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組裝自行車！
向南有些哭笑不得，道：“劉姨，我這才19，結婚娶媳婦還早呢，高叔現在治病要緊，這錢都是我下鄉插隊掙的工分錢，自個攢的。”
說罷，把錢遞給一旁的高盼，道：“胖子，你去把錢交了吧，這藥可不能停，快點的。”
“向南，這……”
高盼為難，伸手想接卻又有些為難，向南直接給塞他手裏，催促一句，“快點的，別墨跡！我這又不是給你，是借你好吧，要還的，趕緊！”
高盼鼻子發酸，不再猶豫，重重點了點頭，轉身出了病房交錢去了。
過了一會，就交完錢回來了，向南在病房裏又待了半個來小時，便和高盼一同下了樓，住院部大樓外，兩人找了處長椅坐了下來，向南兜裏掏出盒煙，抽了兩根出來，“來根？陝唄的名煙，相當於咱京城的大前門。”
高盼接過，給咬嘴上，他倒是會抽的，不過平日裏很少抽，不是戒煙，是抽不起，兜裏掏出盒火柴，劃了根，先給向南點上，再給自個。
深抽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高盼道：“這煙比大前門勁大多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抽的，怎麽學會這個了。”
向南煙夾手裏，聳下肩，隨口道：“我這抽著玩。”
高盼又悶頭抽一口，道：“向南，剛那錢我這一時半會可能還不了你，得先緩緩……”
“行了！”
向南擺手打斷，“你這越來越沒意思了，現在把你爸的病治好最為重要，我這沒事。
哎，胖子，我問你，你想不想賺錢？”
高盼彈下煙灰，道：“你這不廢話嘛，現在隻要能湊足給我爸做手術的醫療費，真的，就是讓我去搶銀行，我都不帶眨眼的。”
向南翻個白眼，給說道：“我這倒是有個掙錢的法子，不知你有沒有興趣，搞好了，高叔的醫藥費沒準就有著落了。”
高盼一聽，立馬來了興趣，忙催促，“你快說說看，什麽掙錢法子？”
向南沒急著說，自顧說道：“不過這買賣有些風險，搞不好，咱都得進去，你可得想好了。”
高盼怔下，“向南，不會真是去搶銀行吧？我……我剛就是隨口一說，犯法的事咱不能幹，你這才19呢，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可不能走上犯……”
“去去去！”
向南揮手打斷，沒好氣，“聽我說完，好吧？我這媳婦還沒娶，可不想英年早逝，不是搶銀行。”
“那……那是什麽？”
向南沒再兜兜轉轉，把收集廢舊自行車零部件，完了組裝再售賣的法子給說了一遍。
“組裝自行車？”高盼愣了愣，“向南，你還會修理自行車？以前也沒見你幹過啊？”
“沒有！”向南搖頭，如實說道。
“那我也不會啊，誰來組裝？”
向南把燒到屁股的煙頭給扔到地上，用腳踩滅，道：“就一自行車而已，倆軲轆加一鐵疙瘩，又不是讓你造火箭、研發原子彈，沒什麽技術含量。
這滿大街都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這不是問題，車子零部件什麽我都尋好了，就是眼下得尋個地兒，總不能在大街上就開幹吧？那些街道戴紅袖箍的大媽，還有’投機辦‘的可不是吃素的。”
“這好辦呐！”
高盼一拍大腿道：“我家那邊，你知道的，就住的大雜院邊上有一小倉庫，以前是我爺奶住的，去世後，一直當廢舊倉庫用的，咱可以去那裏組裝，平時也不會有人去那，安全沒問題。”
胖子這麽一說，他倒是記起來了，那倉庫小時候經常跑去那邊捉迷藏，挺偏的。而且胖子的家和他家一樣，雖都是在西城，但都是在三環附近的位置了，眼下的京城，圍著護城河一圈，也就是二環以內，那才算是真正的市區，出了二環，一色的大野地、亂崗墳子，那真是郊區，坐公交都得是3字開頭的郊區車。
是個組裝自行車的理想去處！
“那就這麽辦！”
現在地兒有了，東西就等去收，那就得抓緊行動起來，高盼他爸可等著錢救命，他這假也不寬裕。
便道：“胖子，咱這樣，嗯……你回家去把你家那板車拉過來，我先過去，就到上午咱碰麵的那地兒見。”
“行，我知道了！”
高盼起身，“那我現在就回去！”這叫剛要離去，向南又給叫住，“胖子，你爸的工作服家裏有吧？”
“有啊，怎麽了？”高盼回過身問道。
“你給拿一件，到時有用。”
高盼聽著一臉迷糊，不過也沒多問，點頭應下，便轉身離去。
半個來小時後，高盼拉著板車過來了，向南上前道：“你把你爸的工作服穿上，一會看我眼色行事。”
“喔，好！”高盼不知向南想要幹什麽，還是照做了，穿上煉鋼廠的工作服，跟在向南身後往前麵的廢品站走去。
到了廢品站，向南直接走了進去，兜裏拿出包大前門，這剛路上買的，給廢品站的負責人遞上一根，“大爺，我又過來了，來，您老先抽根煙。”
這邊廢品站管事的是個五六十的老大爺，這就是一閑散活，街道辦照顧些年紀大的，給安排個閑差，每月掙幾個生活費。
老頭子見向南遞過來的大前門，眼睛一亮，雖不貴，3.5毛一包，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抽得起的，這老頭手裏還拿個煙鍋袋子，過過嘴癮。
沒矯情，給接了過來，沒舍得抽，給擱耳後，態度比先前好了不少，“小夥子，這是瞧上那破舊車架子了？”
向南也沒拐來抹去，點了點頭。
老頭子挺疑惑，“你要這玩應幹嘛？就一廢鐵，車軲轆都沒了你也騎不了啊？”
來前早想好了說辭，道：“大爺，是這樣的，我們兩個呢都是石景山那邊煉鋼廠的，廠子裏職工也比較多，你知道的那塊離市區太遠了，平日裏上下班都要騎車，來回都要三四十公裏呢，這時間長了，自行車破損挺多的。
我們廠裏領導照顧下麵職工，自己在廠裏辦了個修車鋪，給廣大職工謀福利，這不想著收點自行車零部件，到時哪裏壞了，也能給修修。
你看……”向南指了指身後穿著工作服的高盼，“他也是鍋爐廠的，還在上班呢，給叫出來幫忙的。”
老頭子見高盼一聲藍色工作服，胸口還有煉鋼廠幾個字，沒有懷疑了，“這是好事啊，你們領導能為下麵員工著想，好，好啊！”
向南點頭，“大爺，那這車子……？”
“拿去好了，放我這也沒啥用！”老頭子手一揮，挺大氣，“反正最後也是賣給廠子裏，賣給誰都一樣。”
向南欣喜，兜裏要掏錢，邊道：“大爺，那這價格，你這邊怎麽賣的？”
“就一破車架子，我們以前就論廢鐵賣的，小夥子，你就給個五毛好了，你拿走吧！”
“哎，好好！”向南激動，原本想著怎麽也得一兩塊吧，給付了錢，“大爺，真是太感謝你了，我代表我們廠的廣大職工謝謝您老了，以後要是還有這種車架子，零部件的，你一定得給我留著。”
老頭子被他吹捧得有些飄飄然，那發白的胡須樂得都是一揪一揪的，連道好。
向南兩人把車架子給搬到板車上，跟人再三道謝。完了又去往下一家，套路如出一轍，幾家廢品站管事的沒一點懷疑，忙乎一個上午，板車上堆放了不少的‘戰利品’。
二八大杠車架子三副，28，26的內胎有六七個，其它刹車片，鏈條子，坐墊、車把手、腳踏板等小的零部件，不管有用沒用，都給先收回來再說。
“胖子，差不多了，咱先給拉回去！”向南看著忙乎一上午的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最關鍵這麽些東西，一共花了十塊錢不到，絕對的‘物超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