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午夜來電(2)
“我們不是什麽有錢人,他爸媽過世的早,既不能給我們提供後勤保障,也不能提供必要的物質幫扶,所以我們倆一直過得特別節省。”女人解釋著:“尤其婚後,這家裏的吃喝拉撒我都要記賬,開車的公裏數,油耗什麽的我也會記。像這種做賊心虛的男人,最害怕的就是被老婆查,萬一查到一點兒蛛絲馬跡他就死定了。”
“就你老公這個膽子,他還敢去找朱利利?”
“有賊心就有賊膽兒,你要不著急睡的話,你慢慢聽我跟你說。”女人來了興致:“我老公睡了,女兒也睡了,我現在是在我們家的衛生間裏給你打的電話。”
“衛生間裏?”
“不可以嗎?”女人悶悶地問。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歡在衛生間裏打電話。”
“你家裏地方也不大吧?這若是家裏地方大,屋子足夠多,誰願意待在衛生間裏啊。”
“還是說說你是怎麽堵得他們兩個吧。”
“白瑪醫院旁邊有個特別寬敞的街道你知道嗎?”
“知道,我老公以前經常在那邊停車。”
“巧了不是,我老公也喜歡把車停在那邊,尤其是停在距離主幹道有些遠的那個角落裏。那地方不常過人,加之隔壁就是一個廢棄的紡織廠,鬼氣森森的,到了晚上就更沒什麽人去那邊溜達。這心懷鬼胎的兩個人想要趁著夜色在車裏做點兒什麽的話也特別合適。”
“你就是在那兒堵住他們兩個的?”
“我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才找過去的,找到他們兩個時候,兩個人正衣衫不整的抱在一塊兒。我這個人吧,脾氣不太好,當時也沒冷靜下來,沒想著拍個照留個證啥的,直接用鑰匙開門,揪住那個朱利利的頭發就想把她從車上給拽下來。”
“拽下來了嗎?”
“沒!我個子小拽不動。”
“後來呢?”
“後來她就鑽我老公懷裏去了,嚇得我老公直接從他旁邊那個車門掉了下來。掉下來的時候,那褲子還沒掂上去呢。”
“他那內褲是我給買的,尋思著他工作不順,特意給買了個大紅色的。雖是晚上,可月光挺好,襯著那紅色特別顯眼。我心裏那股火蹭得就冒了上來,繞過那輛破車的車頭,對準他的腚就是一腳。”
“你好威武。”
“威武啥呀,我就是受不了那個氣,壓不住那股火兒。坦白說,那也是我第一次對他動腳,在沒發現那事兒之前,我對他挺溫柔的。”
“我們一家三口,我是遠嫁,他又沒了爸媽,女兒出生後,這一家老小的生活開銷全指靠著他。作為老婆,我挺心疼他的,平日裏別說是動手,就連大聲吼他一句,我都覺得過意不去。”
“母老虎都是逼出來的。”
“可不是咋地。他也慫,見我捉了現場,怕我跟他離婚,當即就跪下來求我,說他是一時糊塗,是被朱利利那浪貨勾搭的。”
“朱利利啥反應?”
“沒啥反應,很淡定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就那麽坐在車裏,麵無表情的瞧著我們。好像她才是那個看戲的人。”
“她是習慣了,心理素質強大。”
“就是習慣了,那紋絲不動的模樣,儼然就是一個慣犯才有的。”
“再後來呢?”
“我想打她被我老公抱住了腿。我老公讓她跑,吆喝了好幾句,她才慢吞吞地從我們那輛破車上挪下來。我哪能就那麽放過她,直接踹了我老公,隨手從車上拿了個東西朝著她就扔了過去。”
“砸到了?”
“砸到了,且剛好砸到她的頭。”女人十分痛快地說道:“扔出去我才發現那是我老公的鞋,還帶著那麽一絲絲腳臭的味道,用來砸她倒是最合適的。”
“朱利利呢?”
“也不是善茬,當即轉過身來,用一種挑釁般的口吻對我說,難怪你老公要跟我在一起,你就是個潑婦。”
“我也不膽怯,直接讓我老公脫了另外一隻鞋子,對著她的臉就砸過去,可惜這下沒砸到。我小腰一叉,說我就是潑婦怎麽了?我潑得理所應當,潑得光明正大,總比她一個專門偷人的爛貨強。”
“我看出來她也挺生氣的,可當著我老公的麵她得硬生生的忍著。她是誰啊,她是那些已婚男人眼中優雅的白蓮花,她能當著我老公的麵跟我扭打到一起嗎?就算她敢,她也不一定有勝算,我的老公會幫誰,她拿不準。”
“我那準前夫倒是蠻袒護朱利利的。”
“那是你老公蠢。”女人道:“我們家這個還不算特別蠢,他知道我的脾氣,他要是敢當著我的麵袒護朱利利,我指定跟她離婚。他能有現在安穩的家庭生活不容易,他才不舍得為了朱利利那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跟我離婚。”
“後來呢?”
“後來我就罵她,點名道姓的罵她,我說她跟我老公在一起圖什麽。她沒回我,就那麽站在街道邊兒上,睜大了眼睛看著我。見我越罵越難聽,就酸溜溜地開口,委屈巴巴的問我老公,是不是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我羞辱她。”
“你老公幫她說話了?”
“算是幫她了吧,因為我老公強行把我塞進了車裏,說讓我注意形象,別跟個第三者一般見識,還說他不會跟我離婚,讓我回家之後再跟他算賬,說要殺要剮隨我的便。”
“汽車從朱利利跟前駛過的時候我特意開窗懟了她一句。”
“哪一句?”
“假裝委屈給誰看呢?又不是二八年華的小姑娘!本身就是個穿著白大褂的特殊從業人員,還真以為比那些在足浴店工作的人員高貴。”
“後來呢?”
“後來就回家了!”女人似說累了,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我老公自己拖了鍵盤過來,跪在地上跟我求饒,說他才跟朱利利在一塊兒,攏共也沒發生幾次關係,還都是朱利利主動找他的。他說他是秉持著不要白不要的關係才那啥的,說他錯了,希望我能原諒他。”
“很難吧?到這個時候,不原諒不是,原諒了更不是。”南笙也低了聲音。
“很難,真的很難,直到現在我們還在分房睡,因為看見他,就想到他跟朱利利纏在一塊兒的那個畫麵。可離婚……且不說能不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單就是女兒那塊兒,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女人連歎了好幾聲:“說真的,離婚後,我可以分分鍾找到個比他更優秀的男人,但那個男人,不一定有他對我女兒百分之一的細心。我可以受委屈,但不能讓我的我女兒受委屈。這大概就是做女人,做妻子跟做母親之間的矛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