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紙紮
中山裝直接笑了起來:“這種壓勝鎮物,很顯然是要你死的。你現在好好地活著,所以說失去魂魄,與這玩意沒有關係!”
聽到他的笑容,我暗暗有些不爽。壓勝魘術,再加上設置鎮物的巫術,我都是第一次聽到,自然會問一些看似“愚蠢”的問題。
不過,我麵上並沒有生氣。
我有些想不通,金文斌為什麽一定要我死啊。
“我從未得罪金文斌,他和我奶奶還是親戚啊?”我說。
中山裝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金文斌肯定是為了活命,才把你拉進來的。很多事情,沒有那麽多原因的。等你出了社會,就會明白的。”
我好一會兒,才勉強接受這一切,心想可能是真的是我把人都想得太善良了。
我暗暗琢磨了一會兒,又問:“陰曹灣13號出現的詭異黑轎子,是個紙紮物,邪門得很,會不會也是鎮物。再看這些布娃娃,你說會不會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黑轎子?是紙紮物?”中山裝明顯有些驚訝。
我奇怪地說:“難道你沒見過黑轎子嗎?”
中山裝又恢複正常,說:“我聽說過,不過沒有親眼見過,更沒有親手觸摸過。你能保證那黑轎子是紙紮的嗎?”
我肯定地回答:“當然可以保證!我親自抬過的,轎子很輕,表層是黑紙糊的,裏麵可能用上了鐵絲、竹片之類的。絕對不會弄錯。”
以前我跟陳奶奶一起去過紙紮鋪,訂做過紙車,她要給死去多年丈夫換一輛好車。我見過製作過程的。
中山裝沉思了一會兒,不再檢查布娃娃,而是讓我等一等,自己到外麵去打電話。
我沒有跟出去偷聽。
他既然出去打電話,肯定是提防我聽到的。
我百無聊賴,在鞋盒邊上,一個不起眼手機盒裏發現一部手機。
我充上電之後,發現還可以開機。不過,有鎖屏密碼無法解鎖。
我猶疑了片刻,用我的電話,撥打沙啞男那個號碼。
詭異的是,這部手機直接響了起來。
我瞬間明白過來,給我打電話,讓我去陰曹灣13號住三天的人,就是金文斌。
他怕我發現是他邀請我,所以故意改變了聲音,變成沙啞男。
如果說,一個布娃娃還不夠證明金文斌要害我。那麽這部電話,便能證明這一切了。
金文斌知道我急需要錢,就特意過來找我,弄清楚狀態之後,換了號碼和聲音,約我去陰曹灣13好。
從他屋內散布的種種佛像與符紙,證明他知曉有髒東西跟著他。
他找我,極有可能就是代替他。
我倒抽一口冷氣,確定了一個事實,金文斌開口的十萬塊錢,就是我買我這條命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我隻是丟了一魂一魄,而他自己讓車子撞死,然後心髒也不見了。
這一刻,我對金文斌再也沒有絲毫同情,隻覺得他是死有餘辜。
我心中一動,把金文斌的手機關機,直接裝在口袋裏。我得想辦法解鎖開機,或許裏麵還有些線索。
我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根煙。說來也怪,我最近才抽上煙的,一點上之後,還真能令自己冷靜一些。
這一回,我一共買了兩包煙,一包是自己抽的,另外一包是金文斌喜歡抽的白沙煙。
我把白沙煙放在桌子上。
我一根煙抽完之後,才看到中山裝走了進來。
他麵露喜色,說:“我之前進入了一個誤區。以為黑轎子是正常的木材製作的。經過你提醒,我才知道是個紙紮物。像這樣的紙紮物,並不是尋常紙紮匠能紮的。”
他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習慣性地摸口袋。
很快,他點上了煙,再給我發煙的時候。
我擺手拒絕了:“你的煙味道太淡了。我抽我自己的。”
我又重新給自己點了一根,問道:“你接著說,在這裏斷了,快把人給急死了。”
中山裝說:“黑轎子是紙紮物,上麵應該還畫了符,然後才能直接抬著惡靈上路。我剛才就是找朋友問了一圈。還真有點線索,咱們明天可以順著這條線索查一查。我大概知道了是哪位紙紮匠的手筆了!”
他很巧妙地打住了,並沒有說出名字,似乎有意吊著我。
我也沒有再追問下去,點頭說:“行!明天就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
中山裝又在四處查看了,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我裝著金文斌的手機,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等著。
中山裝找出兩件金文斌的衣服,說:“這應該是金文斌生前所穿。咱們一人穿一件!”
我看了他半天,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
我問:“啥意思,要穿死人的衣服,等金文斌的魂魄回來嗎?”
中山裝笑道:“當然,還要用我們的鮮血在衣服上寫字。你放心,又不是你一個人穿。而是我們一人一件。”
很快,他就劃開自己手指,在衣服上寫了一個歪歪曲曲的“殺”字。
又抬頭看著我,說:“還愣著幹嘛,快點寫,快十二點了。咱們必須馬上關燈睡覺了。你就寫個‘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