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夜晚
我來不及接話，便大叫一聲：“又是那隻猴子！”
這一回，方青與白道士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隻跑進去的猴子，雙目的確是血一般猩紅，絕對不是正常猴子該有的眼睛。
“興許這廟宇是它的巢穴！”白道士快速說道。
方青怔了一下，說：“這隻猴子眼珠子還真是狠邪門，它又怎麽會在破廟裏安家？”
“進去看看！”我鼓起勇氣，直接衝了進去，大聲喊道：“是誰養的猴子，有本事給我滾出來！”
整個破廟殘缺不全，數處牆壁都有窟窿洞，猴子早已沒有了蹤影。
白道士說：“現在看來，的確有東西在暗中盯著我們。那隻猴子，說不定是黑花寨的人養的。”
我心中一顫，脫口說：“不是說寨子可能沒有活人！”
方青說：“沒有活人，興許是死人養的。”
我猛地一激靈，方青總是語出驚人。
白道士思索了一會兒，說：“咱們胡亂猜想也沒有用！隻要猴子以及黑花寨的死人不傷害我們，想盯著我們就讓他們盯著我們。”
我點點頭，眼下也隻能這樣。
湘西傳聞有十萬大山，神秘而恐怖。
我們三人來到這裏，人不生地不熟，隻能采取穩健的防守自保措施。
“隻能如此了。”我說。
我們三人將背著的包裹放下來。
我打量著破廟四周，總感覺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黑氣。兩邊的牆壁上，還出現一些殘缺的壁畫。
壁畫早已是斑駁不全，依稀能看到毒蜈蚣、毒蟾蜍、還有毒蛇。其中最上麵的毒蛇圖案，看起來格外地瘮人。
尤其是那毒蛇的眼睛，雖然失去了色彩，給人的感覺，非常地陰森。
我說：“怎麽這麽多的毒蟲！”
白道士解釋說：“這個廟宇可能是個五毒廟！苗人將蛇蠍蜘蛛蜈蚣與蟾蜍這五毒蟲，尊稱為五聖蟲。入口就有毒蟾蜍雕像，裏麵的雕像出現其他五毒蟲，並不奇怪。”
五毒廟！
我默念著這個名字，抬頭看向神龕，上麵的泥塑倒地，看不清楚是什麽神靈。但是，給我的感覺，總顯得不倫不類的。
“五毒廟之中應該放著蠱神……那個倒地的泥塑雕像，可能是蠱神的樣子。”方青盯著看了一會兒，開口說。
“蠱神？”我心中一顫，這個名字聽起來真是邪門。
方青說：“買棺材的人拜魯班，紙紮行當也拜魯班！養蠱的人拜蠱神，拜五毒蟲並不奇怪的。”
我想道葉家拜的是一口血棺材，便點點頭，心想這世上邪門的事情真不少。
白道士說：“今晚就在這破廟過夜！我看大殿中間這塊位置，不會坍塌。我們燒一把火，四周再放一盞大燈，晚上應該不會有問題。”
我和方青都沒有反對意見。
天馬上就要黑了，黑花寨是不能去了。在廟裏麵露宿，總好過在野外過夜。
我們三人一起到破廟外麵撿了柴火，又用水壺在一處溪水邊上打來了清水。
天黑下來後。
眼前的黑花寨依舊是漆黑一片，沒有半點亮光。
眺望黑花寨的那一刹那，我心中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感覺自己，好像來過這裏。
在夜幕之下，給人一種真實而又夢幻的感覺。好像那裏麵，曾經是個熱鬧非凡居住過一樣。
我們很快就燒起了篝火，用個鐵壺燒了開水，再分食帶來的幹糧。
破廟裏麵非常地明亮，與漆黑的外麵形成鮮明的對比。
“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這些照片到底是誰拍的？”我說道。
方青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如果是從13號洋樓拿出來的。那應該是某一位方家的前輩拍攝的。可能是在太姑奶奶那件事情之後，有人來過這裏調查！”
白道士抽完手中的煙，說：“今晚好好休息。等到明天天亮之後。咱們動身，爭取找到古巫國優婆羅花，以及那口黃金棺材。若是能這兩樣東西毀掉，興許就能解開我們身上的詛咒。”
我讚許地點點頭：“是的。晚上，你們先睡！我守上半夜，下半夜麻煩白道長來守。我還是有些擔心的。”
白道長說：“就這樣。”
方青也接受了這個安排。
照明的強光燈熄滅，隻保留了篝火的光芒。方青與白道士都進入睡袋裏休息。我坐在火邊，心緒難以平靜。
五毒廟神龕之上的蠱神。空無一人的死亡寨子，還有眼珠子猩紅的猴子。這一些，都給此次古巫國之行帶來了不確定的因素。
眼前的方青與白道長，也未必是百分之百值得信任的。
我心中感歎不已。
就在這時，我聽到一個呼喊的聲音：“陳辣，你怎麽能跑這麽遠的地方！我不是囑咐過你，一切由我來幫助你。”
我看著熟睡的方青與白道長，她們並沒有任何反應。
我也確定自己並非出現幻覺。
我遲疑片刻，往篝火上加了些柴火，又取了一支手電筒，走到破廟門口，四周搜尋一遍，看到在門口邊緣，站著一個蓋著紅蓋頭的紅衣女。
根據我前兩次的夢境，我幾乎斷定她就是葉九謠。
這次還真是奇怪，不用入夢。
“你是葉九謠？”我壓低聲音問。
她點點頭，紅蓋頭跟著飄動，有些不滿地說：“你不該來這裏的。你在江城市未必會死！但是，你到了這裏，就必死無疑的。”
我納悶地問：“為什麽這麽說？”
她沉默了一會兒，歎道：“因為有人要害你！處心積慮地把你引到了這裏！”
我不解地搖搖頭：“害我的人多得去了。你說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麽到了這裏，才能真正地殺了我。”
她往前走了兩步，距離我更近，搖頭說：“我不知道是誰。陳辣，我本答應你把你的心找回來。可是，你現在必死無疑。我沒有辦法實行諾言。不知道……”
她頓了頓，似乎有些猶疑。
我說：“你不用感到愧疚，有什麽話你直接說就是了。你在葉家村的時候，是幫過我的。隻是不是太為難的事情，我肯定會幫你。”
她開口說：“那你……能不能揭開我頭上的紅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