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兩個枕頭
我暗叫一聲不好。
眼珠掉落在地上。
跟蹤監視我們的髒東西,豈不是知道我得到眼睛。
謝瑛姑是囑咐過,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我連忙蹲下身去看,看能不能把它抓住撿回來。
可惜,它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方青問:“你在找什麽?怎麽一進門,你就變得這麽奇怪?”
我心想,要是我跟你說,有有顆眼球從我身上跑了,你會相信嗎?
我隻能撒個謊:“我剛才看到有隻老鼠一溜煙地跑過,所以蹲下來查看!現在的老鼠太狡猾。”
方青舒了一口氣:“鄉下有老鼠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大驚小怪!”
忽然,我不由地一激靈。
老鼠是活物,當然可以一溜煙地跑掉。
但是那顆眼珠子,即便真的眼珠,它脫離人體的時間應該不短。
它早就是個死物。
為什麽它還能溜動,還會自己跑掉?
我剛才隻想著把它藏起來,沒有去想它為什麽可以自由活動。
一下子意識到這一點,我整個人想墜入冰窖之中。
一股寒意從尾脊骨直衝天靈蓋。
總之,眼珠子從我身上溜走,太過匪夷所思。
我更是不禁地回想,進門那一瞬間,腦海閃現出的場景,各種玻璃器皿裝著的眼球和心髒。
很難想象,那是個什麽地方?
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或者隻是個幻覺?
方青見我發愣,走過來,用力推了我一下:“你中邪了嗎?怎麽臉色這麽蒼白!你這膽子也太小了吧!”
我驚覺過來,搖搖頭說:“我……隻是想到極為可怕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寧!沒事,我命硬,不會輕易中邪的!”
方青說:“你膽子不是很大嘛!你不要嚇我啊。”
跟著,方青朝外麵喊道:“道長,我們該怎麽辦啊?陳辣好像有點懵,臉色都發白了!”
白道士聲音傳來:“你聽陳辣的。他可能是不太適應。好了,我要和寶大哥聊天,你們自己處理。不要什麽都來問我。我在外麵,看不到裏麵,沒有辦法給你們建議的。”
方青無奈地看著我,說:“陳辣,你給點力!”
我深吸一口氣,心中告訴自己,遇到那麽多奇怪的事情,怎麽能讓一隻眼珠嚇到!
或許,這眼珠也是利用巫術操控的。很多事情,不能用常識去判斷的。
“沒問題。咱們開始找冰棺吧!”我說。
此番,來獨眼老六家,是弄清楚他從殯儀館拉走的冰棺,以及從牛羊館拉回來的寒冰是幹什麽用的。
“咱們到後麵去看一看,看有沒有冰棺之類的。”方青見我神色恢複,整個人看起來也有所好轉。
我恢複過來後,掃視客廳的擺設,和一般人家的擺設是一樣的。有個老式電視機,還有些常用的家具,幾張椅子。
我與方青商量,將尋找的重點,放在儲物間或者地窖這種地方,還有方老六的臥室。
方青也是第一次進來,兩人一起摸索。好在,房子麵積並不大,一間一間找就是。
我昨晚親眼見到方老六的屍身讓血蠱蟲吃掉,所以並不害怕他會自己跑出來。
至於他的魂魄化成惡靈,忽然出來索命,那就等到他出來再說。
所以,從客廳出來之後,我反而不再感到恐懼。
在黑暗之中,我們偶爾碰在一起。
方青忽然開口說:“陳辣,要不你拉著我的手!一碰一碰的。我會被你嚇死的”
我內心是非常害羞,好在看到一個開門。
按下去之後,亮了一盞燈。
是那種老式燈泡,用的是鎢絲燈芯,瓦數很低,隻能說比蠟燭稍微亮一點。
我們二人手中的電筒都沒有關。
方青又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
雜物間堆放了農具,裝肥料的蛇皮袋疊得整整齊齊,還用麻繩捆好,還有一個噴農藥的噴霧器,放在極為合適的地方,看來方老六還是會在閑暇幹點農活。
雜物間各種物件雖然多,但看起來卻非常整齊。
接著,我們找到了方老六的臥室。
同樣,臥室也收拾得幹幹淨淨。被子與衣服都在它們應該的位置。
方青小聲說:“六爺雖然鰥居多年,還真是個愛幹淨的人。”
我又想到走廊方小寶的床和櫃子,衣服與被單都疊得整整齊齊。
一個單身漢,還帶個傻兒子,能把家收拾得幹幹淨淨。真是十分難得。
我想,這可能與方老六的職業有關。
他作為鄉村的入殮師,本就是最後為死人化妝入殮的,養成了某種習慣,自己家中也擺放著很整齊。
床邊的桌子上,放著幾本風水書籍,《葬經》《催棺》《玉尺經》等。
我特意用手電筒照了床底,水泥澆灌的地麵,沒有任何暗格、地窖的可能性。
我目光在床上掃視了一眼。
就在我們二人準備轉身離開。
走到門後,我收住了腳步:“等等!”
我回頭看著那張床。
“剛才不是檢查了床底嗎?”方青見我目光落在床上,疑惑地問。
“如果你一個人睡一張床!你一般放幾個枕頭?”我沒有回答她,反而問道。
方青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聲音有些哆嗦:“我平時一個人睡,都是是放一個主枕頭,然後再拿一個長抱枕!這……兩個枕頭……有些邪門!”
可是,這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兩個大小一樣的枕頭並排在床頭。
枕頭套著枕套,上麵還有兩個紅色的鴛鴦枕巾。
隻有夫妻兩人睡在一張床上,才會備兩個枕頭,用代表愛情忠貞的鴛鴦枕巾。
可是,方老六是個鰥夫,老婆早就離世。
一個詭異的想法,瞬間鑽到我腦海裏。
整個屋子收拾得如此幹淨整潔,並不是因為方老六勤快以及職業習慣。
更像是,屋內住著一位女主人!
方青是個聰明人,轉頭看著我,眼神充滿了恐懼,沒有說話。
她眼神告訴我,她也覺得,屋內可能有位女主人!
我們兩人在一刻充滿了默契,都沒有馬上說話。她抓住了我左手手臂,兩人同時後撤,從主臥室退了出來。
這時,我盯著地上,暗黃的燈光還是能照出人影的。
我跟前是一個影子。
但是,方青跟前,出現了兩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