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殺狼!
他話音剛落,那餓狼卻是直接撲上來,一口就把狗娃叼走,轉身就朝前頭的山坡上竄去,留在空地上的幾個娃嚇得“哇哇哇……”大哭起來。
向南第一時間跳下麥秸垛,邊上剛好放著一把叉草垛的叉子,一把拽起,拔腳就衝了上去,小黑速度更快,奔在前頭帶路。
“向南……!”
沈馨站在麥秸垛上,大喊著,剛那可怕的場景她看得清楚,這會喊聲都是帶有顫音。
微愣神後,轉身朝著另一邊都還沒發覺,還坐那談笑聊天的社員們,大喊道:“快來人啊,有狼,狼把娃兒叼走了,快來人啊……”
“呼呼呼……!”
向南抓著叉子爬上山頭,大口喘著氣,左右四下搜尋,卻沒見餓狼的影子,“狗娃!狗娃!”他大喊兩聲,沒有任何回應。
“汪!汪!汪……”小黑的叫聲從前頭傳來。
他來不及歇口氣,叉子一提,往前跑去,下了坡,來到一灌木叢生的山溝溝前,小黑站在外麵,對著裏麵狂吠著。向南彎腰往裏看去,隻見那餓狼正啃食著狗娃,狗娃的肚子被咬開,腸子都流出來了,哪還有活的命。
“臥槽尼瑪!”
向南眼睛一下就紅了,暴怒嘶吼,“畜生,給我出來,出來……”這會豁出去了,渾然不懼,用叉子往灌木叢裏死命插著,“勞資特麽活剝了你!”
剛還活生生,活蹦亂跳的娃兒,就這麽沒了,是個人都要殺紅眼。
那餓狼正啃食的歡,被這麽騷擾,齜牙咧嘴,那駭人的狼頭沾滿殷紅的鮮血,更顯猙獰,一下從灌木叢裏竄出來,他躲避不及往後摔倒去,叉子也掉到一旁,那餓狼一下就撲上來,朝他脖子咬來,他這會手無寸鐵,隻能用手給擋住,死命抵擋著。
“嗷嗚!嗷嗚……”餓狼嘴裏嘶吼低鳴,狼頭上沾著的粘稠血水,滴落到他臉上,那刺鼻的血腥味直讓他想嘔吐,得虧是冬天,穿著厚厚的襖子,不然他這手臂怕是要被撕碎了,襖子裏的破舊棉絮掉露出來,餓狼還在死命撕咬著。
這時小黑從一邊竄出來,對著餓狼後背撕咬開,餓狼受襲,轉而攻擊小黑,他這邊壓力立馬鬆了下來,“呼呼呼……”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著氣。
這餓狼壯的跟隻小牛犢一樣,凶殘冷血,成年的大狼狗估計都能單打獨鬥個四五隻,何況小黑這才幾個月的小狗。餓狼一口咬住小黑,“嘩嘩嘩……”狼頭狠狠甩了幾下,直接給甩到了一旁的地上,小黑再也爬不起來,嘴裏“嗚嗚嗚……”痛苦低鳴著。
餓狼直接撲上去,還要去撕咬,“尼瑪!”
向南顧不得其它,忙從地上爬起,撿起掉落一旁的叉子,急奔過去,那餓狼正撕咬著小黑,沒防備,他把叉子高高舉起,人也跳起來,狠狠落下,嘴裏怒吼著,“勞資特麽插死你這畜生!”
“噗嗤!”
叉子尖頭直接捅進了餓狼的脊背,力道之大,直接貫穿狼身,那尖頭從下麵狼肚皮裏穿了出來,叉子的木柄都進了狼肚。
餓狼吃痛,“嗷嗚!嗷嗚……”叫起來,渾身也跟著抽搐起來,口吐白沫,轉身身來就要來咬他,向南也是跟它拚了,手腳並用又砸又踹,化身‘餓狼’,嘴裏嘶吼著,“勞資讓你咬,勞資讓你咬……”
這餓狼剛受了致命的一擊,肚皮底下跟溪流般淌著血水,終是癱倒在地,擱地上嗚咽著,不過餓狼終歸是餓狼,就這樣了,還對著他咧著那森白獠牙,想要撕咬他。
向南一把拔出插在狼身的叉子,你狠勞資更狠,一想起被掏了肚橫死的狗娃,心裏難受的直掉眼淚,怒火更燒,對著狼頭,狠狠插下。
“噗嗤!”一下,兩下,“噗嗤……”
嘴裏罵咧著,“勞資讓你牛……噗嗤!勞資讓你叼娃兒……噗嗤!勞資讓你來禍害,噗嗤!……勞資特麽戳死你這該死的畜生,噗嗤!噗嗤……”
到了最後看眼前的事物都是模糊了,也不知是被臉上的血水給染的還是淚水給模糊的,地上的餓狼身下一灘血水,匯聚一起,朝山溝下緩緩流去……
狼頭都被他給戳個稀巴爛,分不清血和腦漿了,再也沒動彈分毫,死的不能再死了。向南一屁股癱坐到一旁,渾身發軟,沒了絲毫氣力。
“嗚嗚嗚……”
小黑沒死,嘴裏嗚咽著,瘸著後退朝他慢慢走過來,他伸手給抱過來,檢查了下,脖頸、狗身,都有撕咬傷,不過還好,沒傷到內髒,後腿被撕咬掉一大塊肉,都見了骨頭。
他撫摸著小黑的頭,安慰著,“沒事,沒事,一會給包紮下,小黑最厲害了。”
“向南!”
“南哥……!”
山坡上有人在喊著,向南癱坐地上,回喊道:“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趕來的人從山坡下來,第一個趕到的還是沈馨,因為著急,下坡時滑了下都是給摔了跤,顧不得疼痛,見向南癱坐地上,渾身血汙的,嚇得直接哭出來了,瘋跑過來,跪到他麵前,抓著他的手,眼淚汪汪的。
給他上下打量著,“向南,你……你哪裏受傷了?哪裏出血了?別嚇我啊……”
向南擺下手,“沒事,我就破了點皮,這血都是這餓狼的,放……放心。”
沈馨一把把向南給抱住,哭的傷心,“嗚嗚嗚……你可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要有個萬一,我可怎麽辦啊……”
“唉……”
向南歎口氣,心裏卻也是感動不已,輕拍著沈馨的後背,沒有說什麽。
後麵趕來的支書、社員們看著眼前血淋淋的場景都驚了,張水根道:“向南,這……這狼是你打死的?”
“別哭了,大家都看著呢,扶我起來”,向南在沈馨耳邊低聲說著,姑娘這才發覺邊上站著這麽多人呢,臉微紅,止了哭,低不可聞的“喔”了一聲,給攙扶起。
向南袖子抹把滿是血汙的臉,點下頭,卻又忍不住掉淚珠子下來,“支書,我沒能救下狗娃,狗娃他被這畜生給……給……”
“隊長,娃兒在這,他……”一個社員發現了灌木叢裏的孩子。
張水根和其他社員們都走了過去。沒一會,撕心裂肺的女人痛苦聲響起,狗娃的婆姨抱著身子已涼透的狗娃,哭得悲痛欲絕,肝腸寸斷,邊上的社員們看得也是直掉眼淚珠子。
那婆姨似失心瘋般,突然抱住劉軍的腿,懇求著,“劉醫生,劉醫生,求求你了,救救狗娃,救救狗娃……”
劉軍眼圈泛紅,他也蹲下身,語氣都是帶著哭聲,“嬸子,我,我……”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我的娃兒,我的狗娃啊……”
悲慟淒慘的哭聲久久回蕩在這山溝溝裏,這老天似跟著感應了,突然狂風大作,北風呼嘯,漫天黃塵,透著無盡的悲涼、淒惶!
……
三天後!
窯洞裏,向南靠在炕上的一側牆上,腦袋上包著厚厚的繃帶,左手上也是,劉軍坐在一旁,剛給敷完藥粉,這會仔細給綁紮著。
給囑托道:“千萬別碰水啊,不然要發炎的。”
向南點點頭,“也沒多大事,破點皮而已,這幾天就躺炕上了,我這尾椎骨都要坐麻了,等天氣好些,咱出去溜達溜達。”
“你可拉倒吧,南哥!”
邊上王斌湊上來,“咱還是消停點,現在縣裏組織的打狼隊,天天在咱這山溝溝裏轉呢,萬一哪裏再竄出隻餓狼來,你可就沒那好運氣了。”
“切,斌子!”
楊萬春撇嘴道:“你也太小瞧南哥了,什麽叫運氣好,先前那餓狼可是南哥一人給解決的,你沒看那狼頭,都被叉子捅的成馬蜂窩了。南哥可是一人單殺餓狼的牛人!”
向南苦笑聲,卻是又歎道:“殺死了又有何用,狗娃終是沒救過來。”
屋裏都是沉默下來,劉軍拍拍向南的肩膀,安慰著,“南哥,你盡力了,這事誰也不想發生的。”
“咚咚咚!”
這時外頭有人敲門,姑娘的聲音外麵傳來,“向南,你在裏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