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離京！
幾天後的火車站月台！
一輛開往西按的綠皮車旁邊，手提肩扛大包小包行李的旅客正往各車廂進去，向南肩上背個大包，手上同樣一個軍綠大包，今兒要回陝唄了，邊上二姐和小妹，還有胖子來給他送行。
他老爹是要上班的，老媽要去街道裁縫鋪，本來也是要來的，離別總是傷感的，向南沒讓。
小婉這會眼圈有些紅，幾滴晶瑩的淚珠掛在紅撲撲的小臉蛋上，向南伸手給抹去，安慰著，“有什麽好哭的，是不是三哥走了，就沒人給你買糖葫蘆和好吃的了？別哭了啊，等三哥下次回來，給你買一堆好事的好不好？”
小姑娘噘著嘴，鼻子一抽一抽的，自己用袖子給擦了擦，道：“那三哥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我要吃那種很甜很甜的冰激淩。”
向南笑起，還真是個小吃貨，上次帶她去商場吃了一回，這大冬天的還給惦記著，揉了揉小妹的小腦瓜，道：“好，三哥很快就會回來的，到時就給小婉買。”
安撫好小的，又對一旁的高盼道：“胖子，我之前叮囑你的事，可別忘記了，有問題多跟王叔商量下，也可以給我發電報、打電話，千萬記住，安全第一。”
“哎，我說向南！”高盼挺無奈，點頭應著，“你都叮囑我三四遍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都記住了，你放心，絕對不會亂來。”
向南拍下高盼的肩膀，“行！”沒再多說。
最後對二姐道：“二姐，那你們回去吧，回去路上小心點啊。”
向小雨點下頭，“等你上車的，你自己路上也注意安全，出門在外，不比家裏，要照顧好自己……”
“嗯，知道了！”聽著二姐一番交待、叮囑，他都是點頭應著。
“你那小女友的母親我看也來送行了，你不過去見個麵？”
向南看著前邊不遠處，沈馨、王斌、何曉琴，還有二隊那劉勝強和其他三人，都是先前一起回來的，回去也都一起回，路上有個伴，來送行的都是各自的家屬。
“那我過去看看！”向南把手裏的包提了提，道：“那我從那頭直接上車了。”說罷，往前頭走去，招呼一旁的高盼，“胖子，還愣著幹啥？過去吧。”
“我去幹嘛？”
“靠！你是真傻還是跟我裝呢？”向南無奈，“沒看著人林雪在那，你不過去套套近乎？咋的，不想跟人好了？不想就算了！”沒多說，徑直朝前走去，身後焦急聲傳來，“哎，向南，等……等我會！”
向南頭也沒回，嗤笑聲，這狗幾把東西，還跟他裝深沉。
另一邊！
親朋家屬都在給自個子女叮囑、道別，沈馨今兒一身灰色調的穿著，棉襖棉褲皮鞋，雙馬尾也給紮成了一條，甩在腦後，似在為回歸那貧瘠、荒涼的黃土地宣告一般。
邊上站著一名女子，要光看樣貌，頂多三十五六，穿著也挺講究，一身幹淨的軍綠大衣，腳下同樣女士小皮靴，左手腕戴著手表，一頭長發給盤起，用個發夾給固定住。
臉上皮膚很白，麵相跟沈馨頗為相似。
“馨馨，到了那邊，記得給媽媽打電話，路上照顧好自己。”劉霞輕撫著女兒的臉蛋，臉上滿是溺愛。
“哎呀，媽，你都說好幾遍了”，沈馨嘟嘴說著，“你放心，我一下火車，就給你打電話報平安。你回去吧，不是還要上班嘛，別遲到了。”
“沒事，媽媽等你上車了，我再走！”
這時沈馨看到向南從另一邊走了過來，對其招手欣喜道：“向南，你過來了。”
向南來到沈馨麵前，點了點頭，沈馨忙給她母親介紹著，“媽，他就是向南，我當初落水昏迷時，就是他救了我，和我在一個大隊當知青。”
向南手裏提著的包給放到地上，對著沈馨的母親，恭敬說道：“阿姨，您好，我叫向南，您就叫我小南好了，我家裏人都這麽叫我。”
劉霞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個子高高的，麵相長的也不錯，還挺有禮貌，第一印象不錯，不過也僅僅是不錯。
微點頭，“小南，我女兒的事，阿姨謝謝你了。”
說話語氣有幾分清冷，向南也沒多想，忙擺手，“阿姨，這沒什麽，當時那種情況，我想誰遇到都會下水去救人的。”
劉霞微點了點頭。
沈馨見這會氣氛有些冷場，旁邊插話道：“媽，小雪，那你們回去吧，馬上要開車了，我們得上去了。”
又對向南道：“向南，你怎麽就兩個包啊？我都有好幾個呢，那你幫我拿一個，呐……這個最重的給你。”從地上拿起，給遞過來個大包，向南笑著接過。
兩人一遞一接瞬間，手腕上的那兩塊情侶表露了出來，也被站在邊上的劉霞看見了，眉梢處微皺起，不過很快就恢複了。
這時月台上的鐵路工作人員已經開始吹哨，催促旅客上車，大家不再停留，紛紛拎包開始上車廂，“媽，那我們上去了，你們回吧。”
“阿姨，那我們走了！”向南對著沈馨母親輕點頭，雙手拎著兩個大包，跟在沈馨後麵上了車廂，好在不是春節什麽，車廂裏人還行，不算太多，先前都一起預定的票，大家都是同一個車廂，他和沈馨位置坐一起的，還是靠著窗戶，位置不錯。
把行李放到上麵行李架上，忙乎一番，兩人坐到了位置上，“呼！”向南吐口長氣，擦了把額頭汗水，道：“沈馨同學，你這回來時大包小包的，這回去了還是大包小包一大堆，哪來這麽多衣服裝？”
沈馨哼聲，“怎麽，你不樂意了？我告訴你，向南同學，想給本姑娘拎包的多了去了，你要不願意，可以啊，我叫劉勝強他們來，到時你別吃醋就行。”
向南笑起，看著坐前頭一排的幾人，劉勝強、王斌、何曉琴，還有二隊的一個女知青，這倆情敵坐一塊，可有熱鬧瞧了。
悠哉說道：“沈馨同學，你這話說的，有免費勞動力給幫忙拎包，我這悠閑自在，哪會吃醋。不過人劉勝強現在可沒空給你拎包，正跟王斌搶著給你那閨蜜放行李，討好巴結呢，嗬嗬！”
沈馨見著前排的景象，頓沒好氣，打了下向南，“哼，我不理你了！”身子側過去，背對著他。
向南忍不住笑起，還真是個小姑娘，可愛的很。
過了幾分鍾，列車前頭“嗚嗚！嗚嗚！”幾聲沉悶的鳴笛響，車頭上方陣陣白煙升騰，沉重的列車“吭哧！吭哧！”緩緩啟動，車廂裏的旅客都到窗口邊，跟站在月台上給送行的親朋揮手道別。
“況且！況且……”
列車速度慢慢提升，駛離出站台，身後親朋的那些身影也是變得模糊，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向南看著窗外遠處的景象，冬季的北方，遠處山頭都是一片蕭瑟，灰蒙蒙的，不帶有任何的色彩，刺骨的寒風吹打在光禿禿的枝頭上，隨風淩亂搖擺，此刻突然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惆悵和悲涼感。
歎一聲，“唉，又得回去了，也不知下次回來得是什麽時候了。”
“喂！”
沈馨在邊上拍向南一下，哼道：“說得好像回不來似的。你這人吧，有時嬉皮笑臉，臉皮厚的跟城牆拐角有一拚，一天沒個正經，有時吧，又突然變得跟個小老頭似的，一本正經，嚴肅的可怕，我都有些不了解你了。”
向南收回思緒，側過身看著邊上的姑娘，臉上掛著微笑，打趣道：“那你是喜歡不正經的我呢？還是喜歡一臉古板的小老頭啊？”
“我當然喜歡……”沈馨脫口而出，便覺又上了這壞人的當，臉一紅，“呸！我一個都不喜歡。”
“哈哈哈……”
向南歡暢的笑起，有這麽一嬌滴滴略帶憨憨的女友在身邊，這漫長的旅途好像也不是那麽枯燥、乏味。
另一邊，火車站台，送旅客的親朋紛紛離去，劉霞把一旁要離開的林雪給叫住，“小雪，你和我家馨馨從小玩到大的，可是最好的朋友了，阿姨問你個事，你不許騙阿姨，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