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切隻憑靈力說話
原來那女子名為陳清霞，人如其名，長得也還算清秀，就是一雙鷹爪也似的手，看著就狠毒。
陳清霞領著葉玄，在大街上走了幾百米後，指著路邊一間比較奢華的酒樓。
“你想打聽那個姑娘的消息，到這裏就是了。”
葉玄是耿直且單純的人，說的難聽點——沒心沒肺。
他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一個銅板兒都沒有，也不在乎陳清霞在短短半個時辰前還是生死相搏的敵人，大刺刺就朝酒樓裏走。
“你的意思是她就在裏麵嗎？”
“走！”
酒樓共有兩層，結構上和外麵世界的正常酒樓也差不多。
但這個世界裏，凡事總是不正常的。
外麵酒樓，樓上是包廂，專為一些有身份、有銀子、有權勢的貴客準備。因為貴客嘛，往往談論的要麽是密事、大事，要麽就是缺德事，所以需要隱私和安靜。
至於樓下，則是些散座，接待小商小販、窮苦百姓之類。
這間酒樓裏卻沒有那些規矩。
葉玄將樓上、樓下看了看，見酒客們四處混坐。
最大的包廂裏，坐著幾個乞丐模樣的人。
一個窮酸秀才摟著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婆坐在樓下。
富豪打扮的中年人在一樓角落裏喝著苦酒。
跑堂的竟是兩個官兵。
……
葉玄也不在乎這些細節，他將樓上、樓下所有人都看了個遍，不見有淩紫嫣，扭頭問陳清霞。
“喂，你不是說她在這裏！？人呢！？”
陳清霞急忙將他從門口拉開，躲到樓梯旁那張最破、最舊的酒桌。
“你是新來的，在這裏就相當於是塊肥肉，人人都惦記著咬你一口。”
“所以，你不想死的話，最好低調些，別那麽引人注目！”
葉玄再抬頭看看四周，並沒有人注意他啊。
不過……
那富商卻是偷偷瞄了他兩眼。
老太婆借著銅鏡，也在觀察他。
乞丐趴在二樓扶手上，假意跟跑堂的要酒，其實也在暗中看他。
……
他已經是靈動境五層，感知能力大大加強。
現在確實能感覺到周圍滿是殺氣，因此也就不懷疑陳清霞的話，忙將頭低了低，聲音也壓了壓。
“這些人對待新來的如此不友好，淩紫嫣那臭丫頭恐怕……”
陳清霞是見過淩紫嫣的，知道她生的國色天香，於是搖頭否定了葉玄的猜測。
“她那麽漂亮的人，他們才不會害她。”
葉玄鬆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
話不等說完，陳清霞又補充一句。
“他們會抓住她，然後把她當玩物賣掉。”
“像她那麽漂亮的，價格肯定不會太低！”
葉玄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這可萬萬不行！”
陳清霞急忙將他按住。
“你休要吵！”
“我帶你來這裏，就是打探她行蹤的！”
“黑市有四個集市，卻不知她會在哪個集市。”
“你且聽著！”
葉玄乖乖閉了嘴，學陳清霞的樣子，還閉眼假裝養神，其實是為了更好的偷聽周圍談話。
隻聽不遠處的窮酸書生對那老太婆說。
“憐兒，哥哥這次去集市，給你買了一樣東西，不知你喜不喜歡？”
老老太婆明明已經七八十歲，頭發都白了、滿臉是皺紋，可一舉一動都表現的像是個風騷少女一般。
她本來是坐在書生左手邊，聞言起身，一屁股坐到了書生腿上，摟住書生的脖子，在他耳邊嬌聲問道。
“孫公子，你給奴家買了什麽啊？”
葉玄睜開眼，偷偷看了看。
這場景，頓時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隻見書生從懷裏掏出一隻斷手來，笑嘻嘻遞給老太婆。
“你看！”
“怎麽樣？你喜不喜歡？”
那老太婆興奮的叫了一聲，慌忙奪下斷手，捧到懷中，還不停用那張老臉在手上輕柔的蹭著。
“孫公子，你可真是會討人歡心啊！”
“你說，今晚想要奴家做什麽？奴家無有不依的！”
那書生用手指抬起老太婆的臉，對著她就做了個嘴。
“你這小冤家，這東西可花了本公子五千靈力！”
“就隻一晚嗎？那也太便宜你了！”
葉玄看他們倆親熱，五髒六腑已經忍不住的翻滾。偏他們倆人之間還有隻血痕未幹的斷手，使得場麵更加催吐。
葉玄不敢再看，也不敢再聽，生怕自己吐出來。
他扭開頭，低聲問陳清霞。
“那老太婆捧著隻斷手，怎麽官差也不管不問？”
“還有，書生說什麽五千靈力。難道靈力也是可以買賣的嗎？”
陳清霞仍閉著眼，細聽周圍人談話，言簡意賅的向他解釋道。
“黑市城裏，一切隻憑靈力說話。誰的靈力最多，誰就最強，誰便是公理！”
“外麵買賣東西，全憑金銀，這裏卻全憑靈力。”
葉玄忍不住，又回頭偷瞧了下那對奇葩的情侶。
他們親熱的夠了，那女子張開嘴，居然開始啃食懷裏的斷手。
一邊啃，還一邊和書生把盞互飲，就好象那斷手是什麽美味的下酒菜一般。
陳清霞見葉玄一直盯著那邊看，忙將他的腦袋扳回來。
“那隻手，便是在集市上買的。”
“手上有靈力，所以價格不菲。”
“簡而言之，你若是被人殺了，你的靈力在心口，所以你的心髒也會被人拿到集市上去賣。”
“誰買到你的心髒，像這樣的吃掉，你的靈力就歸他所有了！”
葉玄不可置信，連連搖頭。
“這不是一群妖怪嗎！？”
陳清霞冷笑一聲，像看白癡一樣看他。
“怎麽，你來之前，難道不知道這些事？”
“黑市城，本就是妖魔鬼怪聚集之地！”
葉玄不等說話，卻聽樓上乞丐們嚷嚷了起來。
“聽說東市那邊，有人牽了匹好馬去賣。爺爺生平最愛的是好馬，打算等下去那邊看看，你們意下如何？”
“趙老兒，你消息不靈通啊。什麽好馬？我聽說的是，周威抓到了一匹天馬，馬上還有個絕色的小娘。”
“天馬！？你休要胡扯！這世上如今還有天馬咧？”
“怎麽是我胡扯！？我這雙萬裏的順風耳，難道是白練的！？”
“你們休要吵，等酒足飯飽之後，大家去東市看看不就知道了？”