上麵有鋒利的突起,尖尖的全是倒刺。
她手指被劃了一道口子,姬星河看到要用衣袖給她擦,他稍稍動一下,那血流得更快。
“別動。”容宛月道。
她已經看到姬星河脖子一圈都有一些血漬,他臉色白如紙,無精打采,一定極不舒服。
“這該死的姬星雲。”容宛月忍不住罵道。
姬星河意外:“你在罵他?”
“對,我在罵他,罵他都不能解恨,像這樣的熊孩子,我恨不得重重打他一頓,這鐵圈也給他戴上一個,不,兩個,讓他也嚐嚐這滋味。”容宛月胸膛起伏,她真的生氣。
姬星河聽了她這話,精神一振。
他問道:“羅宣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想打他?”
“當然,他傷你傷得這麽嚴重,不該嚐嚐這滋味嗎?”容宛月道。
姬星河一掃之前的頹唐,小心問:“你是因為我罵他的嗎?”
容宛月這才察覺到不對,她托著姬星河的鐵圈,讓他輕鬆一些。
“當然了,你為什麽這麽問?”
姬星河欲言又止,容宛月那種有事發生的感覺更加強烈:“小皇子,到底怎麽了?你不說,我怎麽能知道?”
姬星河看看她,然後下定決心一般道:“那個二皇子說,你是他的人,是故意來接近我,戲耍我。”
他說完再次盯著容宛月,不錯過她臉上的一絲變化。
容宛月當真沒想到姬星雲居然來這麽一出,在她給姬星河喂藥之前,提前告訴他自己是個臥底。
這小子怎麽這麽多心眼,看他蠢笨的模樣不像能想出這麽多花樣的人。
她猛然想起四靈,他一向是姬星雲為非作歹的幫手,這主意更像是他出的。
真是狠啊。
四靈想讓姬星河誤會他,讓他傷身在前,傷心在後,如果姬星河沒有問出來,自己明天再給他喝點兒藥,那他豈不是就會信了二皇子的話?
想到這些,她忙跟姬星河道:“小皇子聽我說……”
她想跟姬星河說出真相,說這都是二皇子的陰謀,目的就是讓他誤會自己,可她餘光又再次瞟到那兩個小太監。
他們還跟著自己,如果自己真的現在說出真相,被姬星雲知道的話,還不知道這小子會想出什麽手段。
徐公公那麽變態,她可不能真讓四靈將羅瑩給送過去。四靈警告過自己,現在她必須要表麵上對姬星河好,然後明天下藥讓他順利喝下去之後在說出她是二皇子的人,之前對他的好都是在演戲。
“你,想說什麽?”姬星河在忐忑地等著她的回答。
容宛月知道現在不是說真話的時候,她大聲道:“小皇子,你誤會了,我跟二皇子並沒有達成什麽協議,我隻是之前在鹹寧宮當差而已。”
她說著眼睛微微掃向牆角,那兩人的衣角露出來,可見他們的確一直在聽她說話。
她趁這個空隙,急忙拉住姬星河示意他看牆角。
姬星河不明所以,但是順著她的意思看過去,也發現端倪。
他眉頭微皺,容宛月搖頭示意他不要露出異樣。
“小皇子,你真的是誤會我了。這樣吧,這吃食你先帶回去,天晚,我要回去。”
容宛月說著將食盒裏的東西拿出來,低頭的時候她小聲且快速的道:“有人在偷聽,這些都是二皇子逼我這麽做的,明天我會給你解釋,你信我就好。”
她說完後退,姬星河先是茫然,而後反應過來,頓時兩眼放光,喜上眉梢。
容宛月微微搖頭,他也知道有人在偷聽他們說話,便沒有吭聲。
她對姬星河點點頭,讓他回去,怕那些人起疑心,她連囑咐的話都不能多說。
隻示意他托舉自己脖子上的鐵圈,一定不要紮到肉。
她回頭向尚膳監走去,那兩人突然跳出來攔住她,她佯作嚇一跳的模樣,太監道:“四公公特意讓我們盯著你,他說主子今天在這裏玩得很高興。你沒說出來很好,如果剛剛說了,現在你姐姐就已經在徐公公的床上了。”
容宛月握緊手,她道:“奴才對主子自是忠心一片。”
兩人冷哼一聲道:“四公公還說了,讓你不要忘了明天要做的事。”
“羅宣記的。”
她恭順的態度讓兩人很滿意,他們走後,容宛月揉揉眉心,她好難哦。
明日她必定是不會下藥,但是樣子還是要做一做,她掛心的是姬星河脖子上的鐵圈。
她問係統,係統說了商城也有配套的鑰匙出售,可是她一瞧,那價格實在是高得離譜,她總共的積分加起來都買不了。
她吐糟兩句,係統卻說,能提升攻略對象好感度的東西自然價值不菲。
……無法反駁。
也就是說這鑰匙隻能從姬星雲那裏入手嗎?
可這鐵圈本來就是姬星雲給他套上的,又怎麽會輕易地開鎖拿下來。
她回去想了又想,一是可以偷,二則想出一個讓姬星雲心甘情願拿下來鐵圈的辦法。
她突然想到,如果皇帝看到姬星河脖子上戴著這麽一個鐵圈會是何反應?
羅瑩說皇帝偶爾會偷偷地去如霜居,那麽她能不能讓皇上撞到姬星雲欺負姬星河?
也許,可以試試。
第二日,她用了飯食,同屋的小公公偷偷給了她幾個蠶蛹,硬是讓她嚐嚐。
她沒好意思拒絕,便一並吃了。
等人走了之後,她在商城兌換好橘子,並且與金瘡藥一起放好後準備去找羅瑩,她想問一下羅瑩知不知道皇帝去如霜居的規律。
隻有知道得多,她才能想到更好的辦法。
羅瑩還沒來,同羅瑩交好的女史告訴羅宣,讓他好好勸勸羅瑩,她最近一直心神不寧,飯也不好好吃,做事也出錯,被掌司罵過幾次了。
容宛月不知道這個,她看到羅瑩進來,臉頰果然沒了肉,眼下烏青,應該沒睡好。
容宛月問她怎麽了,她勉強一笑,隻說現在麗妃娘娘那裏毫無進展,她很是心焦,又覺得自己在這裏卻不能為主公做事,深感無能。
容宛月瞧她神情,真的是這麽想的,古代的細作都是如此有責任心的嗎?
她隻能勸羅瑩還是要盡力保護好自己,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這樣才能在關鍵的時候為主公盡心。
羅瑩歎息一聲,然後問羅宣過來作甚。
容宛月立刻問她關於皇帝之事,羅瑩搖頭,其實皇帝去如霜居,很多時候更像是一時興起,並未多少緣由。
不過有一點,她偷偷看過那些記錄,好像皇上每次都是前朝發生不好的事情才會去如霜居。
容宛月聽後陷入沉思,對於羅瑩的問詢,她隻說自己好奇,並沒有說自己的意圖。
倒是羅瑩聽過她的問話沉默半晌,然後雙眸突然微睜,似乎想到什麽。
容宛月得到了這些信息便離開了尚寢局,她還要去給姬星河送飯食。
隻是,她沒能回到尚膳監突然後腦勺一疼,眼前地轉天旋,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