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信天遊!
哎,向南沒招,這麽一嬌滴滴的小美人,求著要給你洗腳,他這哪忍心拒絕,指著那底紋是一條紅色大鯉魚的搪瓷臉盆,“呐,就是那個!”
“喔!”
葉文娟拿過,暖水瓶裏倒了點熱水出來,又加點涼水,來到向南麵前,洗臉盆給放下,邊上撿把凳子坐下,“南哥,你試試水溫,要涼了我再加點熱水。”
向南自個脫了鞋子、襪子,伸腳進去,試了試,“挺好的,就這樣好了。”
葉文娟挽起袖子,彎下腰給體貼的洗起來,小姑娘的手指非常修長、柔軟光滑,輕捏在他的腳背上,絲滑無比,真是一種享受。
向南低頭看著身下溫柔服侍著他的姑娘,感慨不已,何德何能,這在後世妥妥的校花級別女神,哪個不是傲嬌野蠻,沒有千萬、億萬身價,你就別去招惹了,這就是行走的POS機,能把你兜裏的那幾張銀行卡,給刷的一幹二淨。
哪像這會,給你溫柔的洗腳,就是做夢也夢不到這種美事吧?他這居高臨下,葉文娟今兒上身是件相對寬鬆的夾襖,這會正彎腰給他洗著腳,領口耷拉下去好一塊,就見裏麵那白花花的兩坨,跟著她手上的動作,微微顫動著,真是驚心動魄。
不由想起那在玉米地裏,姑娘赤果著上身被綁著的那一場景,呼吸都是變得急促幾分。
“南哥,洗好了!”
就在向南陷入那片白茫茫的溫柔之時,葉文娟抬起頭,“南哥,洗好了!”卻是“咦”了聲,“南哥,你很熱嘛?臉怎麽這麽紅?”
“咳咳咳……”
向南右手掩嘴邊,幾分尷尬,心虛著,“沒……沒什麽,屋裏有點悶,嗬嗬!”葉文娟沒多想,端著洗腳盆去外麵倒水去了,向南邊上拿了塊洗腳布給擦了擦。
過了會,葉文娟回了屋,把洗腳盆放好,走過來,也不坐,雙手絞著衣角,有些局促的站在他麵前。
向南搖頭笑起,拍了拍邊上的炕,道:“小娟,你別站著了,坐下,你這樣子,整得我都有些緊張了。”
“哦!”
葉文娟乖巧一聲,一旁坐下,就落了半個屁股。向南道:“小娟,家裏都還好吧?”
小姑娘點點頭,“都挺好的,多虧了南哥你送來的那些糧食,我們村裏好多人,冬天時都去外麵乞討了,就現在還有不少人在外麵,我爹、媽,大哥都很好。”
向南點點頭,欣慰一笑,“那就好!”
隨即兩人又是沉默下來。
“南哥!”葉文娟又開口道。
“嗯,怎麽?”
葉文娟表情猶豫,糾結一番,終是開口道:“那……那個,你以後是不是也要離開我們這裏啊?”
向南怔下,看著麵前姑娘那雙清澈眼眸,有著不舍和傷感,柔聲道:“應該是吧,也許可能就在這一兩年了。”
“喔!”
葉文娟吱一聲,眼神中掠過一抹失落,沒有說話。
向南也不是什麽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哪會不懂小姑娘的心思,以前一直沒機會說,今天正好在,給說明吧,搓了搓手,道:“那個,小娟,你呢是個好姑娘,溫柔體貼,長得又好看,以後啊,肯定能找到疼你愛你的那個男孩子,我這比你大好幾歲,也……也不合適,以後你……”
他這還沒說完,葉文娟抬起頭,已是眼淚汪汪,委屈道:“南哥,你……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幹淨,很髒,配不上你?”說著,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滑落,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看著讓人心疼。
“別哭,別哭啊!”
向南忙道:“你千萬別這麽說,小娟,我不是那意思。
我是說,那個,什麽……”這姑娘一哭,楚楚可憐的,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組織了下語言道:“小娟,你那件事情,就我和你大軍哥知曉,警察那邊也都保密了,你大軍哥結婚的人了,我你還不放心?
再說了,你本來就沒什麽事嘛,什麽髒不髒的,可千萬別這麽說,好不好?”說罷,用手給輕抹去姑娘臉蛋上的淚珠,打趣聲,“可不要再哭了,都成小花貓了,不好看哦!”
小姑娘鼻子抽噎兩下,止住了哭,南哥那指間的溫熱,這會在她臉上還感受到那些許的餘溫,臉頰有些發燙,身體有股暖流流過,好溫暖。
片刻的失神後,卻是噘著嘴道:“南哥,那……那你為什麽不喜歡我?是小娟哪……哪裏做得不好嘛?”
向南心中感動,說道:“沒有!小娟,你已經很好了,溫柔體貼,又這麽漂亮,真要說配不上的那個人,那也得是我,對不對?
小娟,以後啊,我是要回京城的,所以,有些事,你知道的吧……”他隻能先拿這個搪塞這姑娘了。
哪知這姑娘沉默好一會,抬頭對他道:“南哥,那……那我以後要是去了京城,你……你會喜歡我嘛?”
向南聽著有些哭笑不得,眼下這年代哪是像後世一般,提個包,拿上手機身份證就可以出門了,不過在看到姑娘那眼神裏的希冀和渴求,他實在不忍拒絕,隻當先答應著,這以後啊,他要離開了,時間久了,自然也會慢慢淡忘了。
很肯定的點點頭!
葉文娟見狀,掛滿淚痕的臉蛋上立馬浮現出笑容,興奮道:“南哥,你……你說得是真的嘛?”
向南再次點頭,“小娟,我也是男人,普普通通的男人,聽過那句話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娟你長得這麽漂亮,溫柔體貼,我想隻要是個男的,都會喜歡的,我自然也不例外了。”
葉文娟被誇的小臉蛋通紅,在屋裏一直待到了下午四點多,小姑娘才依依不舍離去,向南給她送到村口,把手裏拎著一大袋禮品遞過去,“小娟,路上注意安全,早些回家,等有時間,我會過來看看你們的。”
葉文娟接過,欣喜點點頭,“那南哥你說話要算數哦!”
向南伸手揉了揉姑娘的腦袋,“一定算數,早些回去吧。”
“嗯,那南哥,我走了!”說罷,隨即轉身,腳步輕盈的往前頭走去,向南見狀搖頭失笑,直到身影消失在視線當中,拍了拍手,轉身往村裏回。
……
時間來到四月,忙碌的春耕春種開始了,陝唄地區的饑荒還持續著,但熬過了最冷冽的寒冬,春天也已經來臨,秋季的收成還會遠嘛?期間又下了幾場春雨,幹旱得到了很大的緩解,大家夥對於新的一年,還是抱有很大希望的。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勞碌的日子,雖然使人感到疲憊、辛勞,但也會讓人無暇去想別的事情。期間,也陸續收到劉軍、王斌、謝瓊等人的書信,講的內容大多是大學裏麵的生活,所見所聞,字裏行間,向南能夠感受到每個人心情的愉悅和感激,向南也為他們高興,同時,自身內心那種孤獨、惆悵感,卻也是愈發的填滿心頭。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嘛,誰不想活出個樣子來,讓人尊敬、看得起,誰也不想窩窩囊囊過一輩子,但有些事不是向南他能左右的。
春耕春種忙完,時間來到了五月,期間發生的一件事,讓他傷心好一陣,養了五六年的小黑,去外頭玩耍,被條毒蛇咬了一口,雖第一時間找隊裏的赤腳醫生救治了,但還是沒救過來,讓他傷心好一陣。
心裏空落落的,丟失了好大一塊東西,其實向南他知曉,這小黑是他和沈馨之間……算是一個“定情信物”吧,雖然兩人早已分手,但他自己心裏清楚,他還深愛著那個女人,他依然記得女人離開唐平時,對他說過,要好好照顧小黑。
如今小黑也去了,兩人之間最後的一點念想、回憶、思緒,似過往煙雲,隨風飄散。
小黑死後,向南直接把它埋葬在了許威墳墓的邊上,站在墳前,自語著,“威子,小黑你肯定也知道的,往常你跟小黑玩得最多,我怕你在那邊孤單,讓小黑來陪著你,大家都很好,唐平的鄉親們也很好,你爸媽那邊,要是我能回得去,我會過去看看的……”
一陣北風吹過,卷起了漫天的黃塵,草木“簌簌”,迷了他的眼睛,淚水從眼眶滑落,向南站在墳前山坡上,望著遠處連綿不絕的層層山巒、溝壑,雖早已是春季,但這片貧瘠、荒涼的黃土地,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著它的本色。
灰褐色的基調!
很容易讓人產生悲傷、孤寂、惆悵、失落、寂寥的情感。
他本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荒蕪的黃土地,總是會不停的衝刷你那堅毅、不屈、亦或是樂觀的情感,讓它變得柔弱、善感、亦或是悲傷。
他不知道這種情感上的轉變,對他是好是壞,但最起碼也是種心裏上的一種磨礪吧。
對麵山坡上,大隊裏放羊的劉老漢,圪蹴在坡上,頭上戴著白羊肚巾,肩上掛個趕羊的鞭子,扯著嗓子唱著信天遊。
歌聲高亢,卻又是哀婉、淒涼,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一種壓抑的淒涼,在人心裏久久回蕩,望著腳下的這一片黃土地,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共鳴。
向南雖一句沒聽明白,眼角卻是愈發的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