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也想叛逆

  之後的一路上,我保持沉默休息了,但是能察覺到駕駛座上的人有些坐立難安的。


  對方顯然對於我剛剛說的事情相當在意,不僅在一開始聽的時候泄露了真實情緒,接下來也沒有偽裝好,還忍不住繼續發問。


  “你說警察……組織會允許這樣子嗎?”


  “安心啦,我又沒有繼續。而且就算繼續了,玩玩又沒事。搞不好上頭還會挺讚成的。”我設想了一下那個情景,忍不住笑了一聲,還開始暢享起來,“畢竟是對方在明我在暗吧?指不定還會覺得我能套取一些情報而鼓勵我這麽幹呢。”


  當然……危險性肯定也是有的。


  例如如果你真的動了真心、又被組織發現的話,那就是一滅口滅一雙了。


  就像是之前……被琴酒老大親手處理掉的那位臥底到MI6(英國軍情六處)結果和那邊的人好上了、想要背叛組織的……我記得對方的真名是叫做艾米琳·布赫茲。


  “你會那麽做嗎?”


  “當然不會了!我不擅長說謊也不會演戲,不然我早就被抓去幹這種事兒了。”


  畢竟比起強勢自我的貝爾摩德,我更好差使,如果我真的擅長這個,我肯定是高壓工作——到時候琴酒老大肯定會給我下死令,一個月內不完成手頭的研究項目就給我去XX臥底套取情報之類的。


  蘇格蘭有些意外地瞥了我一眼,沒有再說話了。


  而在下一個十字路口紅燈的時候,他踩下刹車後,直接扭頭看向我:“你的墨鏡……就是那個警察送的?”


  “啊……因為是男士墨鏡所以很明顯嗎?”我抬手扶了扶墨鏡,決定今天逛街就自己重新買一副,“的確是……不過你為什麽那麽在意?”


  我說到最後,語氣充滿了困惑。


  我畢竟是在美國那種地方長大、性格也不是內向的,再加上有貝爾摩德的教導也親眼見證了很多例子……我可以很自信地說,蘇格蘭對我絕對沒有身為異性的想法。倒是有的時候我覺得對方會有點隱隱的忌諱,雖然我也不知道在忌諱什麽……


  但是,現在他那麽執著於這個問題,而且……


  “你很想知道對方是誰?”我的語氣帶上了一絲探究,“你看起來也不是那種八卦的性格啊……你也不是一開始就好奇,而是在我說對方是警察之後態度才變了的……為什麽?”


  蘇格蘭和我對視著,在聽到我的問題之後微微一怔,但是沒有立馬回答。


  我們後麵的車開始喇叭了,我才扭頭看向前方,抬手指了指:“啊,綠燈了,先走吧。”


  蘇格蘭回過神來,繼續開車。


  在大概過了有半分鍾之後,我都已經繼續靠回座椅上、沒指望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了,對方的聲音才傳來。


  “因為……我覺得,那樣子的處境的話,對你其實很不利。”蘇格蘭的聲音緩緩的,但很清晰,“雖然隻有那麽短暫的時間相處,但是我覺得可可酒你不太像是組織的人,我也傾向於把你當朋友……所以如果提前知道那位警察是誰的話,也許在關鍵時刻,可以提前處理掉他。”


  我聞言有些驚愕,呆愣了幾秒之後一臉驚奇道:“蘇格蘭你說我不像組織的人,其實我也是這麽看你的……不過剛剛這句話,倒是有幾分組織的感覺了。”


  對方臉上帶著淺笑,飛快地瞥了我一眼:“是嗎?”


  “嗯,是的。不過這樣子的話,我更不能告訴你了……我還是挺喜歡他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況,我希望他過得好好的。”我說完之後,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朋友的話,萬一真的有出現這種情況,你可別處理掉,反而應該看在我的麵子上放對方一馬才對。”


  蘇格蘭的語氣裏夾雜了一絲驚奇:“真的?你想好了嗎?”


  “是啊!如果我和他中必須死一個的話,那當然要救我。如果不是我必須死隻是吃點小苦頭的話,那還是放過他吧。”我認真地斟酌完,然後說了一句,“不可能告訴你名字,不過可以告訴你特征,你萬一真的遇上的話也猜得出是哪個了……他是帶點自然卷的黑發帥哥。”


  蘇格蘭笑著應下了,沒有再多問。


  而我們也到了目的地,宮野明美已經在那裏等我了。對方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其他人在,我對於這點還是頗為滿意的。


  對方上來見我邊上跟著的人,還愣了一下,湊過來挽住我的手,壓低聲音小聲問道:“你如果打算帶男朋友一起來的話,也告訴我一聲啊。我也可以帶我男友一起……”


  我同樣小小聲回道:“不,這是我的保姆,不是男友。”


  可千萬別帶你男友出現,我怕我的敵意太明顯。


  “哎?保姆?不是保鏢?”


  “男生也可以當保姆的,日本就是職業上的性別歧視太嚴重了。”


  “我覺得我驚訝的不是這裏……算了。”


  宮野明美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是很快就放棄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就開始了單純的逛街。當然,蘇格蘭負責拎東西。


  對方還挺耐心的,就是顯然沒有特別的審美標準,無論我們試什麽都統一回答好看。


  在蘇格蘭逐漸被我們買的東西淹沒之後,他先去把我的東西拎回車上了。


  而在這空隙裏,我也和宮野明美在甜品店裏坐下,和對方聊了起來。


  “我之前聽誌保說你交了男友……”


  我才開了一個頭,宮野明美就笑了起來,看得出那種發自內心的微笑:“是呀。其實認真說起來,夏希你其實也算是見過他,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也在……”


  “而我當時就覺得,那是個碰瓷的。後麵的事情發展來看,我料想的其實沒錯啊!”我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明美,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你對我挺好的,而且我和誌保關係好,所以我得提醒你一句,我覺得你的男友是在利用你……”


  宮野明美臉上露出幾分無奈:“夏希,別再說這個了。”


  “可是明美——萬一他接近你不僅僅是單純地想加入組織,還是別的勢力,例如FBI的臥底一類的……”


  “好了!”黑發女子提高了一點聲音,眼睛緊盯著我,表情和語氣都有了變化,“別再說這個了,好嗎?”


  我和對方對視片刻後,看懂了她的意思,緩緩地點了點頭。


  “……好。”我訥訥道,“抱歉。”


  “為什麽要道歉?我知道夏希你是真的在擔心我。”宮野明美的表情緩和下來,語氣也顯得頗為溫柔,“謝謝你,我很高興。”


  “呃……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知道對方心意已決,我開始努力找描補,“還有,FBI臥底這個是我胡說的。我還編排過在美國的時候追誌保的那個煩人的男生是gay呢。”


  “哈哈哈!誌保和我說起過這件事情!”宮野明美笑出聲來,“放心啦夏希,我心裏有數的。我覺得你和誌保也都可以找個男朋友哦。”


  啊……出現了。


  陷入戀愛中的女人會慣性地這麽幹。


  這個催促就讓宮野誌保去感受吧,貝爾摩德都催不動我,其他人更不可能的!


  我們這個話題差不多結束的時候,我點的香蕉巴菲才姍姍來遲。


  我立馬轉移了注意力,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然後表情瞬間垮下來——這個巴菲,奶油打發不夠,而且冰淇淋部分居然混著冰渣的口感,不及格啊!

  “抱歉,剛剛路上接了個電話,稍微耽擱了一點時間……嗯?可可酒你怎麽了?”


  “這個巴菲好難吃……”我用著惆悵的語氣說完,然後抬起頭用充滿暗示的眼神望向站在邊上的蘇格蘭。


  對方和我對視了半晌後,遲疑著開口道:“呃……我們等一下去找家好吃的店,或者回去後我重新給你做?”


  我立馬點頭應下:“好呀好呀!”


  然後我就帶著點嫌棄把這份巴菲往邊上推了推,還向對麵的宮野明美道歉:“抱歉啊,明美,我對於食物都比較挑剔……咦?怎麽了?”


  “嗯?沒什麽!”宮野明美擺擺手,臉上露出的笑容有點過分燦爛了,“啊,我突然想起我等一下還要去看望誌保呢,時間也差不多了,今天就玩到這裏吧!我們可以下次再約!拜拜了,夏希!”


  說完之後,她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起身走了。


  我一開始還有些納悶,回頭對上同樣露出納悶表情的蘇格蘭之後,才恍然大悟——啊,她一定是誤會了什麽……真是的,亂想什麽呢!都說了是保姆了,這還不是照顧我的衣食起居,隻是照顧我的食物而已呢!

  不過今天到此為止也差不多了,我已經提醒過了宮野明美,責任已經盡到了……而且可以從側麵論證出,那位諸星大還挺厲害的啊。


  我之前沒想到,宮野明美其實都知道,但是還選擇了和對方在一起……


  而宮野明美這麽一走,那我接下來的行程自然是……讓蘇格蘭帶我去找好吃的巴菲了!

  “說起來……那位宮野小姐一直喊你夏希?”前往停車場的路上,蘇格蘭這麽問我。


  我一點頭:“嗯,我目前對外使用的名字,夏目夏希。你喜歡的話也可以直接那麽喊我,反正名字隻是代號,無所謂的。”


  對方沒有回答,隻是回以淺笑。


  在坐上車、係好安全帶之後,我回想了一遍今天和宮野明美的對話,還是有點麽不開心。


  可能這個情緒過於明顯了,蘇格蘭看了我一眼之後,問道:“怎麽了?是因為巴菲的事情?”


  “不是啦……是明美,就是今天和我同行的那個女孩子。我有點擔心她遇人不淑。”


  “啊……就是萊伊的女友?”


  “是啊,不過她自己看起來挺高興的,我也不可能再去勸說她。畢竟我說萊伊是FBI的臥底她都沒有絲毫動搖……”我說著歎了口氣,“雖然我也是胡說的。”


  蘇格蘭一愣,扯了扯嘴角,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感覺:“居然是胡說的嗎……”


  “但是萬一呢!人總要居安思危對吧!”


  “我覺得這個成語不是那麽用的……”


  “明美她居然沒有一點動搖……真的有那麽喜歡那個人?可是算起來他們認識也才一年多吧?”我在那裏琢磨著,伸手摸摸下巴,猜測道,“還是說……她覺得那樣子的設定挺刺激的並不在意?”


  “……我覺得起碼應該不是後者吧。”蘇格蘭開口道,“不過你挺關心她的,她也是組織的人?”


  “不,她算是家屬。她的妹妹是我的同事,我第一次來日本的時候她照顧過我幾天。我的原則就是對我好的人我也對對方好啦!當然,要對方先對我好才行。”我說完之後還比較起來,“而且蘇格蘭你之前不也是從安全角度出發,擔心過我的交往問題嗎?”


  蘇格蘭聞言幹笑了幾聲:“是……不過我已經明白是我多心了,你是不會和警察交往的。”


  “那也不好說。”我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因為現在一想還挺刺激的。”


  蘇格蘭:“……嗯?”


  “人有的時候也會想叛逆個兩三回的嘛。”我說著笑起來,“如果是臥底到我們組織的警察的話,就更刺激了,哈哈哈哈……”


  我說完之後就扭頭去看蘇格蘭,然後愣住。


  ……咦?蘇格蘭為什麽是這個表情?我覺得我這個笑話還挺好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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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酒(納悶):為什麽就是沒人懂我的幽默感?

  臥底們:誰TM能懂啊!!!

  PS:墨鏡怎麽可能認得出來啊!又沒有寫名字!隻能看出是男款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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