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三個新娘子
我忙看向她,問道:“怎麽回事?你看到什麽東西了嗎?”
方青臉色慘白,呼吸急促,說:“當年我太姑奶奶方展嬌,就是結婚時候出事的。她穿著大紅嫁衣,用一條白綾吊死。前段時間,老槐樹村的方老三與他老婆瑛姑,也是上吊死的。我一聽到你說,紅嫁衣女子,就心跳加速。”
我整個人一下子傻了。
方展嬌是大婚之日,上吊死的。
那她的死法,與謝靈玉死法的恐怖程度,可以說是不相上下,並不是她跟我說的,生了癆病病死的。
難道說,正是因為方展嬌死因很恐怖,所以她沒有跟我說真話。也正因為如此,她的怨念極深,才會讓高僧將她一半魂魄鎮在無影塔之中。
一想到這,我不由地有些後怕。
我跟著方展嬌相處了數日,還真是有些驚險。
我本以為隻有兩個新娘子,陳家一位,葉家一位,現在還要加上方展嬌。
意味著,可能有三位穿紅嫁衣的新娘子。
我與白道士對視一眼。
白道士說:“陳辣,那就不要講那個紅嫁衣女。咱們討論不出個所以然,就當鎮魂磚是鎮著她吧!”
他朝我使了個眼色,應該是讓我找個機會,我們兩人單獨聊。
我道:“方青,那我就不提了。”
方青伸手拍了拍胸膛,長舒一口氣,說:“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
白道士走到井口,雙手揮動,然後十根手指快速揮動,像是在比劃什麽,很快他念了一句:臨兵鬥者皆列陣前行!
又說:黃泉之路漫長,可人間也不好過,希望終有一日,你能化解怨氣,從井中出來,再世為人。我今日結印布咒,希望可以超度你。
我聽到白道士的話,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悲傷。
人間的確不好過。
我自一出生就讓人拋棄,好不容易讓好心的陳奶奶撿回來。我們節約地過日子,從未體會物質富足,不用擔心明天吃食的日子。住的地方,夏天悶熱,冬日寒冷,雨天漏雨,大風之日灌風。
等到我快大學畢業,馬上就能賺錢了,陳奶奶猶如秋葉一般,飄然落地,一把火燒成骨灰。
我不由地說:人間的確不好過,我都快受不了了。你入了我夢,囑咐我兩件事情,我感激你。你真有什麽冤屈,他日再給我托夢。我盡量給你解決。若我死了,到了那黃泉之下,你來跟我碰個頭,聊一聊,有些事情,找個人說說,總會舒坦一些,咱們就當交個朋友。
說完這些話,我眼眶一紅,兩行淚水不受控製地落下。
白道士退了回來,倒也沒有笑話我,說:“眾生皆苦,有情皆孽!”
他將馬六目右腳抓起來,朝外麵走去。
眾生皆苦,有情皆孽。
這應該是佛門的觀念,看來這個白道長不僅熟讀道門經義,對佛門的觀念也很是了解。
走了幾分鍾,就到了剛才老漢挖坑的地方。
一共三個墓坑,早已挖好,幹活老漢早就離開。
我說:“一共三口棺材,就葬在這裏。選那一口埋葬馬六目?”
白道士說:“按照院子棺木排列的順序。馬六目在東邊,就葬在這個墓坑之中。”
白道士將馬六目衣服整理好,而後放在墓坑之中。
我們三人合力,再將土壤蓋上去。
白道士說:“我不管你與葉東是什麽關係!你要記住,是我們三人合力將你埋葬的。你欠我們三個人人情。”
我問:“要不要弄塊木板,弄個墓碑之類的。他的兒子小馬,要是找過來,不至於找不到墳頭!”
方青立刻說:“他與葉東是一個人,他沒有兒子的。你說的兒子,怕是有問題吧!”
聽到這話,我渾身一震,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如果,葉東和馬六目是同一個人,但是有兩個身體。
那這個小馬算是誰的兒子呢?他這個兒子,是從哪裏蹦出來?
我有些懵,說:“我見過小馬,親口聽到小馬喊馬六目爸爸的。”
方青咬著嘴唇,說:“那就說明,小馬是葉東的兒子!可能,他們三人的關係更為複雜!”
我一下子讓方青給繞過去。
葉東與馬六目是同一個人,小馬算葉東的兒子,不算馬六目的兒子。又說他們關係很複雜。
我皺眉看著方青。
方青再次說:“我求你了,這個地方,根本不是說話的地方。我一個女孩子跑到這裏來!已經用盡了勇氣。你還要跟我在這裏,說那些恐怖的事情。你要考慮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心中暗想,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來這裏,就證明膽子很大。這會倒急著離開這裏,又說自己膽子小,隻怕有些不對勁吧!
不過,我是男子,總不能說她,你膽子大一些。
我沒有再就纏著她問下去。
白道士順著四周的墳包走動,走到五六米開外,朝我們兩人喊道:“這些墳,應該是這兩年新葬下去的。要不,我們三人合力,把這些墳全部挖開看看。我想知道,這兩年到底埋了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