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信!
“哥,你到底想說什麽?”
沈馨抬頭問道。
“是這樣!”
沈剛道:“我想讓你幫我寫封信給她,把我意思跟她說明了。”
沈馨柳眉微蹙,“哥,這種事我怎麽好代寫,你自己寫了,我可不寫,那姑娘不得傷心死!”
“哎,小妹!”
沈剛求著,“我什麽水平你還不知道,你哥沒那能力,你學習好,就幫我寫下吧,還有主要是我也不忍心,我怕我放不下她。”
沈馨聽了心軟了,把筷子一放,輕點頭,“那好吧,你去拿紙筆,等我吃完的,我給你寫。”
沈剛欣喜,“哎,不急,不急,等你吃完的,慢慢吃!”
十多分鍾,餐桌上碗筷撤了,兄妹倆坐一旁,沈馨手裏拿著筆,麵前一張信紙攤開,“哥,那我寫什麽?你總得給我個方向的?”
沈剛道:“小妹,你這樣好了,反正我意思就是我現在是大學生了,不可能再回去了,咱之間一是距離,二是家庭背景上相差太多。最主要還是我父親病了,他也不同意咱之間的事情,希望她忘了自己,能找到個好的歸宿吧。
反正就是這意思,跟她說明這些情況,我想她也會理解的。”
沈馨點點頭,想了會動筆思路,然後埋頭寫起來,花了半個來小時,寫了三張多信紙才給寫完,交給大哥,“你看看,這行嘛?”
沈剛接過,每一張都給仔細看了看,看完就給小心收起來,“行,行,挺好的,還是小妹你厲害,把我想要表達的意思都寫出來了,回頭我就給寄過去。”
沈馨隻是輕點頭,自從自己父親生病住院後,頭頂灰蒙蒙的霧霾就沒散去過,心情一直都是沉悶和惆悵的,她好想向南這會能在她身邊,抱抱她、安慰她,可她知道這不現實。
起身道:“哥,我得去趟學校,班級裏有點事。”
沈剛也起身,“正好,我也要去學校,一起吧,我騎車載你。”
“嗯!”
半個來小時,兩人到了學校,在門口剛好遇到了林俊,對方熱情的過來打招呼,“馨馨,小剛哥,這麽巧!”
沈馨隻是“嗯”了一聲,“你們聊吧,我先進去了!”
林俊想要跟上去,卻被沈剛攔住了。
“小剛哥,找我有事?”
沈剛看著林俊,很認真道:“林俊,我問你,你是不是真心喜歡我妹妹?想要娶她?”
林俊說道:“小剛哥,你這話問的,我要不喜歡馨馨,還這麽費勁的追她嘛?現在學校裏誰不知道我在追沈馨,我是真的很喜歡馨馨,想著跟她過一輩子的。
可是你也看到了,馨馨她心裏隻有那向南,我這付出再多也無濟於事,唉……”
沈剛也不多說,從兜裏掏出封信遞過去,“你先看看這個!”
“這什麽?”
林俊疑惑接過,把折起來的信紙攤開,往上看去,“咦,這事馨馨她的筆跡!”然後看到內容,一下來了興趣,看到最後,都是興奮道:“小剛哥,馨馨她想通了?她要和向南那家夥分手?”
沈剛搖搖頭,“這是我讓我妹妹幫忙,給我在北大荒插隊時,認識的姑娘寫的分手信。”
“啊?!”
林俊一聽,一下從天上掉地上的感覺,垮下臉,白高興一場,“小剛哥,那你這給我看幹嘛?又沒什麽用。”
“你聽我說完!”
沈剛道:“你說我要是把這封信寄到陝唄那邊,給向南那家夥看,他會怎麽想?”
林俊似明白了什麽,剛落下去的心再次活躍起來,拍手道:“對啊,那這家夥怕是要瘋了。不過,小剛哥,到時向南萬一跑回來,當麵問詢馨馨,這……這不就露餡了嘛?行不通啊,到時我這沒準就是徹底沒戲了。”
沈剛給拿過信紙,又給放回兜裏,“現在還不是寄出的時候,等機會合適的。向南那小子我當初跟他談過一次,他挺鄭重的跟我講,要是我妹妹不喜歡他了,就絕對不會再來糾纏,這話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最起碼也是個態度。
現在兩人之間聯係也少了,加上我爸這病,小妹她心境上也改變了不少,我想隻要這麽保持下去,兩人分手是遲早的事,到時再把這信一寄出,那向南不回來糾纏那最好,到時真就是回來了,小妹對他的心怕也是淡了,還是得分手。
明白嘛?”
林俊連點頭,“對對,小剛哥還是你有辦法,向南那種山溝溝裏的窮小子還想著娶馨馨,簡直癡心妄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哼!”
沈剛眉頭微皺,擺手道:“行了,沒用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家裏要不是我爸現在這樣子,我也不會騙小妹這信,萬一以後要讓她知道事情真相,她得恨死我。
你小子嘴巴給我閉嚴實了,千萬別說漏嘴了。”
林俊點頭,“小剛哥,這你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終生幸福開玩笑的。”
……
金秋十月!
莊稼地有了水庫雨水的灌溉滋養,地裏頭一攏攏金黃的小麥,麥穗沉甸甸的,一陣微風吹過,麥浪翻湧,似金色的海浪般,長勢喜人!
玉米、高粱、糜子等作物也都成熟了,遠處的山坡上顏色鮮豔的蕎麥,就是一片花海,豔麗嫵媚,風情流淌,給這片灰褐色的黃土地添上了色彩濃重的一筆。
又是大豐收的一年!
田地裏都是社員們忙碌的身影,向南右手鐮刀,左手抓著麥杆子,彎著腰,“哢嚓哢嚓……”揮舞鐮刀,速度飛快的收割著,這效率可一點不比村裏的社員們差。
“哎,南哥!”
劉軍在後頭喊道:“你打雞血了,這麽拚命幹嘛,等我會的。”
向南把手裏割下的麥子給齊整的放到身後,直起身,掛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回頭見劉軍彎腰割麥,正“吭哧!吭哧!”往他這邊來呢,也不急著幹了,歇下等他會。
幾分鍾後,劉軍算是趕上來了,把手裏一大捆麥子放到後頭,這才站起身,喘著氣,用休息擦了擦臉,道:“這都十月的天了,怎麽還這麽熱,娘的,我褲襠都濕了。”
向南笑聲,“大軍,你這還是醫生呢,就不能節製點?瞧你這汗流的,也太虛了,回頭讓你媳婦熬些紅糖水、泡點枸杞喝喝,這身子骨得好好補補。”
劉軍臉一紅,“南哥,你可別亂講,我怎麽不節製了?”又低聲道:“我……我還是處.男呢!”
向南鄙視一眼,娘的,處就處唄,你這傲嬌小表情什麽意思?都二十好幾了,這還有什麽值得驕傲、炫耀的嘛?
劉軍岔開話題,說道:“南哥,文娟姐要嫁人了你知道嗎?”
向南點點頭,也沒說話。
“文娟姐跟老柳真是太可惜了”,劉軍似自語似在說給別人聽,“明明彼此相愛,卻最終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向南怔怔的看著遠處,過了會才道:“大軍,你得明白,很多時候,你深愛著的那個姑娘、給你歡聲笑語的姑娘、陪你度過難忘青春的姑娘,你以為會和她走進婚姻的殿堂,廝守一生。
但結果往往都是和一‘陌生人’過完餘生!這就是人生的無奈和無助。”
劉軍聽得有些迷糊,說道:“南哥,你這說的要不要這麽悲涼?整得跟人許亞軍一樣,要是我,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就認定了林芳,這輩子不會變。”
向南輕笑聲,沒多說,看著前麵不遠處那割著麥子一瘸一拐的身影,搖頭無奈。雖在醫院經過精心治療,許亞軍右腿還是落下了殘疾,兩腿不齊,就是平路走道也有些瘸。
這也就罷了,上月人李麗彬家裏給她弄了個進國營單位的名額,返回京城了,人姑娘走的灑脫,可沒有像當初許亞軍那樣給拒絕,留在唐平。
離開後,寄了封信回來,信裏意思就是不要等她了,以後自己找個愛你的姑娘結婚吧,短短幾句,就把幾年的感情給無情擊碎,支離破碎,蕩然無存。
這小子就這麽一蹶不振,平日裏也不怎麽說話了,一個人擱那黯然神傷,向南他們也沒去勸,沒用,感情上的事隻能靠自己,誰也幫不了,用時間來消磨、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