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爺奶！
向南第一時間跑去居委會，在那給沈馨家裏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通了。
“喂，你好！”那頭傳來嬌滴滴的女人聲音。
向南運氣不錯，這回不是沈馨那位冷冰冰的母親接的電話，是本人。
笑著道：“媳婦，你好啊，新年快樂！”
“啊，向南是你啊！”
那頭也是驚喜道，刻意壓低聲音，估計她父母親應該在邊上，嘟嘴撒著嬌，道：“我本來也想給你打電話的，隻是我爸媽一直在屋裏，沒機會，被你給搶先了。”
向南嘿嘿笑著，“你是我媳婦，我身為男人，肯定得先給你打了，你們除夕夜過得怎麽樣？晚上吃的什麽呀？你哥回來了嘛？”
那頭道：“挺好的啊，我哥昨兒才剛到，我們一家四口團聚一起，晚上吃得有，嗯……餃子、雞鴨魚肉都有，還有……”沈馨在那頭跟個乖寶寶般，給他一樣樣匯報著。
最後道：“向南，我好想你哦！去年春節，我們都是在一起過得呢，大家聚在窯洞你，歡聲笑語，多好了。今年你都不陪我！”那頭給他憨憨的撒嬌著。
向南有些好笑，心道，他倒是想過來，不過你那對他態度一直冷清清的‘丈母娘’，可不是那麽好相與的。
打趣道：“咱現在不是在打電話嘛，也算一起過新年了。不過嘛，我更喜歡去年跨新年時，咱倆在那晾曬場的草垛子裏的時光，你喜歡嘛？嗯！”
沈馨聞言，不由想起那時兩人依偎一起親密的時刻，臉不由一紅，啐一口，“哼！壞蛋，就會欺負我！”心裏卻是甜蜜蜜的，“向南，明後天我得跟爸媽去走親戚，沒時間，大後天我們一起去逛廟會，你答應我的，別忘記了。”
“好，一定不會忘！”
“嗯！”那頭嬌憨一聲。
向南想要再撩撩姑娘，那邊她母親的喊聲響起，“馨馨，這麽晚了誰的電話？……啊？那個，我，我同學的，跟我祝賀新年呢……向南，我媽來了，得掛了，大後天見，拜拜！”
“嗯，拜拜，媳婦！”
……
大年初一！
一早就被老媽給叫醒了，昨兒向南打完電話回來，回到家裏，又拉著老媽、大哥、二姐一起打牌，一直玩到都快四點了，七點不到就給叫醒，睡了三個來小時。
睡眼惺忪，一臉萎靡，連打著哈欠，大哥、二姐、小妹都穿上了新衣服， 昨兒除夕幾人愣是不舍得穿。
向南穿好衣服，鞋子，去院裏先洗漱去，地上還留著一地的鞭炮屑，紅通通的，看著喜慶，很有過年的氛圍。
洗完回到屋裏，見二姐正對著牆上掛著的一巴掌大的小鏡子前臭美著，向南把搪瓷臉盆放床底下，打趣道：“二姐，別看了，你今兒這一身打扮可真漂亮……小婉！”
對邊上也一樣臭美著的小妹道：“你看二姐這一身紅衣，像不像新娘子？”
小姑娘很是配合，點頭應著，“像，二姐要當新娘子了！”
向小雨臉一下就紅了，過來就要打她妹子，羞紅臉沒好氣，“敢嘲笑你二姐是吧？看我怎麽收拾你！”兩人圍著桌子轉圈。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坐下吃飯！”王水蓮端著水餃過來，初一早上，北方習俗都是吃餃子的多。南方各地那風俗多了，有吃年糕、吃湯圓等都有，反正大家的寓意、願望肯定都是一樣的。
新的一年，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一切順順利利，完了發大財！
幾人圍坐桌子吃起來，王水蓮道：“一會吃完，去你爺奶家，禮品都放床鋪上了，一會記得拿去。”
“好！”幾人齊應著。
吃完早飯，老媽在家守著，向南幾個跟著自個老爹去了爺奶家，也不算遠，坐公交也就半個來小時。
具體位置是在鼓樓附近，也是一大雜院，不過他爺奶家的房子可比向南他家要大多了，足有80來個平方。
爺奶下麵有四個孩子，向南他老爹最大，完了下麵是兩個姑姑，都出嫁了，二姑嫁到了密雲，中間隔著順義區和朝陽區，這年代那是郊區的郊區了。
三姑也一樣，嫁到了房山那邊，也是出市區了，這位置是一南一北，這位置說遠不遠，但說近它也不近。
這年頭交通也不方便，當然最主要還是條件不富裕，來去路費花銷不少，所以平日裏很少有聯係，除非過年過節什麽，大家能有機會一起聚聚。
再下麵就是向南他四叔了，今年才三十出頭，跟向南他大哥也就大上個六七歲。
在他記憶裏爺還好，奶可是最疼愛這小兒子了，甚至是偏心的過分，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一般都是大兒子繼承家業的。
向南他爺以前是京城首鋼鋼鐵公司的職工，這可是國營大企業，就是擱後世那也是鼎鼎有名，工資福利待遇相當不錯。
到了年齡退下來，接班的原來該是向南他老爹，不過當時他奶就鼓搗著他爺，把這工作給了四叔，向南他老爹也是沒什麽意見，隻覺給自個親弟弟也是應該的。
唉……老實人啊，吃虧的不就是老實人！
這也就罷了，完了這房子的分配，在這年代，這房子全都是算公家的，你住的房子是國家給你住的，不屬於個人。
但他爺這邊的住房性質有些特殊，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也就是坐地戶，在往前推個四五十年，那可是大戶人家，相當於地主老財的性質。
家裏房產自然不會少，後來因為外界環境等各種因素，不少房產都是上交了國家，但還是保留了些的，現在這住的八十來個平方的房子就是自家的祖宅，按理也該是留給大兒子的。
結果不用說，還是他奶心疼、偏愛小兒子，這房子現在就是爺奶和四叔一家住著，四叔一家三口，就一個兒子，本身在首鋼上班，完了爺這邊有退休工資，還能不時的給補貼點，這生活就是小資的節奏，比普通人家要強不少。
他老爹呢？
算是被趕了出來，要不是當時的街道居委會看著可憐，給勻了二十來個平方的房子給他爹當做婚房，向南他們兄妹四人有沒有還不好說呢。
就是這樣，處處退讓，替人著想，也沒落個好，他四叔就那性子，綿綿柔柔的，不像個男人樣，家裏大小事務都是他那位四嬸說了算。
這女人不簡單，太精明，太計較，沒少在他爺奶麵前說他爹娘的是非。
反正就是那種嘴碎的女人，吃不得一點虧。都說升米恩鬥米仇，還是很有道理的，你這步步相讓，沒感恩不說，對方反倒覺得理所應當，還埋怨你做的不夠好，你說惱不惱火？
他老媽對向南他爺奶怨氣不小，換位思考想想也是，沒有怨氣才怪，同是爹娘生的，這差別不是一般的大，別人眼裏看來，都要認為這大兒子是不是外麵撿來的，哪有這麽對待自個親生兒子的。
到了爺奶家，幾人把拿來的一些禮品放到了桌上，“爺，奶，四叔，四嬸”都給叫著人。
向南他爺六十多的年紀，不過身子骨還是挺硬朗的，個子不矮，快有一米七八九了，他奶是個小腳老太太，聽老爹說起，這以前他奶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呢。
以前都是大家族有錢人的女子才會裹腳，窮人女子都是要幹活的，你裹了腳還怎麽幹活？
向金奎見孫子、孫女們來了，也高興，點下頭，“嗯，都來了！”
“爹，媽，四弟，弟妹！”
向國軍也打著招呼，兜裏摸出包紅塔山，這是之前向南給他老爹買的那一條，給了自個爹和弟各遞了一根。
向金奎笑嗬嗬的接過，向南四叔向國濤也接了過來，拿鼻前還嗅了嗅，點上，美美抽了一口，語氣幾分莫名，“大哥，你這賺大錢了？平日裏不見你抽煙鍋袋子嘛？這煙可不便宜啊。”
向國軍笑笑，沒多說，“過年了嗎，弄包抽抽。”
老太太卻有些不樂意，埋怨自個大兒子，“你那媳婦怎麽沒來？一點沒規矩，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