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們也配？
“當然是因為我不想見她。”中年男子亞恩放下了手中的水壺，轉頭饒有興致地指點道：“讓我來考考你，你覺得那個小丫頭這個時候過來拜訪是為了什麽？”
“這個…是為了試探？”
“是啊，她就是在試探我們的底線。”亞恩長歎一聲道：“蘭德爾，你要時刻記住，我們現在踏足的地方始終都是月照協會的領地，如果你想什麽事都瞞得過他們的話，那恐怕月照協會也就被我們裁決殿滲透成篩子了。”
“既然他們還沒變成篩子，那也就代表我們不能像是在自己家後院一樣行事。克裏斯蒂娜家族的那個小丫頭想要看看我們最終的態度，那就給她看好了，你要是遮遮掩掩的反倒惹人生厭。”
“所以亞恩大人才故意不見薇薇安小姐，讓她知道我們裁決殿寧願一座城換一個人的心意已決，好讓她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蘭德爾回道：“既是如此倒也不必那麽麻煩，毀城前把薇薇安小姐給強行帶出就好了。”
“蘭德爾，你可能還是沒有聽懂我剛剛說的話。”亞恩歎息道：“我說過了，這裏是月照協會的地盤，所有的交易都應該是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完成。沒有人能夠違抗那個小丫頭的意誌逼她做什麽。這是前提。”
“倘若違背了這個前提，那麽她活著會比死了更讓你難受。”
“我明白了，亞恩大人。”蘭德爾低頭道：“若不是那位殿下的身手太過難纏，不適合分組地毯式搜尋，想來我們也不需要做毀城這麽一個後患無窮的底牌選項了。”
“有得必有失嘛，要不是她對自己的身手那麽自信，也就不會被我們困在這一座基克城裏了…那些儀器全部都覆蓋好了嗎？”
“全部覆蓋完畢，禁空飛行、禁止空間傳送以及翡翠雪特供的監測裝置日前已經裝載完成，那位殿下如今絕對還在基克城內，不可能偷偷溜走。”蘭德爾沉聲道：“接下來，是不是就該等薇薇安小姐識相地離開基克城了。”
“不急，她說是來找人的，現如今也不知道找到了沒有…”亞恩笑道：“真要說起來，她還和我那個外甥女是一個輩分的…估計年紀都差不多大吧…”
“這個…亞恩大人，說起來薇薇安小姐剛剛來訪的時候，身邊跟了一個男人…”
“哦？這倒是個新鮮事…”亞恩挑了挑眉，稍顯幹枯瘦弱的手扶住麵前的椅背：“是個什麽樣的男人？”
“戴著鬥篷看大不明了，不過薇薇安小姐似乎很信任他。”蘭德爾沉聲回道。
他也算是個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的人，黃金騎士的稱號就是他在一場又一場的戰鬥廝殺中得來的，憑他的經驗不難看出一個人細微的肢體動作背後所代表的狀態。
亞恩聞言沉默了片刻，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原本平和放鬆的身體瞬間變得緊繃，仿佛發現獵物的鷹隼一般手掌牢牢握住了椅背，青筋根根迸起。
“難不成…她這一次最大的依仗就是他…？”
“不，不可能，他沒理由會和她合作的…”
亞恩的眉頭緊鎖，仿佛在推演著某種事情發展開始在房間裏踱步了起來，末了猛地抬起頭，目光銳利而深沉：
“去通知外麵的人，抓緊時間布置，我們可能要提前動手了…”
“是！”
……
正如落落所言，聰明人和瘋子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前者規避變數，後者利用變數。
一個優秀的棋手是絕不會允許自己的棋盤上出現太多所謂變數的。如果說之前裁決殿穩紮穩打步步為營，是因為心中還有些忌憚月照協會所以想利用完整的排查流程抓捕落落的話，那麽如今的裁決殿為了撲滅那一點變數可能帶來的影響，已經徹底拋下了心中的忌憚之意。
對於自己所帶來的的影響，寧淵本人自然是一無所知的。他陪著薇薇安離開了裁決殿駐地，一路默不作聲地同行，直到距離稍遠薇薇安這才毫不掩飾地回頭冷哼了一聲，眸子裏藏著的是最深邃的夜：
“居然隻是丟了條狗出來敷衍我，裁決殿的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你去那邊的目的不是為了見那個叫亞恩的人，對吧。”
“當然，不過見不見得到他影響也不大。”薇薇安毫不在意地回道：“看起來這城，他們是毀定了。”
寧淵聞言心下一驚，不動聲色地問道：“連你在這裏他們也敢動手。”
“表麵上不敢，所以要逼我走。”薇薇安冷笑道：“倒是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了，還想著用這種把戲嚇唬我…他們也配？”
隻有在寧淵的麵前，眼前這個粉切黑的前女友薇薇安小姐姐才會肆無忌憚地暴露出自私、冷血、暴虐和黑暗的一麵，當她得知裁決殿要毀滅一座城池來追殺逃犯的時候，第一反應並不是在乎這種城池裏生活的人，而是在乎對方這般明著挑釁她的行徑。
這樣人前的溫和聖潔與人後的冷血暴虐反差寧淵不由地心底生出了幾分寒意，他想起薇薇安也曾說過想要死在這裏讓天下掀起戰爭，讓兩人的名字永遠刻在曆史的碑文裏這樣的話，或許在她的眼裏這個世界毀滅與否都和她沒有多大的關係，她在乎的從來就隻有她自己和寧淵而已。
“親愛的，你是不是被他們嚇到了。”薇薇安輕笑著摸了摸寧大師的臉頰，柔聲道：“不用怕，有我在，他們殺不了你…”
“誰要是想殺了你，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過這個世界上的。”
寧淵心說我特麽明明是被你給嚇的好不好…當然這樣的話也不可能真的說給自己的病嬌前女友聽，薇薇安接著又道：
“今晚要可能要處理很多事情，你一個人要乖乖睡覺哦，不用等我一起睡了…”
“要乖哦，不要讓我操心哦~”女孩似笑非笑地撫摸著寧淵的脖頸，輕聲道：“更不要讓我傷心哦。”
寧大師：“……”
講道理，自從知道你晚上會跑我房間給我下藥，我都不太敢早點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